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离 · 4第(2/2)页
,那个瞬间他的表情是凝固的,淡淡回答:“抱歉,让你离开这里是少主的命令作为复国军战士,不能违抗少主的任何旨意。”
“少主你说苏摩”那笙惊诧,然后跳了起来,“他是个坏人你怎么能听他的”
然而,听到她那样直截了当的评语,炎汐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微微笑了起来。那样复杂的笑容让他一直坚定宁静的眼眸有了某种奇异的光芒:“即使是恶魔,那又如何只要他有力量、只要他能带领所有鲛人脱离奴役,回归碧落海即使是恶的力量,他也是我们的少主,我也会效忠于他。”
“你们你们简直都是莫名其妙的疯子”那笙张口结舌,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是喃喃,“我才不待在这里”
“是,或许我们都疯了吧。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炎汐蓦地笑了,关门,“你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该来云荒这是个魑魅横行的世界啊。”
那笙怔怔地看着那扇门合起,将她在云荒唯一的熟悉和依靠隔断。她愣住了,握着戴有皇天戒指的手,独自站在午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回去休息吧,左权使。”关上了门,他却不忍离去。站在门后对着眼前黑色的门扇出神,忽然听到身后女子的声音。
诧然回头,看到如意夫人挑着灯笼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眼里有一种淡淡的悲凉哀悯那样的眼光,忽然间让他感到沉重和窒息。
“嗯。”炎汐放下按着门的手,不去看她的眼睛,“少主回去睡了”
“睡了。”如意夫人点着灯为他引路。
“夫人还不休息”
“得再去看一圈场子,招呼一下客人等四更后才能睡呢。”
“这些年来,夫人为复国军操劳了。”
“哪里比起左权使你们,不过是躲在安全地方苟且偷生罢了。”
这些听来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话,然而说的双方却是真心诚意多年的艰辛,已经让许多鲛人放弃了希望和反抗,而剩下来坚持着信念的战士之间,却积累起了不需言语的默契。都是为了复国和自由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彼此之间倒不必再客气什么了。
那个苗人少女离开之后,慕容修回房休息,西京依然在榻上喝着如意赌坊酿的美酒。
“主人,不要再喝了你看都被你喝光了”汀愤愤回答,“你今天都喝了三壶了,不能再喝了”
“去、去向如意夫人再要,汀”西京陷在软榻里,意犹未甘地咂嘴,“我还没喝够睡、睡不着啊”
“主人是因为刚才的事睡不着吧”汀一言戳破,“赶走那个姑娘,心里很不安吧”
“嘿,嘿哪里的话”西京摇头,醉醺醺地否认,“她、她有皇天,还怕什么我是、我是不想再和什么兴亡斗争扯上关系我累了,我只想喝酒”
“嗯是吗”听到剑客否认,汀忽然眨眨眼睛,微笑道,“那么主人一定是因为想念慕容公子而睡不着吧”
“什么”吓了一跳,西京差点把酒瓶摔碎在地上,“我干吗为他睡不着”
“如果当年红珊不离开,主人的儿子说不定也有这么大了呢。”汀微笑,少女的容颜里却有不相称的风霜,眼色却有些顽皮,看着西京尴尬的脸,“现在红珊跟别人生了儿子,还拜托主人来照顾,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吧”
“啧啧,什么话我这种人怎么配有那样出色的儿子。”剑客苦笑,扬了扬空酒瓶,“我只想喝酒汀,去要酒来。”
汀无可奈何,叹气道:“主人,你不要喝了呀再喝下去,你连剑都要握不稳了呢。”
“乖乖的汀我睡不着啊,替我去再要点酒来求你了啊。”西京腆着脸拉着鲛人少女的手摇晃,用近乎无赖的语气,完全不像剑圣一门的传人,“否则我真的睡不着啊乖。”
“已经午夜了这么晚了,如意夫人一定休息了,怎么好再把她叫起来”汀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站起来,披上斗篷,“算啦,我替你出去到城东一带酒家看看吧。”
漆黑一片的午夜。没有一丝风。
“啊,公子你大半夜的去哪里了”听到门扇轻响,床上裸身的女子欢喜地撑起来,去拉黑暗中归来的客人,娇媚地吃吃笑,“就这样扔下意娘独守空床吗”
她伸手,拉住归来之人冰冷的手,丝毫不知自己是重新将死神拉回怀抱。
“哎呀,这么冷快,快点上来。”女人笑着将他的手拉向自己温暖柔软的胸口,催促道,“让意娘替你暖暖身子。”
归来的人没有说话,一直到他的手按上了炽热柔软的肌肤,全身才忽然一震。
“啪”,黑暗中,仿佛他怀中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床头。在女人热情的引导下,他慢慢俯下身将床上那具温热的躯体压住,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冰冷的怀里。那种温暖那种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触摸到的温暖
暗淡得没有一丝星光的房间里,熏香的气息甜美而腐烂。
跌落床头的小偶人四脚朝天地躺在被褥堆中,随着床的震动,嘴角无声无息地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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