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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何与君王分重轻(18)第(2/2)页
的儒者极多。没什么好奇怪的,北面被辽国逼,西面为西夏欺而已。

    所以要尊王攘夷,明华夷之辨。既然武力上不能胜人,就在文治上来个精神胜利法好了。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鄙视你。

    世传王安石不喜欢春秋,但确切点说主要还是不喜欢春秋三传,认为春秋自鲁史亡,其义不可考。后人传注,纯粹是一时儒者附会以邀厚赏,决非仲尼之笔也。

    故而当王安石的学生陆佃、龚原打算为春秋做注,仿效孙复等人,王安石就直接批评说是断烂朝报这说的是陆佃、龚原所作的注解,可也足见王安石对春秋的偏见。就是现在的国子监,课程中也没有春秋一科,国子博士中同样没有春秋博士。

    不过对于程颢所言,他也是没有什么好批驳的。孙复对春秋本经的重新诠释,在此时儒林,已是士人为研习春秋的重要传注,只比公羊谷梁略逊仅仅比不了左传不管怎么说,至少尊王攘夷四个字没有多少人会质疑。

    “夷狄者,禽兽也人所共知。可论事,当据于实,本于理,方可谓之正论。韩冈敢问伯淳先生,为什么说夷狄是禽兽道理何在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没有论据和合理的论证,怎么将夷狄和禽兽挂上钩并不是每家夷人都会跑来打劫中国,也不是每家蛮部都有子蒸其母、兄亡收嫂的习俗。

    华夷之辨,是儒家治平的关键。人与禽兽之别,更是世界上每一个哲人都要考虑的问题。

    程颢对人禽之别、华夷之辨的观点,是人至中至正,合中庸之道,若有偏,那就是禽兽、夷狄了中之理至矣,独阴不生,独阳不生,偏则为禽兽,为夷狄,中则为人。

    但在经辩上,却不能这么说当年张载在洛阳设虎皮椅讲易,程颢与程颐登门挑战,一战成名。经验十足。他很清楚,经辩胜负的关键是不要在对手之前露出破绽,持论要正,论述要稳,不要求新求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等待对手犯错。

    所以他选择了很大路,在儒者中又无可辩驳的回答:“有礼者为人,无礼者禽兽。”

    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这是晏子春秋中的话。基本上是儒家的共同认识。

    蔡卞则更放恣一点:“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而父子聚麀,也就无礼如禽兽了难道枢密不这么认为”

    “什么叫父子聚麀”皇后小声的问身边的大貂珰。

    刘惟简张口结舌,出了一身白毛汗,将蔡卞恨到了骨头里。被皇后狠盯了两眼,低低的颤声解释了两句。

    向皇后乍听,刹时白皙的脸上一片红晕,直烧到了耳朵上,隔着屏风,怒瞪了蔡卞一眼。就是出自圣人的礼记,也不当在太子面前说。蔡卞茫然无知,仍是正盯着韩冈。

    “那只是表象,且并非人人如此。天下蛮夷千万,都有这般风俗吗”韩冈瞧瞧赵佣,再看了眼屏风,有小孩子和女人在场,不好多说,“在韩冈看来,自然中之芸芸众生,无论动物,植物,遵循的道理惟有一条。这亦是人禽之分、华夷之辨的大关节。”

    牛皮吹破天了。吕大临强忍住没冷哼出声。

    韩冈的说法,等于将历代辨析华夷之别、人禽之分的论述全都否定了,就连礼记都一口气都贬到了底,口气之大,都让人想到井底的蛤蟆。

    王安石心生,也觉得未免韩冈未免说得太过了。芸芸众生,除人之外皆从一理。

    大言不惭。这是蔡卞的想法。

    “莫不是生老病死”

    “此四事,何人可例外”

    蔡卞恨自己嘴快,进士出身,又进了馆阁,只是被韩冈气糊涂了,一时气话脱口而出。韩冈却没多理会他,只反问了一句,并没追击。

    程颢心思一动,神情更加专注起来。韩冈的性格,他很了解,没有充分的把握和自信,不会将话说得那么满。

    “是什么”宋用臣代天子发问。

    “物尽天择,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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