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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六第(1/2)页
2月21日,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柯丝薇医师是谭如茜的同事,她通知公设辩护律师,说明那位曾经治疗一位具有十六种不同分裂人格的病患而举世闻名的吴可妮博士,已经同意在3月10日从肯塔基州前来探望比利。

    为了要让亚瑟、雷根和其他人同意让另外一个人分享他们的秘密,谭如茜与茱迪负责跟他们进行沟通,这次她们又花费了好几个小时分别与每一个人交谈;到目前为止,她们已经听到了九个名字──亚瑟、亚伦、汤姆、雷根、大卫、丹尼、克里斯朵夫,但还未见到克丽斯汀,她是克里斯朵夫三岁大的妹妹;另外,他们未见到原始的核心人物──比利,他一直被安排在沉睡中。当谭如茜和茱迪最后获得允许让其他人知悉秘密时,她们安排了一群人,其中包括检察官,好让检方在一旁观察吴可妮博士与比利在监狱的会面情形。

    茱迪和史凯瑞会同比利的母亲桃乐丝、妹妹凯西、哥哥杰姆面谈,虽然无人能提供比利所声称遭到虐待的第一手资料,但他母亲曾谈到她自己遭丈夫米查鞭打的经验。老师、朋友和亲戚谈到的则是比利的怪异行径、他过去的自杀企图以及昏迷的状况等等。

    茱迪和史凯瑞已确信搜集到了应具有的资料;有了这些证据──加上俄亥俄州的法律明文规定,证明比利没有能力接受审判。但是,他们也知道目前还有个障碍,如果佛杰法官接受西南心理复健中心提出的报告,比利将会被送到心理机构接受治疗观察。事实上,他们并不希望比利被送往那间专为刑事罪犯设立的州立利玛医院。从几个犯人口中得知,如果他被送到那儿就准死无疑。

    虽然吴可妮博士订在星期五与此利会面,但由于私人原因而改变了计划。茱迪从家里打电话给史凯瑞告诉他这件事。

    “今天下午你到办公室来一趟。”他提出要求。

    “我原本是不来的。”她说。

    “我们必须先搞定这件事,”他说,“西南心理复健中心不断催说,唯一可送去的地方就只有利玛医院,但我总认为还有其他地方。”

    “听着,办公室的调温器温度调低不少,办公室里太冷了,”她说,“我老公正好外出,屋里已经升了壁火,我看你就到我家来好了,我帮你冲杯爱尔兰咖啡,静下来好好讨论。”

    他笑了起来。“看来是你赢了”

    半小时后,他们两人坐在壁炉前。

    史凯瑞手握热杯取暖。“告诉你,当雷根出现时,我真的是给吓呆了。”他说,“不过真正令我吃惊的是,他给人的印象非常好。”

    “这也正是我所想的。”茱迪说。

    “我的意思是,亚瑟称雷根是“憎恨的管理者”,所以在我心中预期他可能是个可怕的家伙,但事实上他的确是个既可爱又有趣的人,我完全相信他并未强暴八月份的那位受害者。现在,我正在思考他声称并未强暴另外三位女士的话是否属实。”

    “第一个案子的看法我也同意,那完全是不同的作案手法,但后来的三件犯案确实是绑架、抢劫和强暴案。”茱迪这么说道。

    “我们所得到的资料只是他犯罪过程的记忆片段而已,其中透露出一些诡异。你知道吗雷根说他认得第二位受害者,这表示他们之中一定有人见过她。”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汤姆记得自己出来过,当时是在温蒂汉堡店,他与第三位受害者点了几份汉堡,因此,汤姆认为有另外一个人出现与她约会。”

    “倪波莉的证词确认了在汉堡店停留一事,而且还是她自己说他的眼光很怪异,在两分钟后就停止性行为,并且说他已经不行了。当时他似乎是自言自语,说道:“比利,你怎么了打起精神吧”然后告诉她,他想冲个冷水澡好冷静一下。”

    “但他曾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像什么恐怖份子、驾驶玛莎拉蒂汽车之类的。”

    “他们当中有人在吹牛。”

    “这样吧就先当做我们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而且也不是我们曾谈过话的人做的。”

    “雷根承认自己抢劫。”茱迪说。

    “是啊但他否认强暴对方。我的意思是,整个事情很奇怪。让我们再想想,两个星期中有三次,雷根喝了酒、吸食安非他命之后,一大清早穿过中心慢跑十一哩路,到达俄亥俄州立大学,这种说法可信吗然后在校园里锁定攻击目标,接着就不省人事”

    “聚光灯从他身上撤离。”茱迪提出纠正。

    “这就是我的意思,”他将杯子举起要求再加满,“因此,当他每次要作案前便退了下去,接下来就是发现自己在市中心,口袋里有钱,心想自己一定抢劫了,却又不记得曾经做过什么事,三件案子都是如此。正如他所言,一定有人偷了时间。”

    “对呀我总觉得其中少了一些东西。”茱迪说,“有人把罐子扔到池里,做射击练习。”

    史凯瑞点点头。“这证明不是雷根干的,依受害者指称,他并无法在几秒钟内掏槍射击,我的意思是,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开启保险击发子弹,而且又无法射中两只啤酒罐,像雷根这样的专家是不会失手的。”

    “但亚瑟说其他人并不被允许碰雷根的槍。”

    “我可以想象到时候我们如何向佛杰法官解释。”

    “我们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他说,“为一个多重人格者提出精神异常的申辩是行不通的,因为这种情形通常都被归纳为神经症,而不是精神异常。换句话说,他们认为多重人格者根本不是疯子。”

    “好吧”茱迪说,“何不直接申请无罪而不去谈到精神异常这个字眼就像加州多重人格的案例一样,我们直接提出行为本身的企图就成了。”

    “那只是个小案子罢了。”史凯瑞说道,“在我们这件恶名远播的重大案件中,多重人格的抗辩是无效的,世界是很现实的。”

    她叹了一口气,两眼直盯炉火。

    “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即使佛杰法官暸解我们的作法,他也会将比利送到利玛医院。比利在监狱时已经知道利玛医院是个什么地方了,你还记得雷根说安乐死吗如果送他去那儿,他会杀死那些小孩的,我相信他会这么做。”

    “我们得把他送去别的地方”茱迪说道。

    “西南心理复健中心说过,在审判之前唯一的医疗地点就是利玛医院。”

    “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茱迪说。

    “更正,”史凯瑞一边说一边举起杯子,“只要我们还活着。”

    两人杯子互敬了一下,然后由茱迪加满了咖啡。“我无法接受没有选择余地的说法。”

    “我们来找找看,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法。”他说。

    “好主意”她回应道,“我们会找到的”

    “以前从未有人做过。”他将泡沫从胡子上拭去。

    “这又怎么样以前俄亥俄州也从未出现过比利密里根这号人物呀”

    她从书架上取下俄州刑法手册,然后一起翻阅,轮流大声念出来。

    “还要不要爱尔兰咖啡”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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