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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第(1/2)页
“关门,来坐。”谢砚语调温润,比了个请的手势,姜云婵坐在自己对面,“其实我是在想一些事,熄了灯想,心比较静。”
    “世子为何事忧心?”姜云婵小心翼翼关上了门,坐到了罗汉榻边沿。
    最后一道光被掩住。
    谢砚匿于黑暗中,揉了揉鬓角,“我在想很快就是妹妹的生辰了,如何安排,妹妹欢喜?”
    “原是如。”姜云婵暗自松了口气,“今年侯府事多,世子不必再为我心忧,何况......”
    何况她现在还顶着舞姬的壳子,连脸都不能示人,像暗地里的老鼠,还有什么资格过生辰?
    姜云婵长睫轻颤,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
    谢砚忽略了她的拒绝,继续“要不要请远恩大师入府诵”
    远恩大师是瞿坛寺的主持,声名远扬,就是皇亲国戚想请他也未必能成。
    10年前,姜云婵生辰时,谢砚曾亲自去请远恩大师过府。
    当时, 吸引了不少礼佛的达官贵戚来府。
    芸芸众生中,姜云婵也难红光满面,像那初生的花蕾,重现生机。
    谢砚一直以为是佛念到了她心坎里。
    今日,他观摩了手中的“心”000道,原来那日顾淮舟就坐在她旁边。
    众人诚心拜佛时,谢砚余光看着她的笑颜时,她的手正偷偷从桌子下面伸向了顾淮舟,小心翼翼递了张纸条过去。
    少男少女指尖相触,少女春心荡漾,红了脸颊。
    谢砚自嘲似地轻笑一声,继续翻阅着“心”。
    这些书都是从顾府送过来的,每一本的夹层中都藏着一封信。
    字字句句记录着两人相识相的过往。
    曾无论别人怎么说,谢从来不相信是妹妹主动亲近的顾淮舟。
    直到这些信展现在眼前,谢砚道,那只伸向顾淮舟的小手正是两人幽会的开始。
    谢砚低垂眼睑,一页页翻看着娟秀字迹,半晌不语。
    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只听到书页翻动的响声。
    姜云婵瞧不真切对方的神情,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小心翼翼地应对:“我近日身子不爽,请人太过喧闹,反不如自己静心礼佛好。”
    “妹妹说是,还是独自在禅房抄更叫妹妹愉悦。“谢砚淡淡附和。
    当年那个生辰,大师到一半,她也是这样跟谢砚说,然后独自回了禅房。
    谢碗瞧她步履匆匆,神色慌乱,跟过来探望她。
    他敲她的门,她:“妹妹可无恙?”
    “我染了暑气,需独自休息片刻。请世子先回吧,若把病过给世子就罪过了!”
    门的另一边,姜云婵隔着窗户屈膝行礼,气息奄奄。
    谢砚望了眼大日头,心下担忧,但不敢强行进去吓着她,便叉手回礼,“那妹妹先休息,晚些我再来看妹妹。”
    谢砚有走远,在烈日下守了半个时辰,之后宾客盈门,他不已离开,将生辰礼放在了门边。
    他再回来时,禅房已无人了,生辰礼也不见了。
    那是一套他特让人去姑苏打造的东海水晶头面,还有一幅谢砚亲手所绘的画像。
    谢砚一直以为她休息好了,便收下了他送的生辰礼离开了。
    可今日看信,原来不是。
    那日,姜云婵不许谢砚入禅房,是因为她约了顾淮舟在。
    他在烈日中待时,顾淮舟正将一只玉镯戴在姜云婵腕上。
    “婵儿莫嫌弃,虽不是什么好玉,但是我娘留给、留给…………”书生话到一半,红了脸。
    两人在点灯的空间里对视。
    姜云婵踮起脚尖吻了顾淮舟的脸颊。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
    少如紧张羞怯,红着脸跑出了禅房。
    他们就定情了。
    可放在门边的生辰礼呢?
    约莫是少女仓皇逃离时,未曾察觉,将它踢进了泥地里。
    至于它们去哪了?或是被人拆了卖了,或是被踩进泥巴里碎了烂了,无人晓,也无人在......
    谢砚指尖紧紧摩挲着心直至扉页起了褶子。
    昏暗的空间里,姜云婵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指着她的脖颈,一点点收紧。
    可她不知道这只手从何处来。
    未知的恐惧,叫姜云婵坐立不安,生了怯“世子要是忙,我先不打扰了。”
    “我给世子备了晚膳,世子抽空用些。”姜云婵将食盒里的汤盅放在谢砚面前,这就福身要退。
    谢砚的书也终于翻到了最后一本,合上扉页,轻放在桌上,“不忙,妹妹难有心,我怎能冷落?妹妹做了什么?"
    视线模糊不清的空间中,他的声音沉稳温润,有丝毫棱角。
    姜云婵咽了口气,重新鼓起了勇气回应:“做了鱼汤,还有些枣泥糕。”
    她从不知道,他有多讨厌鱼汤!
    在他七岁那年,饿肚子的冬叫他曾生食过慈心庵里的锦鲤。
    那味道恶心极了!
    令他想起来就作呕!
