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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彼岸如花·下第(1/2)页
四月中,凤尾县。

    一进城门凤知微就“啊”的声惊叹。

    街道两侧都种满一种冠盖奇特的树木,形如凤尾,在日光下自如舒展,风过时万幅尾叶翻舞,碎钻般的日光被旋得四散飞溅,当真如无数凤尾浮沉日月,漫空摇曳。

    而那些树躯干笔直,木纹精密,呈一种美丽的淡绿色,色泽清雅。凤知微抚着树干,仰头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凤尾木,原来这许多凤尾木一字排开,当真美得惊人。

    “凤翔元年,我命凤尾知县在境内大种凤尾木。”宁弈满意地欣赏着爱妻脸上的神情,唇角微微笑意,

    “看来这位知县做得很好,回去告诉老十,升知府。”

    凤知微哭笑不得地盯了宁弈一眼,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好喃喃道:“位时倒还一本正经,不做皇帝反倒成了无道昏君。“野史说你是祸国艳帝,正好配无道昏君。”宁弈拉起她的手,

    “走,我记得兰年看见一家小客栈,最是安静清雅不过,去住一住。”这一找就是半天,半天之后凤知微抱着树耍赖不走,

    “你到底记不记得那地方在哪儿这都半天了还没找着,咱们都错过十家大客栈了”

    “明明就在这附近的。”宁弈很有决心,“不行,客栈多的是,有情致的却可逞而不可求,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

    凤知微一指侧前方不远处一座掩映在凤尾木之间的大客栈,

    “那不是很好

    宁弈也看见了,却觉得和印象中那客栈不同,不过是个富丽堂皇的俗气客栈而已。多年前他在凤尾县路过这里,那时凤尾木还没这么多,那家小小客栈四周却种活了树木,掩映在缤纷树影里,清凉雅致,客栈后还有方池塘,靠着一座小小的矮山,有几间房推开后窗便是池塘,店家很有心思,种了菱角藕荷,各了大木盆,方便

    客人去采,当时他便想,若有一日同知微来这里,坐了木盆去采菱,莲叶何田田,采菱碧波间,阔大的荷叶间露出知微的脸

    多美好。

    为了这在心中挂记多年的美好,宁皇帝决定不管如何艰难辛苦都要圆梦,让凤知微在路边等他,他去问路。

    “老丈,请问当初这里家小客栈宁弈口说手比,向位当地老人描述当初那客栈的景致,可怜宁皇帝精于权术,却向来不擅长和基层打交道,以前之类交涉事务都是宁澄的活计,好半天才说清楚。

    “那不就是”老头一指,赫然就是凤知微先前指的那个大客栈。

    宁弈愕然,喃喃道:“凤尾木林呢池塘呢川\山呢”

    “这家有福气哇。”老头一拍大腿,

    “长熙十六年凤翔皇帝还做王爷的时候,路过咱凤尾县,当时指着这家说景致好,将来若有机会会来住一住。咱们县大老爷一听那还得了,当即拨了银子给这家老板,让他把整个客栈都翻修了一遍,这是莫大的荣耀,谁敢怠慢客栈扩大了三倍,地方不够,砍了不少树,屋后原来还有池塘,怕王爷嫌乡野气给填平了,小山包也给铲了,怕挡了贵人看景,还做了许多彩棚布景,仿造京城式样,搞得花团锦簇,就等着王爷驾临了。谁知道人家贵人口风,不过说说而已,再也没来过,倒是便宜了李老板,凤翔皇帝登基后,靠这传说,更是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哇。”向来泰山崩于前不改颜色的宁皇帝,露出被雷劈了般的表情。

    过来听消息的凤知微,抱着棵树笑弯了腰。

    好半晌,笑够了的凤知微来拉宁弈,

    们贵人,不去住一住人家特意为你翻修的漂

    亮客栈吗”

    “暴殄天物,乡野愚夫”宁弈愤然一掷衣袖,

    “不住,换一家”

    凤知微又要笑,看夫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表情又觉得再笑实在不厚道,只好弯着腰跟他走。宁弈随便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神色才渐渐恢复过来,不过还是有点悻悻的。

