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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兰芝建议陈深直接住到行动队的队部,伊一个光棍啥地方勿好栖身随便搭张眠床就行了。毕忠良同意了,他知道其实自己也不安全,但是幸好自己带了一队的保镖。在飓风队,或者说上海的军统组织没有被摧毁之前的每一分钟,他和陈深包括新来的唐山海,都随时会像一粒沙子一样,突然被风吹走。
李小男当然不能住进行动队。陈深为她找了一个地方,她却让陈深给她付房租。她来队部看陈深的时候,坐黄包车的钞票也是陈深付的。陈深盯着她一脸阴郁,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银行了。李小男说,没有,我把你当我男人了。李小男想了想又说,至少是把你当哥了。
那天在二楼走廊上,陈深为李小男剪头发。扁头和一帮行动队的兄弟们围着起哄,陈深咬牙切齿地吼,都给我滚远点,这是我妹妹。围着围单的李小男得意洋洋地对着行动队那帮孙子挤眉弄眼。这时候陈深远远地看到了徐碧城,她穿着一件阴丹士林的旗袍,在很远的地方安静地望着陈深。她是来找唐山海的。陈深挥了一下手中的理发剪说,你要不要来一下。
徐碧城笑了,她大步地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廊走去。她把在青浦特训班时陈深为她剪头发的往事深埋在记忆的最深处,因为她是唐山海夫人,而且她负有使命。她想起了当年为她剪头发时,陈深一次次在她耳边说话。陈深的男低音,总是能令她在喀嚓喀嚓鲜亮的剪刀声中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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