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卓十一(1)第(2/2)页
十九军教官办的军事训练。
李天然望着小苏一身黑毛衣黑长裤,黑棉背心,一张给暖得红红的小圆脸,真觉得她了不起。上班做事,贴补家用,上课受训,抗日救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想写东西。他很想帮点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帮,“我能帮什么,尽管说。”
“好”小苏一下子又兴奋起来,说有本儿初级生物学,是英文的,很多地方看不懂。李天然叫她随时来找他。还有,生物有问题,还可以带她去找马大夫。
他看得出来小苏非常满足,那种做到了想要做的心满意足。他不知道等他的事完了之后,脸上是不是也会显出这种笑容。
小苏打开了她的饭盒。他上后院去看蓝田。
又一个惊讶。不是挂带没了,不是手脚灵活了,而是蓝田一脸愉快的表情。
“我在床上想了三天三夜”蓝田拉他进屋坐下,“你大概很难想像,我头上挨的这一棒,臂上给划的这一刀有点儿像”他偏头想了想,“这么说好了,我现在明白爸爸说的了我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开的窍。”
李天然非常感慨,微带笑容,注视着他那张漂亮的面孔,现在充满了光明磊落。
“这一顿揍,像是老天给我的一个启示当头棒喝回想的话,当初去考空军,开始也许真是一种逃避一直到昨天半夜我才恍然大悟,这正是我要的。”
考虑到蓝田才十八出头,李天然更觉得佩服,“打算什么时候走”
蓝田轻轻笑了,“本来是下礼拜,现在”他伸手摸了摸他左半边小片秃头,“现在可能要二十几号,等头发再长一点儿”
李天然大笑。就算是年轻人爱美,这也是可被原谅的虚荣。
他回到办公室。小苏刚吃完,说有位姓罗的来电话找他。李天然打到办公室。不在。又打到他家。也不在。
外头干冷。风挺尖,有太阳,可是就是穿不过云层。天空一片淡灰惨白。他呢大衣够暖,只是耳朵冻得发痛。路上的人都像是有目的那样走动,没人闲逛。
刚拐进王驸马胡同就瞧见那部乳白色de soto。这小子,原来是从我家给我打的电话。他进了大门。院子里立着一个半个人高的白色电气冰箱。厨房里有人说话。
“回来啦”徐太太在炉子前边转过了头。罗便丞站在后边看她烙,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也没用筷子,白手捏着一张饼,“我已经吃了两张了。”罗便丞转身把盘子搁在案板上,“下边儿都是你的”他挤了挤眼睛,“听过吗有钱难买末锅饼。”
“这张好了,谁吃”徐太太看见罗便丞摇头,就给了天然。“可没什么就的有点儿咸菜,炒了几个鸡子儿。”
天然脱了大衣,站在案头连吃了两张。罗便丞说冰箱在他家搁了一个多星期,没时间送。他昨天才从天津访问了张自忠回来。
厨房没地儿摆,也太油。于是两个人把冰箱给抬进了东屋餐厅,上了正房去坐。罗便丞说还有架收音机。天然说不要,没什么节目好听。
“你以为日本军队在长安街上演习过分吗”罗便丞陷进了软沙发,“那你上天津去看看日租界不用提了,英租界,法租界,义租界,到处都是浪人,汉奸,特务,便衣这还不说,日本驻屯军总司令部,就在市中心的海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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