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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刘琳琳病逝以后,宋晓丹很快就把刘琳琳的妈妈接到了自己的家,一口一个大姐地叫着,并让自己的儿子喊她为“干妈”,这让失去女儿的妈妈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欣慰。但要抚平她心中的创伤,还需要时间。
宋晓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教育教学中去。她当上了二年一班的班主任,通过刘琳琳这件事,同学们看到一个全新的宋老师,对她的感情更加深厚。二年一班这个班集体也更加团结,同学们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懂事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李振东的工作很忙,要把一所重点高中建设好、管理好,培养出更多的优秀学生,要干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天上班,他接到了宋晓丹打来的电话,“李校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找你谈一谈。”
“我现在有空啊。”李振东回答。
“现在不行,我要找你谈很重要的问题,而且时间也会很长的。”宋晓丹说。
一听很重要的问题,而且时间很长,李振东的心里一动,她会不会谈……他想了一会儿,“那就下午吧,我什么事也不安排,专门接待你。”
“好的,下午见。”宋晓丹挂断了电话。
下午两点钟,宋晓丹准时来到了李振东的校长室。推门进去,正在看书的李振东赶忙站起来,将她让到沙发上,还给她沏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宋晓丹满脸微笑,手中拿着一个大笔记本,她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主动开口道:“李校长,我今天想占用你一点宝贵的时间,和你探讨一些问题。”
“别叫我李校长好不好?别人叫还行,你叫怎么这么别扭呢。”李振东用目光看着宋晓丹,真诚地说。
“不叫你李校长叫什么呀?你本来就是校长么!”宋晓丹笑着说。
“你就叫我李振东,或者就叫振东,这样听了我觉得特舒服。”
“那不行。这么叫要是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这个普通的语文老师不尊重校长呢。”宋晓丹笑着摇头。
“那这样好不好,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李校长,要是没外人,就我们俩的时候,你就叫我李振东或振东。”
“好吧,就叫你李振东了。”宋晓丹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李振东也笑了,他喝了一口水,屋里的气氛也温和了不少。
“振东,我今天找你,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我想虑心向你请教一下语文教学的问题。”
“什么,向我请教?”李振东问了一句。
“是啊,我上课已经两个多月了,尽管我很努力,但我知道,我的教学水平还很低,这么多年没有上课,不仅手生了,思维和方法也都生了。而你呢,一直坚持在教学第一线,连现在当了一把校长也还报班上课,这不仅使你教学水平不断提高,也使你这个校长当的更加充实。和你比,我的差距就太大了。今天就是真诚地向你求教,也可以说是拜你为师了。”宋晓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听这番话,李振东长出了一口气,刚才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他很高兴,宋晓丹能这么主动地来请教,证明她已经走出了阴影,战胜了自我,步入了正常的工作、生活的轨道,这也正是李振东所希望的呀。他说:“请教不敢当,但对语文教学问题,咱们可以互相商量,互相探讨。我可以把自己的全部想法都告诉你。”
宋晓丹打开了大笔记本,掏出了笔,开口问道:“李校长,不,振东,你认为,目前语文教学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怎么,现在就发问了?”李振东乐了。
“是啊,我得抓紧时间,你的事一定不少。”
李振东想了一下,开口道:“我认为,当前语文教学的核心问题是解放。”
“什么?解放?”宋晓丹吃惊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是解放。具体说,可以分为六个方面:解放头脑,让学生能想;解放眼睛,让学生能看;解放双手,让学生能干;解放嘴巴,让学生能说;解放空间,让学生能接触自然;解放时间,让学生能学自己想学的东西。”
“你能不能说的具体一些?”
“当然。我把语文教学形象地比喻为种庄稼。别看种庄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这里面有很多科学呀!”
