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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顾茅庐”青花罐 · 二第(2/2)页
天生一张好学生的面孔,每次来我们学校,都特能唬人,从家长到老师都以为他是来辅导功课的。”

    高兴咯咯笑了一阵,一脸怀念,随即又摇摇头:“哼,这家伙别的都好,就是太刚愎自用,啥都自作主张。他要出国,我没拦着,他说把我也带出去,那我可不干了。凭什么非得靠你带呀我不成了傍家儿了吗好像离了男人,就什么都干不了似的你要追姑娘,可别学他。”

    我讪讪一笑,烟烟和我之间,可不存在这种问题。我忽然想起一个事:“药不是为什么不愿意接药家的衣钵”

    高兴道:“他嫌古董这行暮气沉沉,一半靠人脉,一半靠资历。这家伙心高气傲,说要做那种靠努力和智慧就能有所成就的事。就因为这个,他跟家里吵了好几架,药老爷子亲自出马都没用,最后只能任他出去,转而培养他弟弟药不然。”

    “药不然你也认识”

    “很熟啊,小家伙跟他哥不一样,性格活络,挺有文艺天赋的。他玩摇滚就是我带入门的,可惜啊,最后还是被家里拽回去了,没逃掉。”高兴吮了吮叉子尖,随即正色道,“不过你别小看那家伙。药不是外冷内热;而他弟弟正好相反,平时嘻嘻哈哈哈,对谁都挺热情,可骨子里却保持着距离,旁人轻易看不透,连药老爷子都不好把握”

    “背地里不要说人坏话。”

    一个声音从我们旁边飘过来,药不是沉着脸站在那里。原来他也起床来了餐厅。高兴吐吐舌头,低头继续吃她的煎蛋。我横了他一眼:“昨晚睡得还挺好”

    药不是眼皮一抖,知道我是在拿高兴留宿的事涮他。他“哼”了一声,说:“很好,一觉睡到天亮。”然后独自坐去另外一张餐桌,拿起一片燕麦吐司,默默地往上抹黄油。

    有他在,谈话氛围立刻荡然无存,我和高兴只得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食物。高兴三口两口吃完,起身说我得赶紧回去了,修补油画还挺费工夫的。药不是点点头,让奔驰专车去送她。

    高兴离开之后,我清理完自己的早餐,挪动屁股坐到药不是对面,问他接下来的计划。

    五个青花人物故事盖罐,已知的有两个。“鬼谷子下山”的真品在老朝奉手里,那么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药家收藏的“三顾茅庐”盖罐,被谁给拿走了。

    药不是搁下刀叉:“这个交给我来查,毕竟是药家的事儿。我不必露面,一样有办法查到。至于你,另外有一件任务。”

    我对他这种上司口气习以为常,叹了口气:“你说吧。”

    药不是拿出一个小册子,放到桌子上。我一看封面,上面是四个繁体字:玄瓷成鉴。

    我爷爷许一城曾经留下过一本秘籍,叫做素鼎录,集许家数代人金石玉器鉴定经验之大成。药家是玄字门,以瓷器为主,家里也有一本类似的书,叫做玄瓷成鉴,内容差不多,也是药家在瓷器方面独到的见解。

    “你你从哪找出这东西的”我有些惊讶。

    “这只是影印本而已,不是原本。”

    “废话我是问,你把它拿给我干啥”

    药不是推推眼镜:“自然是要你研读。接下来我们要追查的重点是青花罐,胜负的关键,就看瓷器的鉴定手段了。这些我不懂,又不能找家里人帮忙,只能靠你了。”

    “我的专业是金石玉器,不是瓷器啊。”

    “不懂可以学,至少你比我基础好,我是完全不懂。”药不是一脸理所当然。

    我满脸苦笑:“你当我是天才儿童,看一遍就成专家了”

    素鼎录也罢,玄瓷成鉴也罢,说是秘籍,其实和武侠小说里的武功秘籍不是一回事。

    鉴定古董,凭的是学问和经验,秘籍这种东西意义不是很大。更何况,书中所载,只是前人的经验,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很多技巧因此失效。现在的鉴定和伪造技术,已远远超出秘籍时代的想象。

    比如说热释光技术,可以用来判断器物存在时间;金相显微镜技术,可以看出器物内部的裂痕或分子结构。这些东西一出来,民国之前的七成鉴定和造假手法就废掉了,不得不更新换代。

    所以五脉对待老一辈秘籍的态度,纪念意义大于实用价值,不会刻意藏私,在小范围内允许外人阅读与翻拍。

    我倒不忌讳偷看药家秘籍,这不算什么机密。但药不是显然指望我一读秘籍,就成瓷器鉴定大师,这是纯属外行人的瞎想了。

    药不是放下吐司,慢条斯理道:“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但临时抱抱佛脚,哪怕只提高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也值得我们去努力。对不对”

    他说话越来越像个讨厌的老师,可是我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无奈地答应。

    药不是交代了几句,外出去调查了。我猫在宾馆里,开始翻阅这本玄瓷成鉴。

    这书比素鼎录要好懂,印刷排版都很舒服,一看就是精修过的版本。书前的序言是药来的爷爷药襄子写的这家人起名字的品位始终那么奇特大概意思是此书是鉴定瓷器之大要,药家弟子需要先诚信正意,领悟去伪存真的祖训,才有资格学习。

    这本不是入门读物,没有从基础讲起,一开篇就是各种鉴定理论和实例,用的还是文言文。我花了大半天时间,草草翻了一遍,感觉没有读透。估计里面有很多关节,只是点到为止,要有老师讲解,才能说透彻。

    至于能有多少东西进脑子,又有多少脑子能记住,真是不好说。我看得眼睛发疼,放下笔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一不留神,穿着拖鞋的右脚“咣”的一下,踢到了一个柜箱的边角,疼得龇牙咧嘴。我赶紧坐回到沙发上,边揉边吸凉气,嘴里还骂道这什么鬼箱子

    嗯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序言里“药襄子”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再仔细一想,似乎在素鼎录里也有提及。那本书是家传绝学,我倒背如流,赶紧回想了一下,还真想起来了。

    我爷爷许一城在谈及青铜器皿的形制时,特意留了一笔,说玄字门有位前辈师叔药襄子,把瓷器开片比为青铜纹隙,观点让人耳目一新,足见掌眼者不可偏重一门,要博采诸家之长云云。

    嗯感觉哪里不对。

    我又细琢磨了一下,才发现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药襄子是药来的爷爷,而许一城把他称为玄门师叔。换句话说,许一城比药来、刘一鸣、黄克武都高一辈。这样推演下来,我父亲许和平和药、刘、黄三位同辈,那那药不然、药不是还有烟烟,岂不是我的子侄辈了吗

    这辈分可有点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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