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马神童(五)第(2/2)页
好不过的大喜事他们为什么要将这样的信息透露给自己的商场对手冯万樽显然只是站在一个赌客或者一个超级赌徒的角度替赌场老板思考,而不可能真正站在一个赌场老板的角度思考。真正的赌场老板会怎么想如果自己的竞争对手是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自然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再换个角度想一想,市场摆在那里,少了张三,还一定会出现李四,吃独食的情况永远都只是一个梦想。赌客中真的出现一个千术高手,谁又能保证独善其身最好的办法就是互通信息,并且团结一致对付这类潜在的对手。
对于陈士俊的建议,冯万樽当场拒绝。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加入组织。组织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旦成为组织成员,你就等于将自己的生命押给了组织。这是另一种意义的豪赌,不同的是,你的赌注不是钱或者物,而是生命。
第二天,冯万樽下赌场了。陈士俊也在赌场之中,他并没有上前和冯万樽打招呼,而是装着不认识一般。冯万樽在各种赌具前转了一圈,偶尔下点小注,仅仅是玩玩,不在乎输赢。最后,他来到了轮盘赌前,先观察了一阵,并没有出手。他出现在赌盘前时,陈士俊也出现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站在冯万樽的身边,而是选择了一个和他相对的位置。
这里的赌客并不比东方夜巴黎少,下的注码也非常接近。冯万樽暗想,一盘赌下来,赌资均超过百万。自己每次只下注几百,最多上千,应该不会引起赌场的注意。他比较担心的是陈士俊,这家伙比较贪心,常常弄出大响动。为了阻止陈士俊下大注,冯万樽第一次下注数目很小,五注总资金仅仅一千港元。而且,他有意选择了相反的方向。可令他惊讶的是,陈士俊并没有跟着下注。
一连输了几场,陈士俊仍然没有下注。冯万樽便想,看来,他真的不是来赌的。既然他不赌,自己就要好好赌一场了。他将注码提升到了五百,并且押了最有可能的区域。接下来他便看着陈士俊。陈士俊却像没有发现他似的,只是关注着轮盘,并没有看他,也没有跟注。
这一把冯万樽赢了,获赔一万八。
接着,冯万樽将注码加到一千,却故意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输进去五千。他又将注码减到五百,再下相反方向,又输进去二千五。第三次,他将注码减到三百,赢了,获赔一万余。他再加大注码到五百,又赢了,获赔一万个赌场管理人员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请问,您是冯万樽冯先生吧”那个中年男人问道。
冯万樽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见他穿着赌场制服,知道是这里的管理人员,也许是堂面经理一类的人物,便盯着他说:“我是,请问有何贵干”
中年男人热情地伸出手,几乎是强拉着将他的手握住,极其客气地说:“不知冯先生光临,有失远迎。我们老板吩咐过,只要冯先生来我们夜航船,就一定要让冯先生玩得尽兴。”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卡,强行塞到冯万樽手上,说:“这是一张贵宾卡,持这种卡的嘉宾上夜航船,消费可享受五折优惠,而且可以凭卡领取五千元的筹码。”
冯万樽还有什么话说人家已经摆明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搞什么。我们对你非常尊重,绝对先礼后兵,你如果再玩下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看来,夜航船同东方夜巴黎的关系一定不浅,不仅听说了曾经发生在东方夜巴黎的事情,甚至连细节都十分清楚,否则,那位堂面经理也不可能指名道姓叫出冯万樽的名号。
两个多星期后,冯万樽不甘心,又试了一次,去了另一艘海上赌船。他以为赌船名号上凡是有个“夜”字的,可能都是东方夜巴黎的相关赌场,所以这次选了一艘与“夜”字无关的,叫东海岸。然而,这家更绝,冯万樽在登记房间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苗头不对。那位负责接待的小姐请他稍等,然后离开了柜台,进了里面的房间。没多久,过来一位着装不同的小姐,看起来似乎是大堂副理一类的人物。
