第四百六十七章 苍白第(2/2)页
料峭春寒里的石头岭已经淡淡的铺上了一层绿意,远比数月前的那个冬日生机了许多。
细雨绵绵,在众多的坟茔中,程青的那座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一样的黄泥坯土,一样的青石立碑。
或许唯一区别的是那尊石像。
从这个料峭寒春的早上开始,少年夏侯就把自己站成了一尊石像。
或许是经久的缘故,少年的一身察蓝湿透,雨水趟过发梢,流经面庞,把那些静洗刷的异样苍白。
就如此时少年的心境一样。
没等走近程青的坟,国庆一伙四人就看见了少年,也看见了少年一身寂寥的苍白。
国庆步履很慢,这一日来,国庆团伙一行四人都很慢。
国庆也很静,比任何时候都静。
即便是见着坟茔前的少年,国庆这一日从根骨里散发出来的静依然没有改变,甚至于情绪。
那仿佛是一场缓慢的擦肩而过,除了弱微象征意义上的额首,几乎没有任何言语的表达。
一和四。
一条缓坡,少年蹒跚而下。国庆团伙维艰而上。
时光静止
唯有内心血流。
这个春寒里的红旗中学,最敏感的话题依然是那场与程青的死相关的庭审。
已经高二了的学儿姐看上去成熟了很多,没有了往昔的那些跋扈,很淑女的学儿姐成了红旗中学的另一道风景。
这道风景许多人没看懂。
就像另一道风景的少年夏侯一样,也有许多人没看懂。
但这一天,学儿姐在教务处看见了刘鸡毛。
已经缀学了混社会不止一年的刘鸡毛看上去很是有些爆发。
刘鸡毛面色红润,嘴角烟卷,牛仔衣敞怀,白衬衣,绕颈一根硕大的金项链。
刘鸡毛这一日是给兄弟废材请假来了,废材他老爸老费终于有了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的机会了。
对于废材这种家庭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如果硬要说点什么,或许说解脱更合适。无论是对老费还是对儿子废材。
姐,我是帮兄弟废材请假来着。刘鸡毛一脸灿烂的对学儿姐和方平说,废材他老爸早两天前去见了马克思。
刘鸡毛嘴上叫的亲热,内心里也透着股亲近。这种亲近发自肺腑。
方平说,鸡毛,废材死了爸,我咋觉得你比谁都高兴哩你是不是废材兄弟
是。肯定必须是。刘鸡毛边从兜里掏烟边说,你说谁家要没了个病膏子,不乐呢不过废材不乐,可我还是得替他乐。这作兄弟的有时候也挺难。
难你个大头鬼。方平随口骂了一句。
学儿姐说,别掏了,姐如今不抽了。
不抽刘鸡毛皱皱眉,但很快就舒展了。刘鸡毛说,不抽好。姐不抽烟就更有淑女样了。
学儿姐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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