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 一第(2/2)页
病情正在改善。
当比利──亦即老师──开始对某些约束感到不耐烦时,郭医师便有系统地放宽他的特权及自由。首先,允许他在护理人员的陪同下,到院外附近走走;后来,让他与其他病患一样可以签名后一个人外出,地点仍限于医院所属的范围内。比利便利用这段外出时间沿着“赫金河”岸,检测不同地点的污染状况。1979年春天,他打算进入俄亥俄大学选修课程,科目是物理学、生物学和美术。这时,他也开始记载自己的情绪变化图。
一月中旬,比利向郭医师争取其他病患所拥有的褔利──到城里去──他必须去理发、去银行领钱、去见自己的律师、购买美术用品和书本。
起初,比利必须在两位人员的陪同下才可获准离开医院,一切情形都发展得很好。后来,郭医师决定,只要有一位人员伴随就行了。一些大学生曾在报章杂志上看过比利的相片和报导,因此会与比利挥手打招呼,这让他感觉很好,或许并非每个人都痛恨他,或许社会并不完全否定他。
比利终于要求进行下一阶段的疗程。他强调自己是个好病患,已经学会信任周遭的人。现在,该是医生让他体认被人信任的感觉的时候了。其他一些比他病情更严重的病患,已经可以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独自一人进城,他也要求获得相同的待遇。
郭医师同意这项要求。
为了确保没有任何误解,郭医师与舒佛斯院长以及有关的法院官员会谈。条件是这样的:每当比利进城或返回医院时,院方都必须通知雅典市警方以及哥伦布市假释局。比利同意遵守规定。
“比利,一切都必须事先规划。”郭医师说:“我们必须考虑你独自上街可能面对的状况。”
“这怎么说”
“让我们先假设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以及你可能产生的反应。比如你在柯特街上行走,一位女士看见你,她认识你,当她走过你身旁时,一句话也不说就打了你一巴掌。你知道这种事可能发生吗人们知道你是谁,这时你会如何应付”
比利手托面颊,“我会退到一边,避开她。”
“好的,假设有个男人走向你,用难听的字眼叫你,他说你是强奸犯,然后揍你,将你击倒在地,这时你会如何应付”
“郭医师,”比利说:“我会躺在地上,宁愿不回监狱,我躺在那儿希望他会适可而止,直到离去为止。”
郭医师笑了,“或许你已学到一些东西,我想现在也该是让你有机会表现的时刻了。”
比利第一次独自进城时,内心混杂了紧张与兴奋的感觉。他过马路非常小心,注意不被警察以乱闯马路的罪名拘捕,他也很注意身旁的路人,祈祷不会有人攻击自己,即使有,他也不还手,他会完全依照他告诉郭医师的方式去做。
他买了一些美术用品,然后去理发店理发。迪诺玛护士已在事前打过电话关照,通知理发店说比利会来。理发店人员站在那儿欢迎他,“嗨比利”、“最近可好,比利”、“嗨比利,你看来满不错的嘛”
一位年轻的女理发师,为比利剪发吹风,她不肯收费,她说比利任何时候都可以进来,不必事先预约,她每次都会提供免费的服务。
走出街外时,一些学生认出是他,于是对他露出微笑挥手。他回到医院时,心情十分舒畅,郭医师担心的状况完全没有发生,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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