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太阳与花束第(2/2)页
至做的肆无忌惮,懒得稍微掩饰一下。
鹿桑被他这般的所谓“光明磊落”哽住,与此同时卓越的五感嗅到了隐约飘来的酒味,她让眼泪模糊的了眼前的人,像是这样就可以不用看见他现在有些不算太耐烦的样子。
两人相互对峙了一会儿,宴几安沉默了下道“我去更衣”,转身要走,然而未等他重新推开房门,就被人从后一把捉住衣袖。
他停顿了下回身,便听见她啜泣地问他,是不是就是非南扶光不可,哪怕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其实宴几安也不想这样,他有时候也心想若是他早早能爱上无论是鹿长离还是鹿桑,事情都不会被搞得那么复杂。
属于鹿桑身上的熏香层层叠叠的扑鼻而来,他微微蹙眉,不得不伸手压着她靠上来的肩膀:“你得到了所有你想要的,结契已成,从今往后,我们是道侣。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鹿桑的心脏上掷地有声。
那般冰冷的话语像是承诺也像是给自己的提醒,宴几安低了低头,稍凑近了怀中少女因为哭泣而涨红的脸:“哭什么?无论如何,我不会离开你。”
鹿桑仰着头,看着面前那人说话时微动的喉结,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说着这样的话的同时,面色与语气可以冷漠到像是在宣布一个人的死期。
心中浮上一丝丝复杂的矛盾??
她拥有了想要的修为。
拥有了想要的地位。
拥有了想要的人。
他说的没错,她几乎得到了一切。
计较关于眼前这人的眼中和心中放着谁这种事反而显得矫情而贪婪,三界六道见证下,他们已是道侣,这就是胜过一切的事实。
鹿桑伸手去碰他腰间的腰带。
宴几安微微眯眼压住她的手。
此时的神凤也是化仙期修士,两人的实力悬殊不说没有但也不是天差地别,一番缠斗后宴几安被她有些孤注一掷的力道撞得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扬起头躲过了她凑上来的红唇,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下。
“你还要为她守节不成?”
讽刺的语调生硬得不像平日里说话柔声细语的少女本人。
宴几安想到她也不是一团任人摆弄的烂泥,正如当初她于仙盟宣布末世下突破境界被他人质疑与孤立,也以明显的攻击性要求他出面解决……………
当她被逼得发疯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尖锐的一面。
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拼命竖起倒刺试图保护自己。
宴几安默认了她的挑衅,只是沉默地挪开了她拉扯他腰带的手。
这般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反驳让鹿桑更加无力,她猛然后退一步,极近于崩溃甚至觉得哪怕激怒他也好:“醒醒吧!她永远不会属于你,过去,现在,以后??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不能睁眼看看属于你的?”
“我不会放她走。”
“你会不会放她走不是你说的算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她根本不可能再看向你!”
“沙陀裂空树复活,师尊回来,就一切都有可能。”
“哪怕是道陵老祖回来......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上一世怎么死的?!”
“就当我忘记了好了。”
“宴几安!”
“抱歉。但确实就是这样。”
矜贵冷漠的云上仙尊瞬间回到了本尊的身上,柔软乌黑的从红色喜袍滑落,站直了低头整理自己方才有些弄乱的衣衫,宴几安抬头看向脸上从涨红变得煞白的鹿桑………………
停顿了下,云上仙尊眸光闪烁,也有几分无奈。
但凡他心中有一丝波澜呢?
可他心中无一丝波澜。
“早些歇下罢。”
他说罢,转身离开了婚房。
红烛摇曳,烛蜡滚烫滴落如泪水,烛心宝石璀璨晶莹照耀着整个红色为主色调的喜房,鹿桑立于屋内,眼看着烛光将自己孤零零的剪影拉得很长。
《三界包打听》流动版那七层的人获得了这场豪赌胜利。
有人感慨真龙和神凤最后搞不好是标准时下流行的追妻火葬场。
下面有人轻描淡写地回复,什么追妻火葬场,也要先有可能追妻,才可能有所谓火葬场。
隔天《三界包打听》流动版那炒的火热的主题凭空消失。
有人猜测是云上仙尊终于洞房完毕睡醒了开始管理个人形象。
有的人嗤笑根本没有洞房,而且我觉得他早就放弃了所谓“管理个人形象”这件事。
没人知道那吃瓜热门主题为何凭空消失,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让它消失的人不是宴几安甚至也不是鹿桑,而是南扶光。
南扶光过去宅得要命,自然没有《三界包打听》的人脉,但自从黑猎空矿石溶液被研发她有的是钱,这世界
当你有钱时,你就省去了九层九的烦恼。
简单粗暴
“这件事你从头到尾没回应,甚至眼神都没给,鹿桑和仙尊昨夜为此打起来也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花这冤枉钱。”
说这话的时候,谢允星正站在宗门之外递给南扶光一包种子。
那种子是南扶光花了另外一大笔钱弄来的稀罕物,当时从黑市上得到报价的时候她差点被贵的以为自己问的是什么可以让已经灭绝的植物起死回生的创世纪之种。
结果被创的只有她的小金库。
此时握着那种子,珍重再珍重地小心翼翼揣进自己怀里,南扶光犹豫了下,小小声地心虚道:“我知道,但还是不想让他看见。”
谢允星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人,直到把云天宗大师姐盯到面红耳赤,后者跺跺脚:“怎么了!怎么了!我如今连个御剑飞行都使不出来,整个人都不太有用,其实放眼云天宗乃至整个三界六道,还有谁把我放在眼里?对此事他一字不提还、还
那般昭告三界六道??"