    可她还是次次给他送鱼汤。
    谢砚今日懂了,是因为顾淮舟喜欢喝鱼汤,她习惯性煲鱼汤。
    谢砚眼底蕴了雾气,低低一笑:“我手臂上的伤犯了,劳烦妹妹喂我。”
    “我……”云婵有些迟疑,可她今日必然要让谢砚喝掉这鱼汤。
    她吹了吹汤汁,隔着矮将汤匙递到了谢砚嘴边。
    “够不着。”谢砚端坐着,不肯弯腰。
    姜云婵只好绕过桌子,蹲在了他身边,将汤匙递了过去。
    “还是够不着。”
    “......”姜云往前挪了挪,因为呼吸急促,盈软的胸口时不时触碰到谢砚的膝盖。
    谢砚的声音渐渐嘶哑,“还是够不着。”
    姜云婵无所适从,怔在原地。
    谢砚忽拦腰将她抱坐在了腿上。
    坚实蓬勃的量包裹住了姜云婵,她吓赶紧要起身。
    谢砚扶在她腰间的手异常强势,姜云婵动弹。
    “妹妹怕什么?妹妹不是有坐过。“谢砚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根后。
    她都敢主动吻别人,其他的事有什么不敢呢?
    谢砚一直以为她拘谨守礼、尊佛重道。
    原来,她在别处,殷珈很!
    原来,一切的礼仪规矩都只是对谢设!
    真是他的乖妹妹啊!
    是他,太不了解她了。
    不过,关系,后半生还长呢,他有的时间仔细地深入地一寸寸地了解她。
    谢砚生了细微胡渣的下巴在姜云婵脖颈处轻蹭了蹭,“妹妹喂我吧。”
    酥酥麻麻的刺痛感传来,姜云婵脊背一僵。
    可汤都快送到他嘴里了,有不哄他喝下去的道理。
    姜云婵余光扫了眼他腰间的钥匙,颤颤巍巍将汤再次递到了谢砚眼前。
    汤匙的水面上,圈圈涟漪绽开,倒映出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谢砚从水面中轻易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去向。
    仅仅是一把钥匙为饵,她就乖乖来他身边了。
    他很好奇,她为了顾舟,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谢砚不动声色启唇,就在汤汁沾染到唇瓣时,他眉心不可见地蹙了下。
    “妹妹当真要让我喝这鱼汤?谢砚抬起眼眸,与姜云对视。
    两人的视线在一拳之隔的位置交汇,呼吸交织,盘根错节。
    他身上温和的檀香与凌冽的气息交相融汇,钻进姜云婵鼻息。
    那种复杂的味道,让姜云婵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谢砚莫不是发现汤汁里的蒙汗药了?
    可那药无色无味,谢晋在她院子里饮过次,都不曾发现蹊跷。
    姜云婵自认那药有任何破绽,她不能露怯,展颜道:“许婆子说世子一日未进食,特让我来送些吃的,若是世子不想现在吃,晚些也行,可莫要饿着自伤体肤。”
    姜云婵完地解释了她为何要来送晚膳,合情合理。
    谢砚默了须臾,“我只妹妹,真的想让我喝汤吗?”
    “我自然希望世子身体康健。”姜云婵恰到好处莞尔一笑。
    谢砚亦回礼貌的笑“妹妹如如关心我,我定不让妹妹失望。”
    他滞了须臾,启唇饮下了那勺汤汁。
    姜云见勺里的汤汁见底,心中既紧张,却隐隐期待着什么。
    她一勺勺将鱼汤喂进了谢砚口中。
    谢砚做任何事都不疾不徐,喝汤亦不例外,喉头上下滚动,一口口慢慢地咽。
    这对姜云婵来说是个漫长的过程,她连呼吸都不敢有丝毫错漏。
    汤喝了一大半,谢砚悠悠打破了沉默:“妹妹,还记”这间禅房吗?"
    姜云婵身体里的弦紧绷着,什么都思考不过来,心不在焉摇了摇头。
    “那妹妹可听过一个词叫......金屋藏娇?”谢砚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将姜云婵鬓边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一丝丝一缕缕,犹如蚕丝缠绕着她,丝为茧。
    她呼吸不畅,眼中满是防备和抗拒。
    她早就忘记了,这个词还是她教会他的………………
    八年前的凛冬,出奇冷,银炭和粮食稀缺,许多人有熬过那个冬。
    谢砚连件像样冬衣也有,不出外地倒在了寒漏舍里。
    他倚在禅房的窗前,着自己这条贱命悄无声息走到终点。
    于绝望中,他看到那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姑娘正蹲在他身边,一边搓手,一边生火。
    银亮亮的碳,红彤彤的火。
    那是少年从未感受过的暖。
    少年知道姜云婵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宽裕,这盆银炭只怕是她一个月的份例了。
    少年不所措,从自己衣袍上撕下最干净的一角,小心翼翼递给姑娘擦拭脸上的灰烬。
    他怕她嫌弃脏,瑟瑟缩手,“妹妹把炭给我,你怎么办?”
    “炭火我一个人烤也是烤,大家一起烤也是烤,何不物尽其用,一起取暖?"
    姜云婵注到少年的惶恐,自然然接过粗布,擦去脸上的灰烬。
    她声音温柔如春风雪。
    少年怔然,一瞬不瞬望着她的侧脸。
    姑娘小巧的鼻尖儿、耳朵通红,浓密的睫毛上也结了一层冰凌子。
    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她提着这样重物踏雪来,可想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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