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1第(2/2)页
相思哪里是人能消受的琼浆啊简直就是他奶奶的魔鬼看把老子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活了小半辈子了,竞然还失眠睡不着觉了
连里的食堂紧挨着团里的临时来队家属楼,孟勇敢经常在这里万分痛苦地碰上实习律师东方红。那种想看又不敢看、看了也白看的滋味,真他娘的不是人受的而东方红每次见了他,还都不放过他,总要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不是问他吃饭去吗就是问他吃完了吗搞得他像个饭桶似的,让人家见了他只会问这两句话。
这一周是孟勇敢在连里值周,晚饭他带队去食堂,半路上正好碰到下班冋来的东方红。也没人下达“向右看”的口令,队伍就齐刷刷地都去向右看了,这让孟勇敢心里很不爽,他尤其不能忍受那么多男眼睛盯在东方红身上。他一生气,突然大喊一声:“全体都有,跑步走”
全体一愣,但愣过之后还是听口令地跑步走了,一直跑到食堂门口,孟勇敢才又喊了“立定”的口令。
队伍一解散,三分队长就冲了过来,推了孟勇敢一把,质问他:“你发什么神经你安的什么心你想让大家吃完饭都肚子疼啊”
跑在最后边的丛容对许兵说:“孟分队长对大家都看你表妹有意见。”
没等许兵说话,走在前边的高金义回过头来替她说:“该他什么事呀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许兵和丛容都笑了,但笑归笑,谁也没往心里去。谁能想得到呢,狗会吃耗子们的醋
丛容说要这个周末请许兵一家吃饭,到外边饭店去吃,而且再三嘱咐她一定要把当律师的表妹带上。
许兵再三推辞,却死活都推不掉。许兵说:“这不年不节的,吃的哪门子饭呢”
丛容说:“就箅我们请唱律师吧,你两口子作陪。”许兵说:“请她千什么她又不是外人。再说,她还不是什么律师呢,等她真当了律师,你们再请她也不晚。”
丛容不太高兴了,说:“连长,你看看你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不痛快呢这不像你嘛”
许兵本来也想说他:指导员,你看看你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这也不像你嘛但看着丛容真有点急了的样子,这种玩笑她没好开。
虽然是玩笑活,但许兵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丛容平时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从来不强人所难地干什么事,即便是这种请客吃饭的事。这顿饭肯定不是他要请的,而是他那个眼观六路、耳听次莫小娥跟许兵聊天说,他们公司的人都很文明,都称别人的老婆为太太,而且是随着先生的姓叫的。比如,陈先生的老婆就叫陈太,赵先生的老婆就叫赵太。说这是香港人的习惯,因为她的老板是个香港人。
没等莫小娥说完,聪明好学的许兵就学会了,马上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丛太呀”
莫小娥“咯咯”地笑了,半推半就地说:“我嘛,最好说话了,叫什么都行。当然了,说我是丛容的太太,比说我是丛容的家属或是丛容的老婆要好听多了,你说是不是”
许兵马上点头,马上表态:“那好,那我以后可叫你丛太了。”丛太也马上商量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徐太呀”许兵马上摇头,马上拒绝:“可别你可别你还是叫我许兵吧,我可不愿当别人的太太。”
莫小娥马上叫了起来:“这可不是你愿不愿当的事。你本来就是别人的太太,你愿不愿意都是别人的太太。”
许兵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你当别人的太太吧,我还是当别人的老婆比较好。”
许兵回到自己家,向徐晓斌说起了丛太要请客的事。徐晓斌皱着眉头说:“她又有什么事吧”许兵点头说:“是呀,所以我才不愿去呢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让人喜欢呢干每件事都有目的,太有心计了,而旦像狗皮膏药似的,不贴到你身上决不罢休哎呀,你说指导员怎么找了这么个老婆呢也不知他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徐晓斌看着许兵烦烦的样子,心里想:亏了没告诉她那女人在外边乱搞的事,如果让她知道了,没准她会立刻逼着指导员马上离婚呢,这事她能干出来。
孟勇敢从体育馆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把指导员老婆红杏出墙的事告诉徐晓斌了。孟勇敢还直后悔,说真应该把那对狗男女当场扭住,也箅是捉奸捉双了。现在倒好,被动得什么也不能说了,这口恶气堵在胸口这儿,上不来、下不去的,别提多难受了。
徐晓斌说他:“是呀,谁让你跑了呢你说你们跑什么呢”孟勇敢叫道:“是呀,谁说不是呀,我们跑个什么劲呀都怨那个倪双影,是她让我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见过那种不要脸的阵势了结婚才刚多久哇就跟别的男人在那种场合下搂搂抱抱的。我势时的确是有点懵丫,不知怎么办好了,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徐晓斌说他:“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孟勇敢虚心地问:“这叫什么”徐晓斌说:“这叫正不压邪”
孟勇敢点头,虚心接受,说:“对,你说得对。咱们这些正人君子们,见到那些坏人坏事,第一反应是看不下去,替他们臊得慌。第二反应是气得慌,气得不知怎么办好了。等回来了,才出现第三反应了,想跟坏人坏事作斗争了,不过已经晚了。”
徐晓斌像个军师似的说:“事已至此,就到此为止吧你告诉倪双影,让她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别让王技师知道。”
孟勇敢说:“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布置过了。唉,只是委屈了指导员了。”
徐晓斌劝他:“你也不必内疚了。这种事,别人还真不好帮他,只好等着脓包自己破了。不过,是脓包总有破的那一天。”
孟勇敢说:“但愿吧,但愿那脓包他娘的早破哎,你别光对别人不放心,我还对你不放心哪你可千万别同去跟你老婆说,你老婆是个炸药包,沾火就炸,弄不好,没把坏人炸着,好人倒伤了一大片。”
徐晓斌说:“这还用你说,我老婆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到了万不得巳的情况下,谁都可以告诉,唯独不能告诉我老婆,什么时候都不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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