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亡羊(一)第(1/2)页
壹
冯万樽不是赌棍也不是赌鬼,五千元对于一个真正的赌徒来说,没有丝毫意义。因此,再去观察练马同样是没有意义的。他的人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除了到学校上课,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就算是上课,对于他来说也失去了应有的意义。毕竟,未来已经变成了灰色,阴霾何时才能散去,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最不喜欢的是盲目。可现在,他不想盲目都不行,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
懵懵懂懂之中上完了课,冯万樽正沿着校园的路向外走,萧厚昆赶上来,讨好地说:“樽哥,还去马场吗我今天准备了干粮。”
冯万樽想,还去马场去打发这无聊的时光那对于他没有丝毫意义。他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刚走到校门口,听到不远处有个人和他打招呼,抬头看看,竟然是陈士俊。冯万樽不想和他有牵连,仅仅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陈士俊上了旁边的一辆宝马车,汽车迅速启动,开到冯万樽身边停下来。陈士俊按下车窗,在里面对冯万樽说:“阿樽,上车吧。”
冯万樽没理他,继续向前走。
萧厚昆对陈士俊说:“你走吧,樽哥和我还有事。”
陈士俊根本不当一回事,驾车跟着冯万樽。萧厚昆则一再想将陈士俊赶走。
冯万樽有些烦这两个人了,看来今天自己一定得有个选择,要么跟着萧厚昆,要么跟着陈士俊。萧厚昆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未来的路一片迷茫,怎么都不能连累了他。陈士俊呢,只不过是人生道路上的一过客。那好,选择陈士俊而远离萧厚昆吧。主意拿定,冯万樽突然拉开了宝马的车门,并不等汽车停下,便跨上了徐徐开动的车子。萧厚昆见冯万樽上了车,开始有点发愣,接着便去拉后车门。此时,冯万樽已经坐好并且关了前车门,陈士俊似乎早料到萧厚昆有此一举,立即将车门锁了,并且加快了车速。汽车渐渐加速,拉开了与萧厚昆的距离。萧厚昆有些不甘心,跟着汽车跑了一段,大声地喊叫,陈士俊无动于衷,很快将萧厚昆抛得很远。
澳门大学校门很快消失,街道两旁的建筑迅速向后退去。冯万樽想,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坏到了极点,不可能再坏了。既然如此,何必想那么多一切听天由命好了。汽车向路环岛驶去,澳门那多年没有太大变化的街景,就像一幅幅褪色的照片,在夕晖之中被涂上了一层迷人的色彩。
澳门和香港不同,香港周边有很多山地,还有乡村。澳门的总面积只不过三十几平方公里,主要由三座岛组成,分别是澳门半岛、氹仔岛和路环岛。上世纪时期,澳门苦于无处发展,开始在氹仔岛和路环岛之间填海,弄出一个路氹城。进入新世纪后,填海力度进一步加大,将氹仔岛和路环岛连成一体,使澳门成了两大部分,那是后话。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填海工程还处于起步初期,氹仔岛和路环岛没有连成一体,两座岛之间由跨海大桥相连。陈士俊带冯万樽来的地方是路环岛的竹湾酒店。这是一家滨海酒店,豪华五星级,但考虑到客人或许乐于享受滨海情调,在海滩上建有食档。停车时,冯万樽才注意到,在宝马的后面还跟着另外两辆车:一辆三菱越野车和一辆皇冠。
冯万樽早就想到,陈士俊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赌客,他应该有一定的背景,这种背景甚至有可能是黑色的。大家一起走进竹湾酒店的单间,在服务小姐热情周到服务的同时,陈士俊开始介绍他的朋友。其中有一个名叫王兴华的,在澳门马会工作。还有几个人的名字和身份,冯万樽并没有记住,所有这些人都称陈士俊为俊哥。而另外几个人彼此的称呼也是哥,却在前面带了数字,成了三哥、四哥。
到这里来主要是吃海鲜。所有海鲜是由渔船捞起后直接送过来的,非常新鲜,与别处养了很多天的海鲜自然不可相提并论。陈士俊点了很多,光生蚝就点了一大桶。生蚝也就是外国人所说的牡蛎,是澳门的盛产物。澳门蚝个大肉美,极为著名。因为盛产生蚝,澳门也就有了一个与蚝有关的别称,叫壕境或者境壕,澳门境内的一条江也因此叫壕江。
反正来了,生蚝又是冯万樽爱吃的食物,佐以广东产的九江双蒸,那就更加的味美。大家见冯万樽似乎喜欢杯中物,纷纷敬酒。冯万樽的酒量相当了得,来者不拒。三杯下肚,陈士俊终于说出了目的。陈士俊指了指在座的各位,说:“阿樽,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我在他们面前提起你的赌技,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想结交你这个朋友。”
冯万樽多少有点敷衍地举起酒杯,说:“幸会幸会。”
陈士俊见冯万樽仅仅说了四个字,喝了酒,又没话了,只得再次提起话题,说:“今天请你来主要是两层意思。”
冯万樽暗想,一层意思就已经够意思了,还两层意思呢。
陈士俊继续说:“第一层意思,我刚才已经说了,今天这餐酒是交朋友的酒。第二层意思,东方夜巴黎的事,我心里总是觉得对你有愧。回澳门以后,我就找人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在澳门大学读书,很快就要毕业了。但是,你目前的处境似乎不是太好,往后怎么办,你心里好像还没有拿定主意。我们很希望你能加盟,大家兄弟一起干点事。”
冯万樽问:“你们干些什么事”
陈士俊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豪华包房,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上次我和你说过,你可能忘记了。”他说。
冯万樽想了想,上次在大皇宫他确实说过一件什么事,但当时身边有些裸体的女人弄得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所以根本没将陈士俊的话听进去。后来,他又对自己说过一次,似乎是赌马。可赌马有很多种,他指的是哪一种,并没有说明。
“我们建了一个点,接受马迷投注。”陈士俊说。
澳门马会像全世界绝大多数马会一样,属于垄断经营,其董事会成员非富即贵,全都是澳门政商两界鼎鼎大名的人物,此外任何人想插足都不太可能。面前这个陈士俊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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