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 3  尉官正年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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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3第(1/2)页
徐晓斌不干,说:“我是病号,你不能这样对待生病的人。”许兵臼了他一眼,说:“你哪像病号呀,你刚才的劲比我的都大。”

    许兵醒了,一看表,六点十九分。她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徐晓斌也醒了,知道她要回连里出早操。许兵体贴地说:“你睡吧,我上午要是没什么事,就回来给你做早饭。”

    徐晓斌说了声“谢谢”,翻了个身又睡了。许兵麻利地穿好衣服,拿上武装带打开家门,差八分钟六点半。这时候出门,正好赶回连里出早操。

    许兵出了楼门,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她抬头朝四楼上望了一眼,心中有恨,像小时候那样,朝地上重重地吐了口吐沫,“呸”这样还不解气,她又把手里宽宽的武装带,在空中狠狠地抽了一下,想象着那对狗男女在自己的皮带下鬼哭狼嚎的样子,这才有点解气。

    许兵迈开大步,朝连队走去。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许兵心想:不对呀,俗话说,捉奸捉双,我又没捉到他们,我凭什么给那么蛾子下最后通牒呢她那种死皮赖脸的人,都在新东方逮到她了,还能让她找到理由,硬是给逃脱了。自己现在这口说无凭的,她给你个死不认账,你除了自己气个半死,还能拿她怎么办呢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掉了,让她再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徐晓斌这个王八蛋,这是出的什么烂主意幸亏自己想到了,要不还真麻烦了呢亡羊补牢,未为迟也。我得回去,回去堵他们,不能把那对狗男女堵到床上,起码也要把他们给堵在家门口

    许兵三步并做两步地上了四楼,楼上的人家大都还没起床。许兵在四楼和五楼之间的台阶上坐下,握着宽大的武装带,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月白色的防盗门。不知为什么,那天在“红格子”咖啡屋的情形,就自己跑了出来。

    那天许兵一进“红格子”,就被么蛾子带进一个很小的单间里。许兵刚坐下来,幺蛾子就“咕咚”一下,跪在了她的脚下。

    从小到大,许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哪里受过这种大礼许兵一下子跳了起来,嘴上急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你起来,你快起来呀”

    幺蛾子并不起来,她低着头跪在那里,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到她的难堪。她染成黄毛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光鲜漂亮的脸。

    许兵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有点镇定了,她冷冷地说:“你不用这样,用不着这样。你有话坐起来说,否则的话,我马上就走。”

    幺蛾子抬起头来,竟然泪流满面了。她哽咽地叫了声:“许连长”就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好了点,但还是哽咽的:“许连长,我求求你求你原谅我一次,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给我一条生路。”

    许连长都有些震撼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请求过她,竟然让她给一条生路这是怎样的请求啊这是人命关天的请求呀许兵马上感到一种无法承受的压力,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半天好半天,么蛾子就跪在那里,泪流满面地注视着许兵。许兵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地委顿下来,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有点发蔫地呆坐在那里。

    好半天,许兵才说:“你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吧。”幺蛾子还是不起来,眼泪依然汹涌,声音依然哽咽:“我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许兵是一点辙也没有了,只好先答应她,又站起身来,把她给拉了起来。

    幺蛾子坐在许兵的对面,流着眼泪,给许兵讲了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她跟那个男人的故事。

    故事的框架,是她跟那个外科医生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好上的,也都是真的。但那些有血有肉、感人至深的情节,则是她精心编造的。比如外科医生的妻子,被编成出了车祸高位截瘫的人;而外科医生,则成了一个有责任心、对形同植物人的妻子不离不弃的好丈夫。他们俩人虽然真心相爱,却没有办法结合,两人在感情和道德之间,徘徊着,痛苦着。她之所以闪电般地跟丛容结婚,就是想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种痛苦,远离自己深爱的男人,远走他乡。

    幺蛾子向许兵坦承,说其实自己对丛容确实也没有什么感情,完全是为了逃避那段无望的感情,才选择了这个婚姻的。她说她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对丛容不公平,她内心其实也很内疚。

    幺蛾子说,前一段时间,外科医生到北京进修,两人见了面,难免有些难舍难分。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两人就更没有理由不分手了。人毕竟是有感情的,感情又不能像线一样,说断就能一下子断了。她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即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也对不起别人的妻子。甚至,连自己都对不起,对不起自己那么痛苦的抉择和努力。

    幺蛾子请许兵原谅她,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她说外科医生马上就要回去了,她两人也不会再见面了。她会慢慢地忘掉他,好好地跟丛容过日子,弥补自己对丛容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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