她礼貌地对冯万樽说:“冯先生,请跟我来,我带你去房间。”
冯万樽一头雾水,房间还没有登记呢。他想知道结果,便跟在她的后面,走进的却是总统套房。
“小姐,我想你弄错了,这不是我要的房间。”他说。
“没错,”那位小姐说,“冯先生是我们的贵宾,您在这里的一切消费都将记在公司的账上。冯先生尽管放心地玩好了。”
冯万樽哪里还有心情再赌既然所有的赌船都向自己关上了大门,自己肯定不可能再出手。可他不明白的是,这些赌船之间真有一份黑名单吗如此说来,自己是被胡超女列入黑名单了从她那天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似乎不像是在做戏嘛。他突然觉得,应该给她打个电话,听一听她怎么说。
他拿出电话本,用房间的电话拨打了胡超女的移动电话。
胡超女显得很冷淡,似乎还在睡觉一般,声音懒懒的。她问:“哪位”
冯万樽说:“超姐,是我,冯万樽。”
胡超女的态度立即变了,他甚至能够想象,她正躺在床上接电话,听说是他,立即翻身坐了起来。
“阿樽这是哪里的电话好像是东海岸,你又上赌船了”
冯万樽说:“上了。但没法赌,被你们的黑名单拦在门外了。”
“黑名单没有吧。”胡超女说。
冯万樽不太相信,说道:“我听别人说,你们会列一个黑名单,并且相互交换,是不是真的”胡超女告诉他,确实有这样一份黑名单,这是行业内的一种做法。同时,她也表示,并没有将冯万樽的名字列入黑名单中。东方夜巴黎上发生的事,其他赌船应该不会知道。她说,她现在还在家里,没有去公司。去了之后,她会查一下此事,让冯万樽给她一个联系方法,查清楚后再告诉他。
既然赌船上没法玩,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冯万樽当天便返回了澳门。当天晚上,接到胡超女的传呼。他回拨过去,胡超女说,可能是工作程序上出了点差错。将某个人列上黑名单,一定要胡超女审批。她的手下负责这件事的人说,胡超女审批的名单中确实没有冯万樽的名字,可最终名单出来时,冯万樽被列在了上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冯万樽想,估计有两种可能,要么胡超女对自己说了假话,要么手下那个人对胡超女说了假话。仔细想一想,胡超女说假话的可能相对小一些。她是那种敢作敢为的女人,为了这么一件事说假话,似乎没有太大必要。如果是下面那个人说了假话,也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疏忽,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冯万樽一定会被列入黑名单,便想当然地办了,但这种可能性显然比较小,更大的可能是,背后有什么人物将他列入了黑名单。冯万樽自然想到了那只笑面虎,他是胡老虎的手下,到底想对冯万樽干什么,至今冯万樽都没有完全明白。如果笑面虎管理的人员包括东方夜巴黎上的某些人,那么,冯万樽在东方夜巴黎上所做的一切,肯定就会汇报给他,他趁机将冯万樽列入黑名单就很容易理解了。
既然海上赌船不能去,那就去海上皇宫好了。海上皇宫也是一艘赌船,跟东方夜巴黎等赌船不同的是,后者停泊在公海,海上皇宫却停泊在澳门码头,地点在火船头街。冯万樽想,他的那一套方法在这里应该也是适用的,如果海上皇宫没有和公海上那些赌船结成利益同盟,那么自己偶试身手,赌场老板大概不会看出问题,更不会为难他吧。
刚刚在轮盘赌台前试了两把,就被人请进了老板的办公室。一个十分精干的年轻人迎着他,热情地对他说:“听说冯先生光顾我们海上皇宫了,真是十分荣幸,所以特请冯先生前来一叙。冒昧之处还请冯先生原谅。”
冯万樽根本不认识面前这个年轻人,而对方却像是他的老熟人一般,弄得冯万樽莫名惊诧,愣了片刻才问道:“我们认识吗”
年轻人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拉开抽屉,拿出支票簿,在上面写了几笔,然后将支票递给冯万樽,说:“这里有点钱,算是给冯先生的见面礼好了。以后,冯先生如果有什么困难,大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对于一个赌徒来说,一生可能会遇到许多失败,因为他所选择的人生的全部内容,就像硬币只有两面一样,正或者反,成功或者失败。一个稍稍经历失败便倒下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赌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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