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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0第(2/2)页
在这里不舒适。”
    南桑俏然笑道:“为了你,我愿意屈就。”说着,她话锋一转,偏头瞅向他,“怎么,不想我陪你?"
    他无奈,“好了,睡觉吧。”
    南桑将被子给他盖好,随后关灯,再自行躺在床上,两张床并排叠放在一起,温润的月泽弥漫进来,空气逐渐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南桑将头偏过去,试探性的问道:“宴西,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
    她略显惊讶,这么快就睡着了?
    遂尔,她也翻身平躺,眸,逐渐进入睡眠。
    夜色浓酣,不知熟睡多久,断断续续的低吟声在耳畔回荡,南桑逐渐睁开朦胧的睡眼,接连不断的哀嚎声让她大脑意识瞬间清醒。
    南桑诧异回转过身。
    她看向身旁的人,男人躺在床上似乎在低语着什么,像是遭受梦魇时无助的发出呼救,南桑试探地唤道:“宴西?”
    安静的病房内没任何回应。
    南桑来到薄宴西病床边,连忙在黑暗中摸索着病房的开关。
    灯啪地一下亮起。
    她瞧见他并未醒来,而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挣扎着,额角大颗汗珠涔涔坠下,嘴唇颤动,喉咙处却不断发出呓语。
    南桑再次疑惑地问道,“宴西?你在说什么。”
    她耳朵凑近他嘴唇旁,仔细听辨,发现对方不断重复念叨着几个字,南桑听清楚后,复述道,“什么赌球?”
    南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寓意,她知道薄宴西肯定做噩梦了,于是使劲摇晃着他的手臂,呼喊道:“宴西,你醒醒,快醒醒。”
    薄宴西在她的呼喊下,身体剧烈颤动,在噩梦中猛然睁开眼,蓦地惊醒过来。
    男人唇色惨白,瞳孔瞪直,凝视着病房内四周的陈设,思维从另一个空间迅速拉扯,急转到现实世界。
    当他幽邃的黑眸聚焦在眼前那张白皙娇嫩的面庞时,拧紧的眉心渐渐松散,汗珠却顺着发缝沿着太阳穴暴涌而出。
    南桑担忧的询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薄宴西深色的眸底情绪并未散去。
    他单手撑着床,坐起,南桑见状,连忙搀扶他。
    男人眼神黯淡无光,垂着眼睫,淡声,“没事。”
    南桑蹙着眉,伸手为他擦拭着脑门处的汗珠,说道:“刚刚你说梦话了,我听见你一直在说什么赌球。”
    男人的眼色瞬时朝她凝来。
    两人短暂对视。
    薄宴西那双内敛的瑞凤眼折成一条冷冽的线,仿佛轻轻触碰就能将皮肤割开一刀血口。
    他沉默,目光冷怖的攥着她。
    被他一瞪,南桑喉管顿时缩紧,她能够感受气氛不寻常,有种寒意从后颈爬了上来。
    空气凝结半晌后,她主动岔开话题,“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接水。”
    南桑发现病房内的饮水机有问题,突然插不上电,她只好拿着保温杯出病房的门,到走廊尽头的茶水室接水。
    半夜,医院很是阙静。
    茶水室内,白炽灯明晃晃亮在头顶,窗户半掩,凉风吹拂着纯白色的窗帘,南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将烧水壶装满水后摁下开关,站在一旁等待,逐渐凝思。
    他刚刚分明是做噩梦了,赌球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桑觉得很是疑惑,刚刚薄宴西梦魇时的状态和素日大相径庭,她能够感觉到他在梦里好像很痛苦,给人呈现出的是种不曾见过的脆弱模样。
    可醒后,南桑询问他有关做噩梦相关的事。
    他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目光审视着自己,南桑回想起,甚至觉得刚刚那个眼神有点骇人。
    仿佛充满防备,凛然,甚至是森冷的杀气。
    她想着,提起烧水壶的手把往保温杯里倒水,稍没注意,水盛满后溢出,流淌到手背细腻的肌肤上,沸腾的热水使得她疼得松开手,保温杯滑落而下。
    安静的房间内发出啪嗒”的响声,冒着热气的水流淌一地。
    南桑连忙俯身去捡保温杯,蹲下身后,脑袋却如同信号线噼里啪啦’连接起来,有种熟悉的既视感涌进心头,紧接着胃部有种强烈的恶心感灌到喉咙处。
    赌球白?三个宛若福尔斯密码的字体勾起南桑某段记忆,她恍若在哪里听见过这几个字,而刚刚这一幕又好像曾经发生过。
    她心底惊颤。
    怎么会有这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大脑信号屏错乱还是什么缘故?