“知道了,恋爱脑。”
“???!什么,我不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整个人都不太有用,他还是杀猪匠的时候也不算顶顶好用你也没嫌他这啊那的,如今他不嫌弃你不应该理所当然吗??"
“是的。”
“那你在搞什么?”
南扶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面前的师妹,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她已经与过去一般无二,四阶重剑背在她的背上如过去一般违和又契合。
神风洗髓完毕,真龙与神风结契,沙陀裂空树开始复苏,旧世主的存在被部分人察觉……………
谢允星可以回家了。
事到如今,不会有人再疯了似的盯着她身体里的半片真龙龙鳞虎视眈眈。
南扶光将谢允星往宗门方向拖了拖,在经过看见谢允星如同活见了鬼般头发都快竖起来的镇守山门弟子时,她们双双假装没看到。
“因为看了那些报道,他会不开心。”
南扶光道,“他不开心就会变得事多又烦人。”
““而且''?”
“......你怎么知道还有而且?”
“脸上写了。你的智商可能伴随着金丹的碎裂也一块儿碎掉了一些。”
“昨天他为了让我开心,做了很多事,桃花岭的桃花开了,云天宗的梨花也落了一地。”
南扶光瞪了谢允星一眼。
“他让我开心,我也想让他开心。”
世界上最美妙的词汇就是久别重逢与有惊无险。
南扶光看着坐在膳食阁的谢晦惊掉了筷子,扭着头盯着大门前站着的谢允星看了很久,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站起来。
他走过来的时候像是中了邪般撞翻了两张桌子,然后喊着“阿姐”,身着炼器阁道袍的小少年像倦鸟归林扑进谢允星的怀里。
偶尔少年憋红了脸的放声大哭也有传染的作用,膳食阁内惊呆了的众人此时恍如梦初醒,高呼着“二师姐”?
桃桃以不亚于谢晦的速度与力道一个箭步向前把小少年拎走自己取而代之,哭天抢地,高呼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到如此柔软伟大的胸怀。
闭关的炼器阁长老谢寂一脚踢开自己下的闭关禁制赶到时,谢晦还拽着谢允星不撒手,过去的混世魔王耀祖成了世界上最乖巧的甜心小阿弟,一双眼睛亮晶晶再也没从谢允星脸上挪开。
南扶光从后面扒拉他。
他耸了耸肩说别吵,一回头发现是南扶光,扬起下巴问:“凡人,干嘛?”
然后喜提了阔别数旬第一顿挨打。
南扶光让谢晦发挥了药阁前弟子的余热,搞来一些可以补药作为肥料,同她的那些种子一起种下??
于是赶在太阳落山前,云天宗弟子都目睹了大师姐抱着好大一束不知名的漂亮花匆匆下山。
今日猪肉摊的生意比往日差一些,正如看见沙陀裂空树发芽,摊位后的摊主也心情差一些。
面对着面前的猪肉,与看不到尽头的长长顾客队伍,男人不知道发出第几百声叹息。
临近日落前他后知后觉再不收摊上山就要赶不上晚膳,递出手中那一份荷叶包住的后腿肉,正准备招呼后面排队的不要排了,这时候听见队伍末端一阵骚动。
男人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怀抱一大束盛开得极致灿烂花朵的少女迈着两条腿,拼命向自己奔来。
可能是从云天宗山门一路跑下来,平日走两步就喊累的人跑得步伐都变了型,白皙的面颊上浮着秋日丰收果实才有的红晕。
夕阳西下,半抹余晖照在她的侧脸和她怀中那一大束几乎没怎么有人见过的古罗铃花上。
紫色与黄色的花如铃铛挂在枝头枝叶相错,真的好大一捧,放在黑山早市不知道要卖上多少钱,可能可以买的下一条开往不净海西岸的船。
男人愣怔在摊位后面手中还握着杀猪刀,与其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云天宗大师姐冲过来,面色红润,献宝似的将那一大捧与他的形象气质职业气场性别没一样符合的珍贵花束塞到他的怀中。
杀猪刀第一次没能握紧掉在地上,面前的少女稍矮一些,踮踮脚才从那堆成山似的花束后冒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兴高采烈的黑眸直直望着他??
“收摊没?收摊没?"
好半天没想到措辞,也忘记弯腰把宝贝的杀猪刀捡起来,男人保持着脸上的空白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快了吧?你这是干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以与淡定的语气绝对不相复合的方式偷偷收紧手臂,稳稳当当地抱住怀中的花束。
“送你花。接你收摊。”
偏生面前的人毫无察觉他的细微动作。
甚至因为他冷静到显得冷漠的语气而露出一点慌张的神情。
“你不喜欢花吗?”
堂堂七尺男儿当然不喜欢花这种娇贵又矫情的东西。
星域之主当然也对这些哄小姑娘的手段嗤之以鼻。
但杀猪匠喜欢。
但杀猪匠稀罕。
所以杀猪匠弯下腰,脸伸过怀中所抱花束,下巴扫过娇嫩的花瓣,在花束另一边仰脸望来的少女唇边落下一吻。
“上哪学来的这些收买人心手段,搞得我还以为今天的太阳刚刚要从山头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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