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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夺伞事件第(1/2)页
余又朵走访完溪河镇几位同志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汉亭镇。
    2022年6月30日下午,她的三姐也参加了这次的走访活动。学生叶凡开车,在周书记的带领下,他们去一个叫肖白陈村的地方走访。
    周书记也快八十岁了,很壮实,个子高,看的出来是个长期干体力活的人。
    他原来是汉亭镇汉亭大队的书记,他在车上说着关于余又朵父亲的故事:“我家就住在原来你家附近,我经常看见你父亲大清早去挑水,你父亲的勤劳我是亲眼所见。你父亲在汉亭镇工作时,我还不是大队书记,我有点文化,所以原大队书记让我在大队部帮忙。因为我也是肯干的人,后来就做了大队书记。关于你父亲的故事,还有一件事印象比较深”
    “什么事”余又朵好奇地问。
    “夺伞事件。”周书记说。
    “怎么说”余又朵没有想到每个受访人都能说出一些关于她父亲的故事。
    “是这样的,有年闹洪水,那天你父亲带着几位公社干部和社员在圩埂上看水情。突然天又下起了大雨,圩埂有一处好像比较危险,可能会淹没稻田。大家都忙着找工具挖土填圩埂,你父亲也积极参与,大家几乎都在淋雨干活。
    但是其中有一位干部竟然打了把伞,还在指手画脚的,当时你父亲一把把那个干部的伞夺下来扔在地下,说:大家都在拼命抢险,你搞什么特殊,那个干部只好淋雨与大家一起干活。”
    “啊我爸爸怎么能这样,不是让人下不了台嘛”余又朵有些吃惊说。
    “是的,搞的那个干部很难堪。但是,这件事很快大家都传开了,都说你爸爸好,不仅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不搞特殊,还要求其他干部不要脱离群众。”
    “啊”余又朵一时不知道如何评价父亲的这个行为。
    “我和你爸爸一样,也老实,就知道拼命干活,把身体都搞坏了,不划算。”没有想到周书记竟然叹气说道。
    “怎么不划算”叶凡问。
    “穷呀,一心为公的思想,家里哪里有钱呢过去一心为公还能图个名,现在有钱就是本事,一心为公就是傻子,我的几个子女有时候也埋怨我。”周书记好像有些怨气。
    “时代不同了,要求不同,确实你们那代人不容易。”余又朵安慰他。
    周书记似乎有些懊恼,说道:“是呀,当年如果有点私心,改革开放后,我去承包原来的集体企业,哪怕是窑厂,再到银行贷点款,肯定能挣点钱呀。
    人民公社废除时,宁可让原有的集体企业倒闭,或廉价卖给别人,我都没有想到拿过来自己经营,因为我的头脑里的想法就是不能占公家的一点便宜。你们看我一辈子就在这里,默默奉献了一生,哪个人说我好呀”
    余又朵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说:“你是好人”
    叶凡说:“那个年代的人,哪里有多少经济意识所以发财是极少数呀。”
    “是的,我们那个年代人真不划算,先要我们奉献,搞公有制,后来又改革开放,搞私有化。我们老实人,转不过来弯,老实老实的一辈子就过去了。”周队长还是在叹气说道。
    “你们那代人为国家做了贡献呀。”余又朵努力安慰他。她心理想,是呀,人无法超越时代的局限,有时候更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周书记指路,他们一路上说着,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来到了陈村,这里只有几户人家。
    周书记带着余又朵他们找到了一户人家,他说这家老人叫柳树德,柳老认识余又朵父亲,余书记在汉亭工作时常来这里。
    他们走到这家门口时,看见一个老人正好扛着一捆竹子从外面回来。这是位黑脸汉子,也有七、八十岁了。周书记说这就是柳树德老人,当地的村民。
    周书记介绍了余又朵他们的来意,柳树德看看余又朵点点头,说:“真有点像余书记。”余又朵确实有点像父亲,尤其脸型,棱角分明。
    柳树德老人放下竹子,招待余又朵他们坐下。
    “你记得我父亲”余又朵问道。
    “记得,余国理书记,印象太深了呀他个子矮矮的,不过很壮实,尤其腿很结实。”
    “是的。”余又朵点点头,但是她不敢仔细回忆父亲的形象,否则心里会很伤感。
    柳老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余又朵的父亲,他说:“你父亲是好干部,吃苦的干部,不象有些干部搞假的,搞形式。你父亲不摆官架子,不搞官僚。??
    你父亲没有什么弯弯绕的东西,真干,也很实干。你父亲严格要求自己,就是干事的干部。他经常下队,与村民同吃住,还交伙食费,大家都欢迎他,他从不麻烦别人。”
    余又朵说:“是的,我爸爸特别体谅别人。”
    柳老说:“记得有年夏天,你父亲来我们大队看稻子收割情况,我们还没有收割完,他就亲自下地与社员一起干活。
    到了晚上,同行的一名干部一定要找有蚊帐的床睡觉,而你父亲就睡在外面。社员给你父亲找个有蚊帐的床睡,但是你父亲说天热就放个凉床子在外面吧,一会儿他就在凉床子上睡着了。我们讲,这真是个好书记。”
    余又朵听了心里很不好受,这就是妹妹担心的,人家会说她们父亲是个傻子,一位公社书记真的像一位农民,只知道干活,无私奉献。
    她吸了口气,说:“估计他太累了,他的境界又高,严格要求自己。”
    柳老感慨地说:“是的,他是领导,白天是真干活。其实你父亲找个有蚊帐的床睡觉,也不算特殊化吧。他又不会耍门道,老老实实的苦干,不像有的干部就做做样子。”
    他对周书记说:“周书记知道,有的干部很会耍滑头,拿个镰刀割几把,做样子吧,是哪位干部我就不说了。”
    周书记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柳老继续说:“哪像余书记是真干呀。我还记得有件事,有次大队食堂提供的伙食只有冬瓜汤,加半斤米饭。你父亲干完活,正在吃饭。有个上海来的下放大学生过来吃饭,一看伙食这么差,就有情绪,发牢骚,摔碗筷,不吃饭。
    你父亲看见了就狠狠批评他,说到农村就是要接受锻炼的,要学会艰苦朴素。责问这位大学生:大家都能吃,你为什么不能吃那个大学生看看你父亲,毕竟还是公社书记,碗里也就只有一点冬瓜汤,和大家一样,没有任何其他菜,他就沉默了,估计很受教育。”
    在一旁的三姐听到这里,也露出难过的表情,她说:“谈到那时的上海下放学生,我就想起一件事。有次有个下放学生是回城上调什么,到我家找我爸爸签字。我正好在家,招待他们,搬椅子,给他们倒水。我爸爸在一个文件上签了字,这个下放学生好像很开心,临走时硬是丢了一袋糖果,花花绿绿的,我觉得又好看又好吃。我正开心呢,可是我爸爸说人家的东西不能要,这个要还给人家的,我眼巴巴地看我爸爸拿走了那袋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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