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这么近那么远 · 五第(2/2)页
统被杀了后来爷爷带着我逃到了墨西哥”
在墨西哥著名的海滨度假小城坎昆,他在一家旅馆当起了非法童工,打扫房间、洗床单、洗盘子什么都干。店主非常富有,除了旅馆还拥有餐厅和夜店,所以他也常常去这些场所帮工。一开始的整整五年间,他没有领到一分钱薪水,店主只是找人教他英文作为打工的报酬。1996年签署和平条约后,二十岁的他重新回到阔别十四年的祖国危地马拉,可是并没有回到故乡。因为会说英语,他在阿蒂特兰湖畔的小镇找到了一份导游的工作。薪水少得可怜,可是总比没有工作强。只是他常常为妻子和两个孩子感到抱歉,因为每天的饭桌上都没有像样的菜色。即便如此,他认为如今的生活怎么说也比他去墨西哥以前在家乡时强得多。“是的,那是我的家乡,可是我再也不想回去了。”他的语调如此坚决,可是眼睛里分明有一层雾气。
我在心中默默推算着时间。6岁去墨西哥,1996年20岁那么惨剧正是发生在2年,即是前面所提到的玛雅人被疯狂屠杀的那一年。我在山中的学校参加过一个关于危地马拉内战的讲座,演讲人pedro被抓进监狱严刑拷打时也正是19年,同时也是对危地马拉的玛雅人来说最黑暗最邪恶的一年。
一个人的被害是一桩悲剧,一群人的被害却只变成了一个数字。此前我听说过被屠杀的数字,心中并未有太多震撼。可是眼前的这个受害者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他的愤怒和他的伤痛都那么真实,也并不随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褪色。我想起了1992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如今正在竞选危地马拉总统的玛雅女性门楚。他们的遭遇何其相似,门楚的父亲和弟弟也都在那段时间被军方残杀,她的妈妈被军人强奸,凌辱至死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象着当时的所有场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一张纸被揉成一团,直想为自己的无知而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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