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 1第(2/2)页
,没有地行车,没有任何能骑乘的东西。”
她说话时的语调比她说的内容更加吸引保罗,如诵经,微微有些颤抖。
“当你生活在厄拉科斯,”她当时说,“喀拉,大地茫茫一片。月亮将是你的朋友,太阳将是你的敌人。”
保罗发觉原本守在门口的母亲走到了他身旁。她看着圣母,问道:“尊驾,您觉得没有任何希望吗”
“对他父亲而言,是的。”老妇人挥手让杰西卡住嘴,然后低头看着保罗,“年轻人,将以下这些铭记于心:世界由四物支撑”她伸出四根指节粗大的手指,“智者的学问,伟人的公正,正人的祈祷,以及勇者的勇气。但是,如果没有一位懂得统治艺术的统治者”她收起手指,握成拳头,“那这一切将毫无用处。把这些知识当成你的传统智慧”
自和圣母见面起,已经过了一周时间。现在,她说的话终于在保罗心中留下了全面的印象。保罗与杜菲哈瓦特坐在训练室里,他突然感到一阵极度的恐惧。他抬起眼,发现那门泰特正迷惑不解地皱着眉头。
“你在发什么呆”哈瓦特问。
“你见过圣母吗”
“从帝星来的那个真言师老巫婆”哈瓦特的目光焕发出兴味十足的活泼神采,“我见过她。”
“她”保罗犹豫了半晌,觉得不能把考验的事告诉哈瓦特。禁令根深蒂固。
“怎么她做了什么”
保罗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她说了一件事,”保罗闭上眼睛,回忆起她说的话,当他开口时,声音里下意识地带上了老妇人的声调,“你,保罗厄崔迪国王的后裔、公爵的儿子必须学会统治。这种本领,你的祖先没有一个学会过。”保罗睁开双眼,“她说的话让我愤怒,我说家父统治着一个星球,可她说:他正在失去它。我说家父即将得到一个更富庶的星球。她却告诉我:他也会失去这个星球。我想跑去警告父亲,但她说已经有人警告过他包括你,我的母亲,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人。”
“没错。”哈瓦特轻声道。
“那我们干吗还要去”保罗问。
“因为皇帝下了令。因为还存有希望,不管那巫婆怎么说。从那古老的智慧之泉中,还会涌出什么呢”
保罗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下的右手,它已经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慢慢地,他命自己放松下来。她在我身上留下了某种控制力,保罗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让我告诉她,什么是统治,”保罗说,“我说那就是发号施令。她说我需要抛却以前学到的东西。”
她切中了要害,哈瓦特想。他点点头,示意保罗继续讲下去。
“她说作为统治者,必须学会说服而不是迫人屈服;她还说,统治者必须拿出最好的咖啡炉,吸引最优秀的人才。”
“她怎能料到你父亲能吸引到像邓肯和哥尼这样的人”哈瓦特问。
保罗耸耸肩。“她接着说,杰出的统治者必须学会每个世界的语言,而每个世界的语言又各不相同。我觉得她的意思是,他们在厄拉科斯不说加拉赫语,但她说并非如此。她说,她的意思是指岩石的语言,生物的语言,一种不仅仅用耳朵听的语言。我说那就是岳医生所说的生命的奥秘。”
哈瓦特吃吃地笑起来。“她听到这话后有什么反应”
“我觉得她有点恼火。她说生命的奥秘并不是要解决的问题,而是要经历的现实。于是我向她引用了门泰特第一法则中的话:想通过中止一个过程来理解它,那是不可能的事。理解必须与过程的发展同步,必须融入其中,与其一同发展。这段话似乎让她很满意。”
他似乎已经迈过了那条坎,哈瓦特想,不过那老巫婆着实吓到了他,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菲,”保罗说,“厄拉科斯真的像她说的那么糟吗”
“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糟的事,”哈瓦特挤出一丝笑容,“比如说弗雷曼人,那些沙漠叛民,我可以和你说,根据一级近似分析,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帝国的推测。孩子,这些人世代居住在那儿,许许多多人,而且”哈瓦特抬起手,一根强有力的手指在眼睛旁挥了挥,“他们对哈克南人恨之入骨。这事千万不要乱说,孩子,我是作为令尊的助手,才跟你说这些的。”
“我父亲给我讲过萨鲁撒塞康达斯那地方,”保罗说,“你知道吗,杜菲,那地方听起来与厄拉科斯极为相似也许没那么糟,但很相似。”
“我们并不知道萨鲁撒塞康达斯如今的真实情况,”哈瓦特说,“知道的大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但就知道的事来看你说的没错。”
“弗雷曼人会帮我们吗”
“有这种可能,”哈瓦特站起身,“我今天就出发去厄拉科斯。为了我这个喜欢你的老头子,你要照顾好自己,行吗凡事马虎不得,来这里,面对着门坐。并不是说城堡里有危险,而是想让你养成习惯。”
保罗站起身,绕过桌子。“你今天就走”
“今天就走,你明天去。下次我们见面时,就是在一个新世界的土地上了。”他紧紧抓住保罗的右臂,“持刀的手随时准备着,行吗让你的屏蔽场充满能量。”他松开手,拍拍保罗的肩膀,转过身,疾步朝门走去。
“杜菲”保罗叫道。
哈瓦特转过身,站在门口。
“坐着的时候别背对着门。”保罗说。
那张长着皱纹的老脸顿时绽开笑颜。“我不会的,孩子,相信我。”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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