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第(1/2)页
兴宁坊被围得水泄不通,四皇子府门前停着各路车马,今日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络绎不绝,因着四皇子入宫接亲,便只好由二皇子这个做兄长的做赞礼官。
圣上可谓是一片苦心,若是四皇子在婚宴上出意外,他作为兄长,又是这场婚仪的话事人,自然是能够将人扣押,彻查此事。
高朋满座皆是朝中肱股之臣,此举虽险但胜算却大,只要他和群玉里应外合,将四皇子毒发身亡的借口,推到最先跳出来反对他的朝臣身上,也算是杀鸡儆猴立了威。
可是眼看着吉时都快到了,怎么还没看见接亲的仪仗?
不等二皇子派人去查,就听得管家来报,说是容华长公主府的流芳郡主到了。
她身披缟素,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公主府身后的家丁,竟然抬了一樽棺椁闯进了宴厅。
“我母亲黄泉枯骨,四皇子洞房花烛。我今日倒是要来问问,我母亲与四皇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对她下毒!”
接待女客的玉仪公主出面发反驳,“郡主休要血口喷人,长公主分明是得了急症病逝的。”
映入眼帘的是放在宴厅中间的那樽杉木彩棺。
红绸高挂随风翻飞,悠扬乐声戛然而止,在场的气氛瞬间凝滞,宾客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
玉仪眸光一转,顿时就明白为什么流芳抬着棺椁大闹四哥的婚仪,却没有下人制止,想来问题出在二皇子身上。
“我呸,你们这对良心被狗吃了的兄妹,你以为收买我府中下人,再将人卸磨杀驴处死了,就没人知道真相吗?”
流芳郡主三言两语道明真相,目光犹如淬毒似的紧紧盯着玉仪。
“在场之人若是不信,可打开棺椁一看便知。若有胆大者,尽管来看!本郡主以命起誓,若有半句虚言,我公主府三百条人命尽管拿去!”
她的声音逐渐高亢,玉仪面色渐渐发白,试图保持冷静,但满头冷汗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慌乱。
二皇子从始至终都是冷眼看戏不发一言,这会见流放目光转向他,只好不紧不慢的添了一句,“若表妹对姑母的死因有疑问,不如由仵作验尸、三司会审查明真相?”
“不必这么麻烦!凶手早就找到,是我公主府厨房的下人丁二,他深知自己难逃一死,特意藏好了遗书,又有四皇子半截袍角为证。”
既然已经知晓真相,母亲的死因是四皇子害的,再让仵作验尸岂不是唐突了她。
流芳深知自己今日带着棺椁上门堵人,对母亲已经是莫大的不敬了。
可她要四皇子身败名裂,要他为此付出该有的代价。
因是拜访长辈,又是容华长公主这样性情古怪,对礼节规矩近乎苛责到极致的人。
那日四皇子身着绣着金缘的五爪蟒袍公服,边缘有片金,和流芳手里露出的那截布料相同。
玉仪一眼便认出来了,可她绝不会当面承认,“光凭这个你就想栽赃嫁祸我四哥,去往公主府的可不止我四哥,二皇子你说是吗?”
即便是能在四皇子府里找到这身公服,可四皇子不在谁敢搜他的府邸,相反倒不如将嫌疑?至在二皇子身上,毕竟同样的公服他也不是没有。
“玉仪,依大庆律,诬告他人者,将以反坐治罪。你便是拿不出证据证明四皇子的清白,也不该污蔑我吧?”二皇子冷冷开口。
谁知,崔公竟出声帮衬,“二皇子此言差矣,此事算不得是公主诬告,若全都是流芳郡主之流,伪造证据意图陷害殿下,这才应判罚诬告,杖刑数百。”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伪造证据,气得流芳郡主指着人鼻子破口大骂,“如此有悖天理,有亏人伦,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也配得到尔等拥趸!那本郡主便等着诸位垂垂老矣,反遭子孙不敬,悖逆五常,干出这等毒杀长辈勾当!”
二皇子见她义愤填膺,生怕唐突了崔公,便想着将人拉开些。
谁知拉拉扯扯之际,也不知道流芳郡主哪来的那么大力气,随着一声闷响,二皇子被她一个肘击,撞上了冰冷坚硬的棺椁。
霎时间,鲜血如泉涌般从额间汨汨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袍,又顺着脸颊滑落砸在石板地上。
二皇子试图伸手去摸,只是他眼前发黑,身子因为剧痛而颤抖,紧接着整个人便抽离了所有力气,陷入深深的晕厥之中
变故陡然发生,玉仪大喝一声,“来人,流芳郡主意图谋害皇嗣,把她给本宫拿下!”
她连着喊了两声也不见人来,正当心中惊疑觉得不对劲时,突然府门大开,一群身着铁甲、手持长枪的卫士,犹如黑云压境般迅速涌入。
为首之人正是冯游,持盈公主府的侍卫统领,玉仪不认得他,但是在场之人却有认得他的。
这位冯统领见二皇子倒在地上,冷声吩咐道:“封锁四皇子府,将殿下带去治伤。”
今日这桩喜宴波折一重多过一重,前来赴宴的宾客不愿意了,薛三郎就不愿意了,他与四皇子向来交好,眼见着二皇子的人来耍威风,当即怒骂,“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四皇子府,也轮得到你做主?”
