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治病第(2/2)页
“那好吧,我自己吃,不要你喂。”小秋云又指着赵艺手里的点心说道,“我的点心。”
好不容易哄着小秋云吃了药,赵艺这才收拾好一切出屋。小秋云躲在被子里不舍得一口吃掉点心,她计算着点心的大小,决定每天吃一小块。于是,她用作业本的纸悄悄把剩下的点心包起来,放在枕头边的棉絮下面。
呀手上还沾着点心上掉下来的芝麻,她伸出舌头,一下就舔到了嘴里,然后把手凑近鼻子下面,闻了闻,连手都是香香的。
可是,几天以后,等她再次拿出来的时候,点心上面却长了一层绿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原来茂东的天气太过潮湿,点心沾染了水分,很快生了绿霉。思来想去,她都舍不得丢掉,用手擦了擦,犹豫着还是一口口放进嘴巴里。
睡到半夜,她才觉得肚子开始绞痛,痛的在床上打滚,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嘴巴里喊着:“妈妈,肚子痛”。
赵艺真的吓坏了,马上穿好衣服,抱起孩子出了门,秋云哥哥拿着钥匙跟在后面
秋忠勇转业回到茂东,当了一名抓捕罪犯的刑警。
学校离他单位不远,每次放学,秋云都等待那个身影出现。
穿着制服的秋忠勇真的很帅气,刑警的摩托车也好霸气。
她骄傲地跟同学说:“那就是我爸,帅吧。”
有一天饭桌上,她跟父亲说:“爸,我要学摩托车。”
赵艺在一旁阻止道:“女孩子学这个不好,太危险。”
秋忠勇反倒很高兴:“那我给你弄一辆,不过要注意安全,记得带安全帽和护膝。”
真的是手把手的教,秋云很快自己骑着摩托车上下学,还经常带着同学兜风。
只是,有一次下雨天,不小心摔进了路边沟里,出来以后格外狼狈,回到家以后,秋忠勇开始严格限制秋云在恶劣天气中骑车出门了。
每到这个时候,秋忠勇载着她,亲自送到学校,并嘱咐放学等候的地方。
父亲是严肃的,但在她的面前,父亲却是无比的慈爱。
直到大学后,忽然有一天,父亲没有按时回家,那是无比煎熬的日子,连母亲都长吁短叹。
更有甚者,父亲的事情不知何时在同学当中传言开来,各种谣言漫天飞舞,她心里虽百般相信父亲的为人,可人言可畏之处却在于有口难辩。
大学最后一年,她第一次感觉到人情冷暖的味道。好多朋友离开了她,她自己也从一个乖乖女变得极端叛逆,开始沉默寡言继而冷若冰霜,她像一只受伤的蜗牛躲在自己制造的贝壳里,甚至在毕业以后,就匆匆离开了所有的熟人,到了茂东最偏远的小学当起了老师,直到遇到了生命里的他。
两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有些迷惑,不过,在那个飘雪的冬夜两人有了实质的关系。
“我要许个愿,你也许个愿吧。”
“你许的什么愿”
“许的愿不能说,说了就不灵。”
夜色浓重,田坎上一片泥泞。
“别走了,就在这里住。”
“慢点走,应该没有关系。”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给你找点草绳子。”他把草绳子最后绑在自己脚上,“增加点摩擦,防滑。”
她心里热乎乎的,低头准备看看不料对方恰好抬头,她一把落入男人怀里。
她的心蹦蹦的简直要跳出来,呼吸都粗重的厉害,脸涨的通红,他的胸膛好宽阔,身体好温暖,还有一股好闻的男人味道。
她想抬起头,不料一个火热的嘴唇贴了过来,她想躲开,可是对方霸道地印在自己的嘴唇上,于是她的头脑里轰响起来,思维都要停止,全身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她从心底发出一种欲望,那是一种燃烧的欲望,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于是,他和她彻底纠缠在一起,像两条八爪鱼
她彻底堕入了爱河,爱上了这个能干的、健康的、聪明的且又饱受挫折的年轻男人。
“男人痴一时迷,女人痴无药医。”她喃喃自语。
韦德接过地址看了看,道:“有些远,你系好安全带,好好睡一觉。”
“嗯。”她还记得这是两人最后的对话。
红灯的时候,韦德回头看了看迷迷糊糊的自己,他一个回身从车上把安全带给自己系好,熟练又迅速,秋云想,这大概是他的独门绝招。好像被摇醒,还看见他对着自己露出笑容,韦德的眼睛是蓝色的,她忽然觉得好清澈。
一辆巨大的车头碾压过来,她被固定在座位上,天旋地转,然后一切都静止了,她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眼睛还能看到头上流淌下来的血,韦德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看出去,货车司机眼神平静,嘴唇微微翘起,那是轻蔑和嘲讽
秋云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神里还带着和现实格格不入的恍惚,白头发老头笑的有些夸张,他的身后一炷香已然燃尽,空气中还飘散着最后一点香烟留下的味道。
她的眼神从屋子里的每一个脸上扫过,先是在张晓兵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秋忠勇身上,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几天之后,这次大会圆满闭幕,而在这之前,茂东日报已经做了全程跟踪报道,秋云的案例作为催眠治疗脑损伤后遗症的典型案例,特意登载进宣传报道之中,只是在秋家人的要求下,秋云这个名字被特意的隐去,代之以某车祸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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