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节 隔阂(1)第(2/2)页
劾之人切割
而且,动作要快,行动要迅速,决不能有任何拖延与迟疑
群臣一路向南,抵近温室殿前。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率兵守备于此的侍中奉车都尉金赏。
“公等请止步”金赏穿着甲胄,率着羽林卫的骑郎们,将道路封的死死的:“陛下有令,群臣当在此待诏”
群臣见着,纷纷皱起眉头。
丞相刘屈氂,更是感觉心脏有些砰砰砰的跳,慌得不行。
他连忙上前拱手问道:“敢问金侍中,陛下如今何在”
“自在殿中”金赏一板一眼,极为公式化。
“陛下可有要务”李广利也上前问道。
“天子居寝,人臣岂能随意窥探”金赏严肃的道:“卫将军,请自重”
李广利听着,脸色一青,但却也只能脱帽谢罪:“多谢都尉提点”
金赏坦然受之,握着腰间佩剑,笔直的站在人群前,道:“诸公就在此地等候吧”
群臣顿时嗡嗡嗡的议论起来。
直到一辆马车,从远方而来,穿过被羽林卫重重保护和封锁的宫阙,直入温室殿前,然后在殿阶之前停下,接着,一个老者从马车上走下来。
“赵破奴”有人认了出来,惊讶的喊了起来。
然后,又一位老者从马车中走下来,他拄着拐杖,巍巍颤颤的,需要三个人搀扶才勉强走上阶梯。
此人就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还是李广利眼熟,他皱着眉头,脸都有些变形:“路博德”
故伏波将军、符离候,骠骑将军霍去病麾下六虎将之一,两年前以光禄大夫荣退。
照道理,这位老将军该在老家颐养天年,他什么时候来的长安又是什么时候和赵破奴在一起天子又为何要召见他
李广利心中无数疑问浮现。
但没有人能给他解答,他只能自己去猜。
然而,他越猜心越冷,身越凉
天子不会做这种无缘无故的事情,更不会做没有意义的行为。
所以
李广利正皱着眉头,焦虑无比时。
温室殿中,走来一位宦官。
他穿过层层叠叠的卫兵,来到群臣面前,然后微微躬身以礼,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帛书,面朝众人,道:“奴婢王安,奉家上之命,请太子詹事何公、洗马王公、舍人黄公、马公并其他博望苑宾客、食客等出身之臣僚出来说话”
于是群臣之中一阵骚动,然后有二十来人先后出列,来到这宦官面前,他们迟疑着拱手拜道:“不知家上有何训诫”
王安笑了笑将手中帛书摊开来,道:“孤闻自古良臣不与奸佞为伍,义士不与小人同列,由是孔子曰仁,孟子曰义,卿等才干卓然,有鸿鹄之志孤实惭之,不敢拖累诸公,乃赠帛布一匹,以飨此君臣之义”
所有人听着,都是如蒙雷击,浑身呆滞。
便是刘屈氂、李广利,也是冷汗直冒,心如乱麻。
太子的这些话,谁还能听不懂呢
“为什么”太子詹事何安明喃喃自语的问着:“为什么我等一片忠心,家上何故如此”
“家上怕是被胁迫了吧”太子洗马王纯源更是失去冷静,连诛心之语都说得出来:“不然,何以如此何至于此”
其他人也都乱了阵脚,慌作一团。
没办法,他们最大、最硬的依凭便是太子家臣。
没有了这个依凭,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如今,太子一封帛书,一匹帛布,就将这所有的一切收回。
而且是公开的,毅然决然的收回
这几乎等于宣告天下人此非吾臣也是乱臣贼子二三子可鸣鼓而击之
都不用别人动手,这些被太子开革之人,只要走出这建章宫,他们唯一能做,也必须做的事情是自杀
而且速度要快,动作要果断
不然,就会被闻讯而来的士子百姓堵住家门口。
接着想死都难了
更会祸及子孙,殃及妻小
这真不是开玩笑
而是无数血与泪证明过的铁一般的事实
一个臣子,被君上开革,更公开宣布不敢拖累,不速死,就是为难君上
为难君上,就是无君。
无君之人,天下共诛之
而这些太子臣属、故旧的情绪,也蔓延和波及到了其他人。
李广利、刘屈氂,如粘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而许多大臣,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只是来看看情况,想要投机取巧或者刷一波声望的。
可不想一头撞上铁板
然而,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在后方的宫阙之中,一队队羽林卫士已然就位。
数百名士兵持着枪戟,将道路锁的死死的。
他们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塑,手中的枪戟,寒光凌厉,北风吹在他们身上,如同打在岩石之上。
呜咽的风声中,霍光轻轻笑了起来。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子明兄,看到了吧”霍光轻声道:“自古天家之事,就是如此”
“您就一点都不担忧吗”杨敞问道。
“为何要担忧呢”霍光摊了摊手:“吾又没有参与其中,吾只是来向陛下请示齐鲁郡国察知之事的”
“至于这些人”霍光冷眼看着那些慌乱的臣子们。
李广利、刘屈氂、何安明、王纯源
“不过为王前驱之卒”
“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是有价值的”霍光认真的说道。
当然有价值
因为他们会用性命和身家前途来给他霍光铺路。
霍光知道,现在太子刘据的反应有多迅速、果断,将来他对太孙刘进与张子重的忌惮与提防就有多强
因为
人是会变的。
太子和天子,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是完全不同的。
而他霍光等得起,也愿意等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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