    凤知微大致也猜着了这人原先的心思,好笑之佘也有些感动,过来趴在他肩上,故意转了话题,“当年你叫宁澄给我做的盒子,是哪棵树的材料”

    纯粹是转移话题胡乱问,不想宁弈竞然偏了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丝,道:“我让宁澄在扎营的地方选了最美的一棵树,自己敲了敲树身,觉得声音也好,才命人伐了去做盒子的。那地方叫十里甸,你要愿意,大概现在去还能看个树桩。”想了想又愤然道,“保不准那树桩也被金丝围裹起来,挂了块牌子,上书凤翔皇帝砍树处。”

    凤知微扑哧一笑,笑到一半却又停住,默然半晌,眼底渐渐泛上水汽。宁弈没有回头,伸手过去,轻轻按住了肩上她的手。

    他玩着凤知微的手指,低低笑道:“我今天受了打击,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凤知微一笑,突然一偏头,含住了宁弈的耳垂,轻轻道:嗯¨¨¨”

    她那丝声音自喉间发出,轻柔荡漾,似一泊春水销魂旖旎,宁弈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身子轻轻一颤。

    凤知微暗笑某人的敏感处还是万年不变啊,当初在青溟书院大榕树下那癫狂一咬,她便知道了。知道归知道,用却是不能常用的某人经不起撩拨,引火烧身这种事,睿智的

    大咸女帝是万万不肯的。

    不过今天嗯,她心情好。

    她含住宁弈耳垂,轻轻往外一拽,宁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扶住她的肩,凤知微微笑,含着他耳垂,一步步慢慢向床边去她微微偏头,揽住宁弈的腰,含住他的耳垂,眼睛含笑向上看着,从宁弈的角度俯看下去,那双水汽濠濠的眼眸如同包裹着一层琉璃,温柔而又华光四射。他轻轻喘息起来,抵不住凤知微难得的娇媚邀请,耐不住耳垂酥麻微痒直入心底,更耐不住这般一步步往床边挪移,情调是有了,身体却开始不听使唤,那点耳垂上的湿润像浇在体内热火上的油,嘭的一下便烧了个内外通明。他忽然低下头,重重扶住凤知微的肩,火热的胸膛靠上去,她被烫得一缩,松了口,脚一软已经碰到床边,宁弈低笑着翻身上来,凤知微抿着唇,挣扎着拉下了帐钩,衣袖滑落在肘弯,玉臂如雪,被他顺势捋了上去。

    重重帘幕低垂,谁解心字罗衣。

    此刻天地明光洞彻,共做了那踏云的散仙,在怀极乐里,飞升。

    四月中,安澜峪。

    原本应该先经过当年看芦苇的溪塔镇,但宁弈说季节未到,现在看也看不着,倒不如等给知晓庆寿完后回程再去,两人干脆绕了道,从上野那边过海,舟行一日夜,

    经过安澜峪。

    许是因为地势的原因,安澜峪的海声确实分外空明寂静,海面平静,星光洒落滟滟干万里,像匹缀了碎钻的靛蓝锦,再被锋利的船头无声害裂,裂开处浪花雪白,精美如刺绣花边。

    宁弈和凤知微凭栏临风喝小酒,海潮声里忆生平,并不谈那些天下大事国务民生,只说些野史古记八卦风流。

    曾簪花策马,曾逐鹿天下,曾二分国土,曾决战皇城,惊才绝艳的一对帝侣,到如今尘埃落定,返璞归真。

    由来热爱指点天下的,都是未曾获得天下的野心者,而在踏过红尘巅峰的豪雄眼中,天下之大也不过曾是掌中一芥籽,只有相爱的那个人,才是无限广阔,天地须弥。只是凤知微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频频往船舱里看自从上船后,她总觉得似平哪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但要回头去找,却又没有。

    以她和宁弈的武功,若是有高手潜伏意图偷袭,必然能提前发觉那杀气,凤知微感觉得到似乎有人,却感觉不到杀气,想和宁弈说,话到嘴边又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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