    在回病房途中,南桑使劲的在大脑里搜索相关线索,但却没有任何相关记忆支撑起事件脉络。
    究竟,在哪里耳闻过这几个字?
    回到病房后。
    南桑将保温杯递给薄宴西,“给,喝水平复下。”
    男人却注意到她左手有团红色的块状痕迹,明显被烫伤。
    他蹙起浓眉,声色不悦,“烫着了?怎么不小心。
    薄宴西把水杯放到一旁,轻握着她手,“我叫护士来,给你看看。”
    南桑连声,“不用了,没有什么大事,明天就好了。"
    她抬眸看向薄宴西,他已经恢复正常的模样,但想到刚刚他目光阴鸷审视自己的那个眼神,喉咙微哽了下。
    但转瞬,南桑大脑那根连接线像是又被触燃。
    她眼睛一愣,盯着眼前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糅合。
    她
    忽然觉得这双如大雾天气里的雪山般幽邃,灰冷,沉郁的眼睛很是熟悉。
    南桑在哪里看见过。
    肯定见过。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恍若能切割空气的眼神。
    忽然,南桑脑海灵光一现,她心跳怦怦的徒然说道:“我想起来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凝视着她。
    南桑大脑如幻灯片展开记忆的录影带,对薄宴西自顾自的讲述道:“宴西,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在医院里遇到过一个患有精神病的男人。”
    时间回旋到南桑高三那段长满鲜绿苔藓的记忆匣子里。
    那是个灰雨细密连绵,清冷阴寒的秋日。
    学校十一长假,南桑还在延桐市重点中学念书,王云在当地的小医院工作,每日要看诊的病人上百。
    王云时常忙不过来,再加上医院小,人手不足,护士们也常常忙的焦头烂额,南桑空余时间就会去医院里帮王云和护士们照看病人。
    历经几个寒暑假,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南桑,大家都频频夸赞南桑听话懂事,善良有爱心,还喜欢乐于助人。
    南桑在放十一长假时,也不例外,7点起做功课,中午就赶去医院帮王云照看病人,那会,她在值班室里听护士们焦头烂额的讨论605病房内有个病人很难搞。
    据说,那个病人不是本地人,脾气古怪,阴鸷,容易暴怒,时不时就在病房内摔东西,再不然就是让护士滚出病房,时常不配合医生问诊以及吃药。
    但那位病人很有钱,家属给他预付很多住院费,听闻还和上面有点关系,所以护士和医生们只能隐忍。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来历,总觉得是尊惹不起的大佛,能躲就尽量躲,短短1个月时间,对方已经赶走7,8个专职照顾他的护士。
    南桑听见这些素日里很关照自己的护士姐姐们很发愁,就连给对方送饭都有些骨软筋麻,在值班室内你推我我推你。
    有个护士姐姐说道:“早上我给他送早餐,他直接将烟头扔进粥里,让我滚,我害怕他突然犯病拿烟头扔我,这次我反正是不去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也许年纪尚小,有种无畏的感觉,南桑觉得在病房里抽烟俨然是不对的行为,更何况还是对这么漂亮的护士小姐恶言相向。
    她
    南桑主动提议说自己去给那位病人送餐。
    护士小姐姐看南桑年纪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没什么威慑力,怕她受欺负,纷纷劝她不要去。
    南桑却执意端着午餐去606的病房。
    她先是趴在门口观察里面的情形,病房内的所有窗户,帘子被封闭的死死的,明明是亮堂的白日,里面却暗无光亮,有种静谧的死沉气息。
    南桑看见那位病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未动,恍若没有生气。
    她听护士姐姐说,他时常不愿进食,心情好点才会动一两口筷子,他的头发很长,遮住整张脸,看起来半人半鬼。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是个瘸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自尊心好像受挫,所以才导致脾气阴郁扭曲,像定时炸弹时不时就会爆发。
    南桑犹豫片晌,她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她把餐盘放到桌上,率先拉开遮掩的死死的窗帘,再把窗户打开,给这个充满颓气的房间增添阳光和新鲜空气。
    等她回过头,却骤然被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坐起来,他骨瘦嶙峋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白色香烟,狭促的橙红色火浪旖旎,奶白色烟雾缭绕。
    他静静地抽着烟,黑色长发遮掩住整个面庞,唯独眉骨露出缝隙,有一双阴沉的眼睛正攥着她。
    南桑承认,看到那个男人第一眼,她有点害怕。
    有种在墓地里看到鬼的感觉。
    他身上那股地阴窖般的阴寒气息太过浓厚。
    但她仍然抑制住这股害怕,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她走过去,伸手掠夺他手中的烟,“这里是病房,你不许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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