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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第(2/2)页
玉千洲也红了眼,他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舅舅了。
    等他们认完亲,乔?年才又上座,看向两个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衙门的仵作无视解延的威胁,颔首道:“回大人的话,卫氏死于中毒。”
    此事已经捅到明亲王府去了,连乔家都来了人,他还敢做伪证不成?
    只是他确实没想到,夫人竟真的不是得了急症身亡,却不知为何当年没有验出来。
    这时,卫三爷带来的仵作道:“启禀大人,卫氏中的毒很是罕见,中毒五日内无法验出毒素,因此当年验尸才出了误差。”
    原来如此。
    所有人恍然大悟,纷纷看向解延。
    百姓看解延的眼神也已经带着别样的意味,卫氏多好的人啊,他竟也舍得下如此毒手,毒杀夫人简直是畜生不如!
    解延被打的鼻青脸肿,爬起来直喊冤:“乔大人明鉴,下官完全不知情啊。”
    乔?年淡然一笑:“不知情啊,那无妨,你且先等着,让本官好生查一查。”
    “来人,解延涉险毒杀妻子,立刻查封解家,查到解延罪证者,赏!”
    他此次没有带人来,但他不信偌大衙门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应声而去。
    解延心术不正,贪污受贿,底下早有人看不惯,只是昔日敢怒不敢言,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是要拼尽全力将他踩下去。
    更何况,乔家的赏,谁不想要?
    解延惊恐的看着乔?年:“乔大人,您不能私自查封..."
    “怎么能叫私自?"
    乔?年笑意不达眼底:“解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曾得陛下口谕,必要时候,可监管任何案件,有先斩后奏之权。”
    解延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
    “不过解大人放心,我乔?年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解干城见父亲如此神情,心中一凉。
    难道真的是父亲做的。
    夙安解家这些年没少仗着京中解家的势作威作福,收受??不难查,冤死的人命也不在少数,知道解家出事,不少苦主都告了上来。
    眼看解家到了头,衙门中不少人都开始想尽办法将功赎罪,不过半日的功夫,解家的罪证就已经堆满了案前。
    乔?年一一看了,眼神越发森冷。
    一个小小的夙安知府,竟一手遮天,犯下如此多的罪孽。
    看来,京中解家也有必要查一查了。
    解延此时此刻也终于知道他要完了,身子抖成了筛子,转眼看见玉千洲,爬过去一把拽住他:“干洲,我是你父亲,你救救我。”
    他深得贵人的心,只要他开口,就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玉千洲低头冷冷看着他:“你的儿子早已经被你亲手杀了,如今,我姓玉。”
    他抬头看向乔?年:“还请大人做主,允母亲和离。”
    母亲绝不可能再葬在解家。
    解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你这个逆子!”
    “谁骂我儿子呢。”
    一道清澈如玉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被簇拥着大步而来,来人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围观的百姓中,不少姑娘妇人都忍不住红了脸。
    不认识的,只道他才二十余。
    乔?年看的牙酸,这人真是生了张好面皮,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老了,就他还跟个小伙子似的。
    听说前段时间还被姑娘追的满城跑,真是臭不要脸。
    难道不成婚,就能青春永驻不成?
    玉千洲迎上去,恭敬请安:“父亲。”
    玉明澈拉起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出来这一趟,大有长进。”
    二人立在一处完全不像父子,更像是兄弟。
    乔?年别过眼不愿再看,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玉明澈将玉千洲护在身后,垂目看着解延:“我儿子明明孝顺得很,怎么到你嘴里就是逆子了?”
    “那一定是你不配当他父亲。”
    解延抖着唇目眦欲裂,可对着玉明澈,他半个字也不敢骂。
    这个人难缠至极,没人能从他手里到好处,如今他唯有将希望寄托于兄长,指望兄长有法子救他。
    玉千洲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鼻尖蓦地一酸。
    这些年世人都骂他忤逆不孝,而他却说,是解延不配当他父亲。
    他刚给父亲敬茶时,父亲同他说:“我这是头一回做父亲,不太熟练,要是有疏忽的你多担待。”
    可事实是,这些年父亲待他极尽宠爱,没让他因养子的身份受任何冷眼,但凡玉家人都对他分外尊敬,时间一久,有时候他都会有些恍惚,好像他真的是他亲生的孩子。
    如果真是,该有多好。
    可一转念他想到了乔二爷那番话,心中释然。
    血缘固然重要,可有时候,有些情意,缘分更重于血缘。
    不是亲生的又何妨,他姓玉,上了玉家族谱,玉明澈就是他的父亲。
    “原来是乔二爷,久仰久仰。”
    玉明澈笑眯眯同乔?年打招呼。
    乔?年无声地盯着他,若有所思。
    要是能把他拐去玉京,谢蘅说不定就可以不跟他计较了,他还是更喜欢玉京,夫人孩子热炕头,还有一帮狐朋狗友,每天都能过的热热闹闹的。
    明晃晃的算计,让玉明澈的笑意差点绷不住:“乔二爷?”
