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篇 最怕想不起他的样子(二)第(1/2)页
可是很奇怪,我竟然一点也不恐惧,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属于我了,就象我曾经说过的,老天若还想在我这掠走什么,无非是把我这条命带走。而且当一个人彻底沉淀下来后,反而轻松了很多,我不用再去争取什么,留住什么,弥补什么,我的世界突然变得单纯,前所未有的安静。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在这个世界里,现在就只剩钢琴了,我触摸琴键的时候,仿佛触到的是他的心灵,他在大海的那边,离我那么遥远,我望不到他,等不到他,就只能通过音乐触摸他,感觉他,用音乐丈量天堂的距离。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的身体更差了,连门都不能出,稍不注意就感染风寒,一受寒就会发烧咳嗽从而加重肺部的负担。培训中心是不能去了,家教还是每天都来,所以琴也就一直在练着,我练来练去,弹来弹去,最喜欢弹的一首曲子就是昨日重现,家教老师极力反对我这么练,他要我练专门的钢琴练习曲,我听了他的话,可老师一走,房间里传出的又是昨日重现,偶尔也会弹爱的系列曲,但是很不熟练,磕磕巴巴,还跑调,跟我妈在厨房剁肉的声音不相上下,好在耿墨池听不到,否则非揍扁我不可,把他的曲子弹成这样。
元旦快到了,过去电台的同事阿庆突然联系上我,说她喜得千金,要我去长沙吃满月酒。其实我们一直都有联络,我知道她跟龚浩明如愿以偿地结了婚,没在电台工作了,一心一意帮老公打理高桥大市场的生意。据说他们的生意很红火,两口子日子过得蛮不错。
“考儿,过来,冯客也会来,大家好久没聚在一起了。”阿庆一再的给我打电话。我很想去,可家人担心我的身体不让去,后来我摆出非去不可的架势,他们只得依了我。从小到大,只要我想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这一点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父亲亲自送我上的火车,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我这一去会死在长沙。上火车前还好好的,一到长沙下车,突然变了天,又是雨又是风,气温骤降了好几度。我虽然穿了不少,还是冻得直哆唆,当下明白,这回怕是真要死在长沙了。
出站口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人叫我,考儿,考儿,叫得那个热闹劲,我就是聋子也听到了。四处一张望,人群里一张猴脸儿欢呼雀跃,还是那么瘦,戴着顶鸭舌帽,改头换面了我还是一眼认出此君就是冯客。
“谢天谢地,总算接到你了,我都快冻成冰棍了,”冯客握着我的手把我往停车场拉,“好久不见了,你们都把我忘了”
“哪儿的话呀,你把我们忘了才是真的。”
我好高兴,跟着冯客上了他的车,这就不是当年的“拖拉机”了,簇新的一辆蓝色马自达。不用问,这小子在北京混出人样了。听阿庆说,他跟麦子已经结婚,他导演的一部电影也刚刚在国外获了奖,两口子在北京亚运村还买了一套大房子。到了阿庆家,开门的是龚浩明,还是那么成熟稳重,见到我惊喜得说不出话,我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说:“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他笑着答。
我还没进门,屋里一窝蜂地涌出来一堆人,都是以前电台的同事,当年一起录广播剧的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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