话音刚落,冯游的手下将他拉出来,手起刀落,一息之间,薛三郎便咽了气。
“还有谁不服,尽管来问我的刀。”冯游冷眼一扫,和背着二皇子的人一起离开。
岂料崔公却是气定神闲的悠然饮茶,他根本就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四皇子要在婚仪上抢先动手,这件事崔公是知道的,或者说在场之人,不知道的少之又少。
与四皇子交好的武将们都没来赴宴,自然是因为随他入宫去了。
否则等婚仪开场,岂不是给了二皇子动手的机会?
只是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四皇子此时仍在紫宸殿里与谢望对峙。
谢望蹲身去捡匕首,却在抬眸的那一刹那,目光移到了群玉的脸上,有片刻凝滞。
殿内烛火昏黄,勾勒出暗影,群玉眸中泫然欲泣,哭着喊道:“不要......谢望,你别犯傻,死了我一个,抓住他为我报仇也是一样的。”
谢望充耳不闻,他左手执刃,对着自己的胸口,在四皇子期待的目光中就要刺下时,窗外突然刮来一阵大风,灯烛就此熄灭,谢望袖中藏的袖箭射出,打在四皇子的手腕上。
他失了力气握刀,就在横刀即将砸向脚面时,群玉猛地往后一踩,两道痛意袭来,四皇子惨叫一声将手松开。
群玉顺势离开他的桎梏,扑向谢望时,还不忘踢远四皇子摔在地上的刀。
听到殿内异响后,姜腾带着人破门而入,四皇子很快就被围得个水泄不通。
群玉被谢望护在身后,他手里转着那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向四皇子,“四皇子,不如你捅自己三刀,我留你全尸。”
“呸,奸邪小人,你以为你护驾有功,老二会放过你,别做梦了!狡兔死,走狗烹,你的下场也只会和我一样罢了。”事到如今四皇子还没有看明白,面上浮上一层嘲弄的笑意。
“谁告诉你我是二皇子觉了?”谢望朗声笑问,音色低沉。
“难不成你还敢觊觎九五之尊,有登基称帝之心?名不正言不顺,你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四皇子笑得极尽猖狂,折辱之意不溢于言表。
谢望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直到四皇子的下巴被人用匕首挑起,“往日便听说四皇子空有匹夫之勇,蠢笨无能不堪继承大统,原来是真的。”
听得这话四皇子眸中怒意翻涌,他如何不知道那些高门世家为何站队于他,归根结底原因在于他的性情较之老二,实在是太好摆弄太好驾驭。
“四皇子不妨想想,我为何也姓谢?”怕他还是不明白,谢望幽幽开口。
“你、你是废太子谢逊之子。”四皇子终于能够肯定,否则他为何这等狂狷。
谢望薄唇微微弯起,眼神瞥向神策军卫士,“猜对了,赐全尸。”
等人动手时他转身捂住群玉的眼睛,拉着她的手离开了紫宸殿。
群玉惊魂未定,低着头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谢望握得更紧了。
来不及躲得宫人全都贴着墙根站着或蹲着,谢望环顾四周,瞧见了被宫人围在里面的持盈。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群玉也看到了瑟瑟发抖蹲在地上的持盈。
她猛地甩开谢望的手,向持盈跑出,想要拉她起身。
谁知持盈看见是群玉,反手将她一推,不肯再跟着她起身。
方才谢望和四皇子说的话持盈都听见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漫上心头,持盈整个人后背发麻,想着下一个人死掉的是她还是二哥?
应该是她吧,二哥这会在宫外,想来听到风声离开了。
群玉见她不肯起来,也陪着持盈蹲下,“阿盈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其实群玉自己也不知道谢望会怎么做,他既然是废太子之死,那么像持盈这样的杀父仇人之女,还会对她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吗?
她才不会觉得仅凭着自己与谢望的情分,就能够让他松口放过持盈,放过二皇子。
谢望不是没有看出群玉眼里的防备,“小全子,将公主带走。”
怕什么来什么,他这就要对持盈动手了吗?
群玉挡在持盈面前,不肯旁人来碰,“你要带她去哪?”
小全子候在谢望跟前,问话时也捏着一把汗,“要将殿下送往何处?”
“永春宫吧,和其余公主作伴,也不算苛待了持盈公主。”谢望盯着群玉的眼睛,声音犹如寒冰。
群玉当然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持盈被人带走,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
姜腾这时候出门,问谢望四皇子的尸首要如何处置。
“送去钟粹宫吧,也好让孟淑妃亲眼悄悄。”
说完这话,他又过来牵群玉的手,摆明了是要带着她一起去,这一遭群玉没有拒绝。
四皇子借着接亲的名义,府上的亲兵扮作敲锣打鼓的乐工,刀剑都藏在随手携带的乐器底下,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宫门,杀了门口的守卫。
防城营的卫士收到信号,犹如黑云压境般从丹凤门闯入,所到之处杀得片甲不留。
这半个月内四皇子的部下就在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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