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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巧遇教育局长彭家振第(2/2)页
侯海洋没有隐瞒最好的朋友,道:“姑且算吧,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在寝室坐了一会儿,侯厚德要来侯海洋的茂东市三好学生证书,将证书里的每个字都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然后郑重地将证书放进随身携带的人造革提包:“二娃,证书我帮你收着。”

    侯海洋不以为然地道:“爸,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用。”

    侯厚德很严肃:“这是荣誉,怎么能说有用无用。”

    在家里时,父亲如此说话,侯海洋觉得无所谓,可是在付红兵等人面前说这些话,让他感觉太正统,有些掉面子。收好证书,侯厚德提着包站起来,看了看手腕上那块戴了十来年的旧表,道:“时间差不多了,出去吧。”

    到了中师校门口,进进出出都是熟悉的同学,侯海洋不愿在门口被人参观,一个人走到校门不远处的报刊亭旁,拿着一份报纸胡乱看。等了一会儿,朱永清副校长出现在校门口他老远就开始掏香烟,走到身边后,散了一支烟给侯厚德,道:“侯老师,海洋没有来吗”侯厚德指了指报刊亭。

    侯海洋放下报纸,快步走过去。

    侯厚德客气道:“朱校长,我们别在外面吃馆子,就在家里吃。”

    朱永清不由分说地拉着侯厚德的胳膊,道:“侯海洋在师范校都三年了,侯老师还是第一次到师范校来,无论如何也得在馆子里喝一杯。”他三十刚出头,中等个子,留着一头三七开的中分,鼻梁上一副宽边眼镜,既干练,又有知识分子的儒雅。

    侯厚德没有过多推辞,他与朱永清并排朝前走,感慨道:“想来想去,还是你们那一届同学学习最刻苦,课间找老师请教问题的最多,毕业后考到巴山中学的也是历届最多。现在的学生条件比你们好得多,学习态度差得很,根本不明白是为什么学习,还以为学习是为了老师”他想着调皮捣蛋不肯好好学习的学生,轻轻地摇了脑袋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渗街道上到处是张雨生尖锐的歌声,这首歌在巴山县城很流行,每隔几个门面便会响起。

    朱永清道:“这一段时间,巴山城里最流行吃肥肠火锅鱼,我请候老师吃级正宗的肥肠火锅鱼,那间店的店面不大,是最早的一家。”听说是肥肠火锅鱼,侯海洋禁不住流起口水。巴山县是岭西省有名的美食之乡,传统小吃经久不衰,新鲜吃法层出不穷肥肠火锅鱼是巴山县城新近拐起的一道美食,短短时间内便盛名远播,侯海洋早就想一品真味。只是这道菜都用大盆子来装,分量足,价钱不菲,他这种穷学生可望而不可即。

    肥肠火锅鱼馆子距离师范校只有七八分钟路程,名声不小,店面却不大,装修寒酸,人气却很旺。堂厅六张桌子全部坐满,桌上皆放若洗脚盆大小的盆子,红红的汤上浮着肥肠和鱼片,满盆都是花椒和红辣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朱校长,里面请,今天几位”老板娘见到大客户,胖胖的脸上挤满笑容,热情得很。“今天请老师吃饭,三位。”

    见人少,老板娘略为迟疑,道:“大堂满了,只有一个二桌间

    朱水清推了推眼镜,道:“你别只想着赚钱,早就应该安一部电话,否则不好订餐。”老板娘赔着笑:“安电话的初装费就要六千,太贵了,我们这种小本生意,哪安得起。朱永清指点道:“我说你脑壳不开窍,安一部电话,初装费贵了些,但是可以当做公用电话来经营。在门口摆个烟摊,放一部公用电话,收人绝对可观。”

    老板娘一拍脑袋,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还是朱校长脑壳灵光,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只是安装电话很麻烦,得到邮电局排轮子要指标,朱校长面子宽,在邮电局肯定有熟人,帮我打个招呼。

