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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回:为面子快刀斩乱麻,观迁居蝉妈说主人第(2/2)页
样的?这不还得上夜嘛,合着一直做工做到死也是管着生老病死了。
    原本如意还踌躇满志,立志出头,早日成就一等大丫鬟的“大事业”,现在一下子瞥见真相的一角,顿时灰了心。
    一堆赝品就要我拿命去拼,我才不干呢!
    先保住自己吧,以后做事别这么拼了。
    差不多得了!
    别到最后舍了命,别人就像看笑话似的。
    如意带着蝉妈妈去后罩房安顿下来,后罩房一共七间房,如意占了六、七两间,蝉妈妈就住她隔壁,第四、五两间是她的。
    如意把蝉妈妈的行李搁在里头,“蝉妈妈慢点收拾,前头承恩阁挂画的话交给我便是。炉子、烧水壶、扫帚、簸箕还有煤等需要的东西都堆在第一、二间房里,那地方暂且当库房,需要什么就去取,这是钥匙。”
    如意把仓库钥匙交给蝉妈妈,蝉妈妈还沉浸在搬新家的喜悦里,忘记接钥匙,高兴的直念佛:
    “阿弥陀佛,我当年成亲都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新房子,没想到老还能睡到新炕,哎呀,这被子也是新的,软绵绵的,就像云朵似的。”
    如意看着欢天喜地的蝉妈妈,不好意思说些扫兴的话,就把钥匙搁在炕头,“我先去忙了。”
    “等一下!”蝉妈妈追上去,指着如意的红袄说道:“把棉袄换下来,这血渍不好洗,我跟厨房的人熟,去弄点醋和碱面团,把血迹洗干净,保管一点痕迹都没有。”
    “多谢妈妈。”如意脱下血袄,换了绿袄。
    等如意回到承恩阁,天已经大亮了,山坡上的血迹已经被上夜的女人们冲洗干净,丝毫看不出昨晚这里惊心动魄的搏斗。
    如意叹了口气,回去干活,搬动着梯子,一幅幅把米芾的赝品上墙。
    现在知道是赝品,是某个像极了米芾画风的米市画的,但如意再看画作,依然觉得很好看。
    管他是米芾还是米市呢,能画成这样,看起来如画中游,这个人也是很厉害的。
    如意轻轻的将画轴抚平,还下了梯子,站在地板上反复查看画轴是否挂歪了,就像对待真画一样。
    等她挂完最后一幅画,王嬷嬷的贴身丫鬟魏紫将一件红袄送来了。
    如意双手接过,“多谢魏紫姐姐。”
    魏紫看着如意身上的绿袄,“快把红袄换上。”
    如意抖开红袄,这居然是一件红缎面、灰鼠皮里子的轻裘,看皮子的毛色,半旧不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件灰鼠红袄比普通棉袄要暖和多了。
    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如意把红皮袄穿在身上,心中波澜不惊,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恩赏。
    这时候蝉妈妈已经粗粗整理好了房间,她过来说道:“如意,忙了大半夜,你快去吃早饭,这里我看着。”
    如意确实已经饿的头晕了,她说道:“我这就去吃早饭,蝉妈妈的早饭我捎带回来,别轮到妈妈去吃时,都是人挑剩的。”
    来到饭堂,胭脂和红霞已经快吃完了,她们好奇的看着如意,胭脂说道:“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红霞看了看门口,“真是奇了,帚儿到现在还没来??不对,是所有外头买来的粗使丫头都没来,这是怎么了?”
    听到帚儿的名字,如意心里咯噔一下,把王嬷嬷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
    “就是昨晚,有人偷偷烧黄纸,大风一吹,把燃烧的黄纸吹的到处都是,还差点把承恩阁给点了,后来王嬷嬷一查,就是外头买的丫头烧的,但那些丫头都不承认,互相攀咬,王嬷嬷一怒之下,就把所有外头买的都关起来了,说外头现买的还不
    懂规矩,先揪出烧纸的,再多教教规矩,通过考验,才能回颐园继续当差呢。’
    王嬷嬷吩咐过,所有人都要牢牢记住,谁问都得这么说。
    红霞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昨晚恍惚中听见有人敲锣说走水了呢。”
    胭脂叹道:“帚儿这么机灵的人,还是被同事连累了。”
    一听帚儿,如意心情都不好,把碗里的小米粥一口气喝完了,说道:“天知道是谁烧纸,保不齐就是帚儿。”
    胭脂说道:“不可能是她,她家又没死人,她不是说过,她家是佃农,今年大旱,田地欠收,交不起佃租,老子娘就把她卖到侯府当丫鬟么。既然卖了她,她老子娘就不会饿死,她又给谁烧纸呢?”
    红霞也跟着说道:“对啊,如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呢,肯定不可能是帚儿。”
    如意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话越多,破绽也就越多,还不如闭嘴。
    如意说道:“这不昨晚闹走水,我大半夜就起来了么,一直到现在还没合眼,困的要命,脑子就不好使了嘛。”
    胭脂凑近过去,“果然好黑的眼圈!”