宋晓丹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着。
“语文教育要让学生像庄稼一样自由呼吸。这话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并不容易。现在,学生想听的,很多不是老师所讲的;而学生要说的,老师又无暇去倾听。讲什么、怎样讲,基本上是老师说了算,学生几乎成了一块橡皮泥,任由老师去塑造。长此以往,学生变乖了,听话了,但我们又不得不痛心地发现,他们也越来越呆了,越来越不听话了。
如果把责任都推到语文老师身上,显然有失公平,因为语文老师其实也越来越呆了。我们可以想想,面对激烈的竞争,我们的心是不是都有些浮躁了,我们的眼光是不是都有些‘势利’了,我们不再悉心关注学生从文字中、从文学中得到了多少营养,享受了多少愉悦,我们过多地关注他们的结果,过多地盯住他们一堂课学到了哪几点知识。
于是,春风化雨少了,条分缕析多了;自由生长少了,拔苗助长多了;体味把玩少了,条条框框多了;开怀大笑少了,忧愁烦燥多了;畅所欲言少了,恭敬倾听多了。最后,学生的喜爱少了,厌倦苦恼也多了。功利的语文教育把分数与位次作为学语文的第一目标甚至终极目标,语文的生命必将枯萎。”
“说的有道理。”宋晓丹一边记录一边随口说了一句。
李振东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著名的语言学家、教育家吕叔湘先生曾说,‘语文教学更多地像农业,而不是工业。’依我的理解,那就是语文教学是种庄稼,而不是做产品;语文课堂是庄稼地,而不是流水线;语文教师是农夫而非工人;语文教育是春种秋收的整体,而不是各司其职的零部件生产;师生间是农民对种子的期盼与热情,而非工人与车床对零部件的冷漠。
在语文教育的庄稼地里,理应有和风细雨,有日月星辰,有花团锦簇,有果实芬芳。而不是机车的刺耳轰鸣,不是千人一面的‘合格产品’,不是千篇一律的沉默,不是一丝不苟的规矩。我们希望学生都能自由地呼吸、快乐地生长,享受语文的智慧、吮吸语文的营养,让生命拥抱语文,用语文滋润生命。
给学生自由的空间,让他们成为主人。我们常说,‘温室里的花朵开不艳’,同样,笼子里的鸟儿也不可能飞得多高。”
“是啊,我们喊语文改革这么多年,如今看看,好像真没有多大的变化呀!”宋晓丹说。
李振东想了一下又说:“语文教育要更加关注学生的情商。这一点我们过去可能是忽视了。学语文的人是需要一点感情的。麻木的人只会学死板的语文,当然也学不好语文。语文教育更讲一个‘趣’字,一个‘情’字,一个‘活’字。我们常常高喊采用诱思教学,吸引教学。但我们往往少了些耐心,少了点童心。比如,在教学盲人女作家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篇文章时,我们因为课时紧,任务重,也因为料想学生不太感兴趣,大概都是作为自读课文让学生自己看看了事。恐怕很少有人会像吉林长春五中的肖礼老师那样去做:他抱着一个大纸箱走上讲台,顿时引来学生一片好奇。他要学生自告奋勇地蒙住眼睛,然后从座位上到讲台前去抓取箱中的东西,然后用手摸,用鼻子闻,猜出它是什么东西。学生的猜测五花八门,有不少都猜错了。这样做了以后,肖老师才让学生进入课文。课后一位学生写道:‘我感谢我们的语文老师给了我海伦似的感知世界的机会,感谢通过这样的感知,让我对现实生活充满了以前并不珍惜的爱。’
知识可以传授,感受必须体悟,而我们的语文课也常常把体悟的东西当做传授的内容,这样就难免死板。英国一所学校,要求学生必须扮演一天残疾人,有扮演盲人的、也有扮演瘸子的、还有扮演聋哑人的。校长说,爱心是需要感受的,只有自己曾经是‘残疾人’,才会有真正的感受。并且只有这样,将来面对残疾人时,才能从人性的角度平等地帮助他们、爱他们,因为自己曾切身感受到别人的帮助。
在一定意义上,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说,语文就是生活。把学生引向生活,把生活带进语文,让学生触摸鲜活的、亲切可感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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