    圆脸老板娘的马屁不知不觉就拍到了朱永清心坎上,他笑道:“如果要安电话,来找我,我有个学生在邮电局。今天中午是私人请客,得给我打折。”

    老板娘带着一行人走在梯子上,她的声音稍稍放低,道:“我给你挂在账上,下次找个机会冲了。”

    朱永清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老板娘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将朱永清等人带到了二桌间,道,“你们稍坐一会儿,我去安排菜”

    朱永清道:“杀四斤鱼,多放点肥肠,来份小白菜煮豆腐,一盘卤猪头肉。”

    圆脸老板娘在小本上飞快地记着菜名,大脑袋不停地左摇右晃。

    听到这些菜名,侯海洋的口水已如洪水般泛滥,他陪坐在一旁,听,父亲与朱永清谈起陈年旧事。

    侯海洋在上午打了一场篮球比赛,已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便觉得上菜的时间格外漫长,肚子不停地发出响亮的“咕咕”声。朱永清听到这个声音笑了起来,害得侯海洋躁红了脸。十二点,街道上开始例行播放高音广播。这种高音广播是巴山县的惠民工程,城里面大街小巷基本做到了全覆盖,农村的山坡、大树等高处也安装了很多。“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透窗户而人。这部电视连续剧演了两年了电视连续剧渴望的主题歌,估计是放广播的那位特别喜欢这主皿歌,经常放,让大家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唱完歌,电视台播音员用郑f的声音道:“现在播放省委蒙豪放书记在全省干部大会上的讲话随后一个全省人民都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县城上空,响彻巴山的山水和楼房。

    朱永清认真听了广播,评论道:“沙州这两年露了脸,蒙书记在全省大会上表扬了沙州市委书记周昌全,这个周昌全,迟早要提成省级干部。”又道:“茂东和沙州也是一个级别,矿产资源丰富,现在是典型的捧着金饭碗要饭吃,这些当官的都是饭桶。”

    侯厚德自诩为书香子弟,可是距离官场太远。侯海洋纯粹是一个青涩少年,朱永清评论的官场事与他们相距甚远,他们只是听着,并不多语。终于,脚盆大小的一盆肥肠火锅鱼被圆脸老板娘端上桌子。肥肠金黄色,肥中带油,散发着大肠特有的香味。侯海洋的所有味觉器官都被调动了起来,肥肠内的厚油在嘴里翻腾,让他每一个毛孔都透礴着舒服侯厚德讲究师道尊严,一直保持着老师的稳重形象,慢慢吃,细细啃,不断用眼神示惫儿子侯海洋吃慢一些侯海洋根本没有注愈到他的眼神,一个劲用筷子向脚盆发起进攻。

    吃得正香时,又有五六个人走了上来。们胜最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短袖衬衣,衬衣扎进皮带里,裤子是少见的西娜禅式奋脚上是亮晃晃的皮鞋,一看就知道是干部。

    朱永清连忙打招呼:“彭局长,你好。”

    来者是巴山县教育局副局长彭家振,他与朱永清握着手,道:“朱老弟,五一节那天,你不耿直,发动学校的老师来劝酒,我醉惨了,睡到第二天才起床。”

    朱永清笑道:“彭局长是好酒量,你们两人喝我们四个,我们四个老师都喝醉了。”

    彭家振今天带的人多,他有心报一箭之仇,道:“来,中午整两杯,我介绍几位校长。”

    朱永清这才抽空介绍道:“彭局,这是我的小学老师,柳河镇二道拐的侯老师。”

    彭家振这才注意到侯厚德,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说是谁,原来是厚德老兄。永清老弟,你不知道吧,我刚毕业时在柳河小学工作过,厚德老兄曾经是我的指导老师。”

    侯海洋吃了一惊,他听过教育局副局长彭家振的报告,但是从来没有从父亲嘴里听说过“彭家振”这三个字闷此时他来不及细想眼见着彭家振的热情笑容,暗自高兴:“父亲认识彭家振,那我的分配就更没有问题了。”局长吩咐轰然响应。

