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碧落 · 4第(2/2)页
怒放的花朵那、那竟然是
稀世之宝,踯躅花
颈中的锦囊已经空了下去,她挽起竹帘站在门口,手指间夹着那一朵传说中无比珍贵的奇葩,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讽刺般的笑意:“江郎,你不远万里来到大青山苍茫海、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难道不正是为了这个么”
看着她指间那一朵浅碧色的花,他一时间竟怔住了,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
小吟越发凄然的笑了,右手抚摩着颈中的锦囊:“你知道我是苗人中司花的女侍,才这般对我好”
“胡说声,“如果要得到踯躅花,当时我杀了你、抢了去不就得了干吗那么费力”
她叹息了一声,点点头,看定他:“江郎,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掩饰了。”
她居然还是微微笑着,一只手拿着那朵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花,另一只手抚摩着锦囊:“你也知道,踯躅花是多么难养其性极阴,非但花籽平日里需要由韶龄女子贴肉放置,到了播种时节、更是十有九败你即使杀了我,夺了那花籽去,又有什么用呢你、你那般的聪明如何肯做这样的事情”
说到后来,虽然在微笑,她眼睛里已经泫然欲泣,手指用力抓着栏杆,指节都有些惨白。他站在竹楼的梯子上,被她那一番话说得怔住,然而,心底里却释然,接着有同样的怒火升起,忍不住一拍栏杆,怒斥:“小吟,我虽然是浪荡子,却非那种骗子你难道以为我”
剑眉下,他的眼睛里也有烈烈的火,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调和她说话,然而,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负了她,最后只有一声叹息:“小吟啊小吟罢了罢了也由你那般看我吧,想来,我们在彼此身上,都用错了心”
或许由于情绪的波动,他感到些微的疲惫起来,背着琴,微微摆手,苦笑着径自下楼离去。
然而,奇怪的是走不了几步就越发觉得头晕,他大惊,试着提起一口真气,居然提不上来。他陡然间明白过来,回头看着倚栏的红衣女子,目眦欲裂:”小吟,你、你还下毒在那蜡烛里是不是那蜡烛里也有毒”
看到他那样的目光,下毒的女子居然显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眼睛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地滴落,赶上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颤声道:”江郎,我不是、不是想害你啊”
“你对我下蛊了么”他冷笑,记起了传闻中那些苗女为了防止心上人变心所惯用的手段这个女子,居然不惜对他下蛊、也要他一生受她操纵
他江楚歌,岂能如此活着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一把推开她,抽出了剑他要杀了这个狠毒的女子
惊呼一声,然而不会武功的她却是避无可避,剑尖从她胸口刺入,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看着她的眸子,那一瞬间,经年来旖旎美好的生活又浮现在他眼前,他的手在刹那间一软,再也刺不下去,”叮”的一声,鱼肠剑掉落在地上,他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围漆黑的一片,耳边是连续不断的水声。
他挣扎着想起来,然而身体仿佛在深度的睡眠中,手足居然完全不听使唤,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对他下了什么毒她做了什么她想做什么
“江郎”轻轻的,听到她在身侧唤了一声,仿佛刚哭过,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想害你、也不是想给你下蛊。真的虽然我没有和你说我其实是幻花宫的司花女侍,但是,你也不是没有和我说起、你江楚歌是中原武林里大名鼎鼎的人物么”
即使在昏沉中,他还是蓦然一惊原来小吟,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江楚歌啊江楚歌,你真是昏了头,这样一个单身居住在深山里的女子,岂能是寻常你一生风流自负,到头来,终于还是栽在了女人手上
他想苦笑,但是似乎四肢早不听使唤,连脸部肌肉都动不了一下。
“你要的东西,我早就打算好要交给你的踯躅花对我来说算什么不过是一朵花,而你,却是活生生的、疼我爱我的情郎啊”他感觉到衣襟间一动,似乎她塞了一个锦囊在他怀里,脸上陡然冰凉一片,是小吟的泪水直洒下来,“宫主给了我三粒花籽,命我在此处深山静养本来几年了都没有动静,前些天却居然有一颗萌芽我把它转栽到山阴,悉心栽培了一段时间,今日便是开花时分了。”
踯躅花浅碧踯躅花。江楚歌想笑,这个无数武林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如今已经在他怀里然而,他却毫无感觉,只是心里焦急不可方物。
如果把花给了他,小吟呢她怎么回去交代
他想挣扎,想把怀里的花扔回给她,然而神志清晰异常,手足却丝毫动弹不得。
“宫主每隔半年便要过来查看一次,算算时间,她几日之后便要来了江郎呀,非是我要对你下药,如若你留在这里,遇了宫主可怎么好”泪水一串串的洒落在他僵死的脸上,他脸上没有表情,然而炽热的泪水还是烫到了他心里,她低声啜泣,“宫主武功非常厉害,你、你又这般倔强,必然是不肯躲开她的,万一”
小吟小吟小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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