    乔?年回过神,问他:“你想去趟玉京吗?”
    玉明澈:“...”
    他该想吗?
    乔?年:“这里的事很快就能了,玉公子母亲的仇也很快就能报了,不如玉家主同我去趟玉京跟小王爷回禀一二?”
    玉明澈听明白了。
    他就说这位爷怎么会在江南截住他的信,原来是闯祸得罪了谢蘅跑出来避祸了,这是要拉着他去给他求情。
    不过看在他出现的及时帮了干洲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帮他一把。
    主要是那个女人又追来了,若是他去了明亲王府,她必定不敢闯进去。
    思索片刻后,玉明澈试探道:“我顶得住么?”
    乔?年一听就知道是同道中人,眼睛一亮:“问题不大。”
    “我只是在一个深夜里走错了路,不小心劈了一把锁,?你说巧不巧,这把锁恰好锁着明亲王府的小公子,这小公子说他饿了,我就好心的带他去吃了顿饭,谁知道又走错了路,走到花楼去了,但我们真的只是吃了个饭,顺便听了首曲儿,然后
    就被谢蘅误会了。”
    玉明澈:“...”
    燕鹤姜蝉衣一行人:“……”
    这不就是把小公子带去逛花楼了么?
    其他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细听。
    玉明澈沉默了良久。
    这位爷倒是比他还能闯祸,竟敢带谢蘅的儿子逛花楼,以谢蘅的脾气,只要乔二爷一只脚踏到玉京的地界,就铁定要被追杀。
    他好像顶不太住。
    乔?年见他沉默,正要开口,余光瞥见玉千洲,眼睛又是一亮。
    谢蘅一直担心这孩子活不好,如今问题解决了,要是将他带回去,谢蘅的火气必能散一大半,他说不定真能少挨顿打。
    “不知令公子有空吗?”
    玉千洲一怔,不明白火怎么燃到了自己身上,一转眼却对上父亲若有所思的目光,他顿时明白了,颔首恭敬道:“晚辈正要去趟玉京。”
    乔?年闻言喜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好,二叔送你。”
    玉明澈:“...”
    他这个老子还在这,轮得到他送。
    解延父子麻木的看着他们欢天喜地,这是把他们忘了?
    忘了也好,最好立刻就滚。
    但乔?年怎么可能忘,转头就抄了解家,解家所有人下了狱,在这之前,拉着解延签了和离书。
    卫三爷当即就带人将卫氏带回卫家安葬。
    “我明日押送解家罪人进京待审,在新任知府上任前暂由你接管。”乔?年指着一个官差道。
    此人是最先领命去查解延的人,也是最看不惯解延作风的人。
    乔?年识人无数,虽不说全无差错,但也能看个七七八八,眼前这人不是解延那等虚滑之人,是个干实事的。
    “是,下官必不负大人厚望。”
    解家贴了封条,玉千洲立在大门之外驻足良久,从此以后他与这里再无干系,永不会踏足。
    但在走之前,他要去祭拜祖母。
    玉明澈看一眼宣则灵,再看一眼,越看越满意,同乔?年道:“乔二爷,晚几天再回京吧,我先去给儿子提个亲。”
    乔?年:“……行啊。”
    天杀的,他儿子还在国子监,这个比他年轻的都要娶儿媳妇了。
    姜蝉衣偷偷看着乔?年。
    她要不要趁此机会去跟舅舅认个亲?
    但乔?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生怕玉明澈带着玉千洲跑了,接连几日都与他们形影不离,姜蝉衣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他。
    一行人送宣则灵回到沧州,玉千洲正不知该如何同玉明澈开口,玉明澈就已经请好了媒人,带着他的庚帖见了宣伯棠夫妇。
    燕鹤见他手足无措的立在外头,笑着道:“玉叔叔一向雷厉风行,习惯了就好。”
    “如果我猜的不错,聘礼怕是都备好了。
    玉千洲:“……”
    他飞快垂眸,掩去眼底的红润。
    燕鹤没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陪他等在外头。
    对于宣夫人来说,女儿名声受损天都要榻了,偏路上马上坏了几次,紧赶慢赶终于赶回沧州,却得知真是公主带着女儿回来了。
    人还没缓过来,就听说解家跨了,正在家偷偷摆宴庆贺,玉家主亲自带媒人来提亲了。
    但凡明眼人都晓得和玉家结亲是什么分量,那根本不是知府门庭能比的,又得知人还是当年看中的女婿,宣夫人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而后几天,宣夫人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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