    侯厚德一辈子在基层教育战线,长年窝在山沟沟里,难得踏一次教育局的门。此时与教育局领导和几位镇中头头坐在一起,浑身不自在,但是他内心又甚为高傲,当互相作介绍时,脸上表情很矜持。

    “厚德老兄,今天怎么想起到城里来玩。到了城里,也不到我这里来,这就是厚德老兄的不对,见外了,是不是”彭家振一口一个“厚德老兄”,很是亲热。

    侯厚德还没有回答,朱永清抢先说道:“食老师的儿子侯海洋今年中师毕业,他非常优秀,是茂东市三好学生。”彭家振握了一声,道:“茂东市三好学生,不错不错,叫什么名字,侯海洋,我有印象,听说过这个名字。厚德老兄,你的儿子是人才啊,今年毕业吧、放心,教育局一定会择优分配。

    侯厚德一辈子失意,女儿和儿子是他的希望所在,听到彭家振如此表态,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主动端起杯子,道:“感谢彭老弟。他见彭家振如此仁义和客气,也就没有称呼其为局长,而是老弟。

    等到另一盆肥肠火锅鱼端上桌,彭家振亲自开了一瓶巴山高粱酒,对身边的人道:“巴山教育能出成绩,不靠教育局的干部,靠的是成百上千个如侯老师这样一辈子扑在教育战线上的老教师,今天机会难得,大家好好徽一敬侯老师。

    候厚倒有些受宠若惊,道:“各位领导,彭老弟,你们客气了,我不会喝酒。”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最先站起来,他端起杯子t道:“我是新乡学校的刘清德,我们两人都有一个德字,侯老师,敬你,把这一杯干了。”

    侯厚德看着大大的杯子有些迟疑。黑脸汉子刘清德豪爽得紧,道:侯老师,我先干为敬二他仰头把酒喝令把杯子晃了晃。

    在平时侯厚修会婉拒这杯酒,此时儿子在别人的屋檐下,他只能低头。

    在教育局诸人的轮番敬酒之下,侯厚德以及朱永清都醉了。侯海洋毕竟还是学生,给桌上长辈和领导敬了一圈酒,就算完成任务,酒席散后虽然脑袋也晕乎乎的,但没醉。朱水清经常喝酒,酒量好尽管喝了很多,行动仍然正常。

    侯厚抽很少如此大杯喝酒,脚步踉跄,站立不稳。他竭力保持着内心的一丝清醒,与彭家振告别以后,坚持将朱永清送到校门口。他的话比平常多好几倍紧握着朱永清的手,道:“水清,当老师的这一辈子不成器,唯一的希望就在儿子身上你得帮忙。我一辈子不求人,今天算我求你了。侯海洋听了父亲的话感觉颇为尴尬自尊心似乎也被刺伤。朱水清打了个酒饱嗝,道:“候老师,今天机会好遇到了彭局长,没有想到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彭局长以副局长身份支持教育局工作,他答应的事情百分之一百的稳当他再打了一个酒饱嗝:“侯老师,到我家去耍会儿,这鬼天气门真鸡巴热。”他平时说话文质彬彬,喝酒以后,随口就带出粗话。侯厚德头摇得如扭浪鼓,道:“客走主人安,我走了,不打扰永清。”等到朱水清进了小楼,他脸色苍白。

    “喝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别让你的同学看见。快点找个近点的旅馆。”

    侯海洋将父条带到离学校最近的旅馆。等到俱海洋办完手续他才艰难地道:“我要吐厕所

    侯海洋将父亲扶向厕所。侯厚德胡乱抹了抹眼鼻子,叮嘱道:你要拿水冲厕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海洋啊以前我错怪了彭家振他是有确定,这十年来,进步很大。”到了房间,侯厚德坐在床边,喃喃道:“难道是我以前看错了彭家振从今天的表现看,他为人还是不错。”

    听了父亲的话,侯海洋突然感到有一丝不安,为什么不安,他一下子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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