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起 · 1第(1/2)页
如意赌坊今日生意依旧很好,宾客盈门,喧闹非常。
老板娘如意夫人坐在阁楼雅座上,挑起帘子,看着底下热闹的赌场,旁边的丫头给她打着扇子,捶着背。她喝了一口茶,眼睛逡巡了一圈,落在西南角那位客人身上。
那位客人并不显眼,穿着普通,外貌也不出众,落拓不得志的样子,个子挺高,坐下来也比旁人高出一截子,喝酒喝得很猛,赌钱也赌得很猛,只是手气一直不好,和同桌几个人猜点数老是输。
让如意夫人注意到他的原因,却是跟在他身侧的深蓝色头发绝色少女那样的发色,让人一望而知是个鲛人。
居然公然带着鲛人出头露面要知道,在沧流帝国的条令中,鲛人只能待在两个地方:叶城东市的商铺,或者私养的内室。
然而那个少女仿佛却习惯了在人世走动,毫不拘谨,站在那名男子身后听从他的吩咐,给他倒酒捶背,恭敬顺从,看得旁边那些赌客垂涎欲滴。
果然是世代伺候人惯了的鲛人,被训练得奴性十足如意夫人冷眼看着,鄙夷地笑。
“夫人,少爷醒了。”采荷过来,俯身轻轻禀告。如意夫人连忙站起:“伺候少爷洗漱过了吗快些迎来这里就餐。”采荷应了一声,却不走,迟疑着,脸色有些发白:“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见采荷吞吐,如意夫人斥道,“快说,别见了鬼似的”
采荷定了定神,贴耳轻轻道:“但是昨夜去伺候少爷的银儿死了。”
“死了”如意夫人也吓了一跳,脱口道,“怎么回事”
采荷苍白着脸,显然惊魂未定:“奴婢也不知道一大清早去到少爷房里,就看见银儿裸着身子死在床上,手脚血脉被割破,满床是血苏摩少爷已经起了,在内堂沐浴,洗下满桶血水来。吓得奴婢掉头就跑了。”
“怎怎么这样”如意夫人也听得呆了,“难道说”
“如姨。”还不等采荷回答,忽然雅座珠帘掀起。
“苏摩少爷”如意夫人意外地看见傀儡师走进来,连忙挥手让采荷退下,上去迎了他进来,恭谨地道,“如何自己过来少爷眼睛看不见,万一”
“我看得见。”苏摩打断她的话,径自走进来,挑了个位置坐下。
“你、你看得见了”如意夫人眼睛闪出了亮光,过去看着他的双眸,惊喜交集,“少爷小时候就失明如今真的能看见了”
“眼睛还是看不见的。”苏摩淡淡笑笑,深碧色的眸子暗淡无光,“但是我学会了不用眼睛看东西。”
如意夫人看着眼前的人,满是喜悦:“恭喜少爷少爷一回来,我们鲛人真的有望解脱了啊”
“解脱我是永远不能解脱了。”忽然间,傀儡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眉目间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混合着种种自厌、自弃和傲慢,有些烦躁地将脸埋入掌中,“如姨,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少爷,怎么了”如意夫人吃了一惊,连忙问,“就为银儿的事吗一个小小丫头,少爷不必放在心上,她服侍得不好就该死,少爷不用为此烦恼。”
“不,她服侍得很好。”苏摩笑了笑,抬起头来,声音忽然变得很怪异,神色恍惚,“很媚,脸很漂亮,身子也温暖如姨,你有没有觉得冷过我们鲛人的血都是冷的吧,和鱼一样但是为什么我常常觉得很冷呢这些年来不抱着女人,晚上我就睡不着。”
听到那样恍惚的话,如意夫人不知如何回答,只看着年轻的傀儡师睁着空茫的眼睛,摆弄怀里的那个小偶人偶人的手上也沾了血。见她注意到了自己,小偶人忽然睁开了眼睛,诡异地咧嘴笑了笑。
“天”如意夫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上杯子“啪”地摔得粉碎,直直瞪着苏摩怀中的偶人,脱口惊呼,“它、它怎么在笑”
“阿诺总是很烦。我让它活过来之后,它就变得很烦”苏摩毫不惊讶,漠然回答,狠狠转过手捏合了偶人的嘴巴,眉间却是有刻骨的厌恶,“总是不停对我说话,总是想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上次它要非礼那个苗人女孩,这次,它又杀了银儿我说抱着她我已经能暖和了,它却非要说人血才够暖”
如意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担忧地看着面前一直自言自语的苏摩,有些口吃:“你、你说什么他、他不是没生下来的时候就死了吗”
“阿诺他是早就死了”傀儡师抚摸着小偶人的秀发,喃喃道,那个小偶人面貌栩栩如生,和苏摩仿佛孪生兄弟,精巧得纤毫毕现,“我不要他被埋到土里腐烂掉,就把阿诺做成了傀儡我切断它的关节,用提线串着,让它动起来,像活着一样,到哪里都带着它”
“苏摩少爷。”如意夫人看到苏摩的神色,心底寒冷起来。
苏摩嘴角忽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后来我去了中州,学会了操纵死尸,阿诺就真的能自己动了可是它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不听话它太喜欢杀人了,一闻到血的味道就兴奋得不听我控制它快要脱离我了,怎么办啊”
“苏摩少爷”如意夫人低唤,想把眼前年轻人的神志从崩溃边缘拉回来。
傀儡师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了,眼神空茫,忽然间重新用手埋住了脸,浑身颤抖:“如姨,我完了我没得救了。”
“苏摩少爷,别这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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