    红霞说道:“我有上好的紫茉莉花粉,送给你遮一遮。”
    如意说道:“不用了,王嬷嬷加派了人手,把蝉妈妈派到承恩阁,以后我们两个轮着守,我就能偷个懒,回去补觉了。”
    一听蝉妈妈过去帮忙,胭脂红霞都很高兴,“有个作伴的也好,晚上就不怕了。
    红霞说道:“蝉妈妈是我们东府服侍的老人,为人很老成,有她作伴,你以后就轻松多了。”
    如意吃了早饭,把蝉妈妈那份装进食盒里带走。
    蝉妈妈吃了饭不久,就有上夜的女人来通报,“快快快,老祖宗要进园子了,你们齐齐站到阁前候着。”
    蝉妈妈赶紧把衣服整理好,问如意,“你看我的发髻歪不歪?”
    如意笑道:“我们站在山头楼阁前面,山下的人看我们,就像看两只雀儿似的,怎么看出咱们的仪态整不整齐,妈妈也太小心了。”
    如意和蝉妈妈都穿着红袄蓝裙,站在承恩阁门外,入目处是碧青的长寿湖,此时起了北风,天上飘起了细雪。
    先是闻得鞭炮声,然后是鼓乐之声,一路吹打着,如意以前只看见人家娶亲时奏乐,搬家是头一回。
    奏乐者开道,之后是抬着各色箱笼的粗使婆子,然后是捧香的、抬着炉子的,炉子里头还燃着炭火。
    再之后是一队队穿红着绿的丫鬟、穿戴体面的妈妈婆子等。
    再之后,是一顶八人抬的暖轿,抬轿子的都是身体健壮的轿娘。
    这里头坐着的就是张家老祖宗,金太夫人。
    跟轿的有四个嬷嬷,其中两个如意很熟,一个当然是推荐她来承恩阁当差的来寿家的。
    另一个就是如意的顶头上司王嬷嬷。
    其余两个,如意有些眼熟的是西府大管家娘子来喜家的。
    另一个如意完全不认识,但如意可以猜的出来,这四个嬷嬷两个来自东府,两个来自西府??毕竟是东西两府共同修缮了颐园,老祖宗要一碗水端平。
    所以此人应该是东府大管家娘子来福家的。
    为此,如意还向身边的蝉妈妈求证了一下,“八抬大轿左前方的嬷嬷,头上插戴一堆黄哄哄首饰的,是不是你们东府大管家娘子来福家的?”
    “正是。”蝉妈妈说道,“快看,八抬大轿后面两个穿着大红袍子的,就是咱们张家两个侯爷。”
    如意是底层家生子,第一次看见张家两侯爷,他们的穿戴都是一样的,身量也不差不多,隔得太远,看不清脸,不过从轮廓来看,东府侯爷身体有些发福了,腰腹胖大些,西府侯爷身材挺拔清瘦,飘然若仙。
    两个儿子护送着老母亲搬家。
    在两侯爷身后,是两顶四人抬的轿子,应该坐着东西府两位侯夫人。
    两顶轿子前后左右都簇拥着十几个打扮得体的丫鬟婆子。
    轿子后面,是几个年少的公子,他们都是步行跟随,因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但从走路的姿态来看,都很潇洒俊逸。
    蝉妈妈说道:“这都是东西两府的少爷们,走在最前面,个儿最高的就是我们东府的大少爷,小小年纪,已经是锦衣卫世袭千户,拿着千户的俸禄,据说要议亲了。”
    少爷们后面,是三顶二人抬的小轿,每一顶小轿旁边都跟着两对丫鬟,两个教养嬷嬷。
    蝉妈妈说道:“这是咱们张家的三位小姐,最前面的是我们东府大小姐张德华,是先侯夫人王氏生的嫡长女,其次是二小姐张言华,是现在侯夫人周氏生的次女,最后是你们西府的大小姐张容华。”
    如意接话道:“我认识我们府的大小姐,她是花姨娘生的。”
    东西两府,一共三位千金小姐,张德华,张言华,张容华,两个嫡出,一个庶出,名字来自诗经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华”字。
    名字中间的字,来自礼教对女子的要求“德言容功”,德行,言语,容貌和女红。
    目前三位千金皆待字闺中,还没有说亲。
    如意站在高处,看搬家的人群排成一条长龙似的,“龙头”都进了松鹤堂,“龙尾”还在承恩阁呢!
    如意瞅着八抬大轿已经抬进松鹤堂,她就回去歇着了??熬了大半宿,她的身子有些撑不住,站着打瞌睡。
    倒是蝉妈妈习惯了上夜,她还能撑,看到所有人都进了松鹤堂才回去。
    如意太累了,眼睛一闭,睡了,眼睛一睁时,已经到了下午,睡得太好,就像没睡似的。
    “醒了?”入目是蝉妈妈的脸,蝉妈妈说道:“中午的时候,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起床吃饭,午饭给你领回来了,温在炉子上呢。”
    有个作伴的就是好啊,互相照顾,不愁温饱。如意起了床,看到早上的如碎屑般的小雪已成了鹅毛大雪。
    “这雪下的真好。”如意说道:“下了雪,老祖宗就不会来承恩阁,咱们就都没事了。”
    以前如意一心想表现自己,现在的如意只想吃完再躺会。
    一夜之间,如意像是换了个人。
    但如意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躺,因为王嬷嬷的贴身丫鬟魏紫来了,说道:“帚儿醒了,王嬷嬷要你过去,和帚儿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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