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4第(2/2)页
孟勇敢点着头,表示赞同:“对,你这话有道理,简直就是真理。可谁让你找这样男人婆似的老婆呢想要个孩子自己都说了不箅,你这种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呀”
徐晓斌抬头盯着他看,说他:“你别在这幸灾乐祸了。你这五十步,还有脸笑话我一百步”
孟勇敢吹牛:“别看我只是五十步,但只要我愿意,加快点步伐,随时都可以追上你,走到你前头去,比你早当爹。”
徐晓斌“哼”了一声,说:“你就在这儿吹牛吧,能给你生孩子的那一半,还不知在哪刮旋风呢。”
孟勇敢更敢吹了:“你别管她躲在哪里刮什么风,只要我一个口哨,她就要百米冲刺地往我这儿赶,晚一步都不行看我怎么收拾她”
俩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很好。孟勇敢语气非常好地对徐晓斌说:“徐技师,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徐技师的警惕性很高。
孟勇敢从桌子上跳下来,上身匍匐在桌子上,几乎是对徐技师顶礼膜拜了。他请求道:“徐技师,行行好,你就顺手帮我把笔记一起做了呗”
“想好事”徐技师一口回绝。“唉”孟勇敢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
好心的徐技师就多余地给他解释:“咱俩的笔迹不一样,你想找着挨剋呀”
孟勇敢还不死心,还教人家方法呢:“你咋那么笨呢你就不会模仿我的笔迹吗”
自从高副连长家属来队探亲,许兵就像大地震前的老鼠一样,频繁地往人家家里跑。这对许兵来说,是非常非常罕见的。一般家属来队,她都是象征性地去那么一到两趟。刚来时那一趟是一定要去的,至于送行的那一趟,她就可去可不去了。
许兵的确跟一般的女人不同,女人许多共同的爱好她都没有。比如串个门,比如聊聊家长里短什么的,她都不喜欢。不但不喜欢,还非常讨厌。不但自己不爱这么做,还讨厌别人这么做。因此,她这次这么反常地、勤快地往人家高副连长家跑,就格外地引人注8,惹人猜测。有人说,平时也没见连长跟副连长的关系多么好哇言外之意是她没理由这么个跑法。还有人猜测,莫不是连长跟副连长的家属格外投缘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反驳,她俩会有什么缘副连长家厲闷得比哑巴也强不了多少,跟她说话,还不得把连长急死最后还是王惠王技师权威似的一锤定音。
王技师像个百事通似的,她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你们知道什么呀连长那是开窍了,喜欢孩子了,想要孩子了。我看高副那小丫头跟连长有缘,好像有母女缘似的。是那小丫头把连长的魂勾去的。”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的时候,徐技师对此却嗤之以鼻。真正的权威历来是不在人前张扬的,徐技师也有这样的品性。他私下里对孟勇敢嗤之以鼻,笑活王技师瞎掰。
徐技师说:“她知道什么呀,还许兵开了窍,好像许兵是个白痴似的,连喜欢个小孩子都要开窍。许兵往高副家里这么勤快地跑,那是因为许兵喜欢高副的老婆。唉,不对,用喜欢这个词好像不够准确。那用什么词形容呢用崇拜用尊重似乎都不太妥当,那用什么词好呢”
连孟勇敢都被调动起来了,他也开动脑筋,帮徐技师想词。他大叫一声,想起来了,抢答似的说:“敬重。用敬重这个词。”徐技师一拍大腿,二话不说:“对,没错,就是这个词“其实,孟勇敢能很快地想到“敬重”这个饲,倒不是他的语文有多么好,词汇储备有多丰富,而是有感而发。说的好像是许兵,其实也包括他自已,甚至是全连官兵。
高副连长的老婆叫国春梅,河北唐山人,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孤儿。刚知道她是个孤儿的时候,孟勇敢还掰着手指头算了箅,说:“哎,不对呀一九七六年大地震的时候还没有她呀”许兵用眼白他,还训他:“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只有大地震才会有孤儿你这是什么混账逻辑呀”
国春梅是被父母遗弃的,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据说她们孤儿院的孩子都姓国,闰家的国,是国家孩子的意思。国春梅是个性格内向、不太爱讲话的人。但谁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大胆地追求高副连长,他俩浪漫的爱情一直令人们津津乐道。
那年春节前夕,单位派她到河南出差,而且就派了她一个人去。这也不难理解,因为临近春节,有家有口的人都不愿这时候出差。她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她不去谁去呢好在事不大,她一个人去也能办了。年前的火车上拥挤成什么样,那是可想而知的。好在单位给她买到了卧铺,她也没遭什么罪。但她坐的这节卧铺车厢正好跟硬座车厢挨着,那些没有座位的旅客,都跑到他们车厢来,或席地而坐,或席地而卧。
她在中铺,下铺是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军人。那军人是开车就睡,睡得呼噜声震天响,烦得国春梅够呛。对面中铺上是个中年妇女,话多,知道的也多,她告诉国春梅,这小伙子是个通信兵,昨晚值了一夜班,白天也没捞着睡,这是困极了。
晚上九点多钟,下边的呼噜声停止了,那个通信兵醒了。他穿上三接头军用皮鞋,大概上厕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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