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第(2/2)页
已经不是兖州,而是直接想到了国库。
    晏翊眉宇间沉色又深几分,看来她此番是非要与他一道不可了。
    “说。”晏翊冷道。
    宋知蕙只留心衣与?裤,迈入池中,“妾想王爷定是听闻过‘金窟”一词。”
    “你是指郭框?”翊蹙眉。
    世人皆知这郭框家中财力雄厚,先帝曾为拉找郭氏一族,不仅宠爱郭皇后,还将她这哥哥郭框加官进爵,赏银无数。坊间早有传闻,说那郭框府中建有一塔,日夜皆有专人看守,据说那塔内尽是奇珍异宝,还有黄金无数。
    宋知蕙来到翊身前,那本就贴身的白色里衣,浸湿过后,全然贴在身前,且变得仿若一层薄纱,只将那纱后之物遮住两分,“早在几年前,便听闻一句话,一愿得邓氏铜山,二愿得郭家金穴。”
    晏翊幽冷眸光毫不避讳地落在薄衫上,仿若是在欣赏一般,“你想取他家中之财,来充盈国库?"
    宋知蕙缓缓点头。
    晏翊冷笑,“他如今身为大鸿胪,多年来兢兢业业,从未出错,要拿何理由来取?总不能昭告天下,说国库缺钱,要拿臣子家中之财?”
    说着,他喉结微动,那沉冷眸光中,似有一丝火苗在隐隐跳动,“且孤已差人去查过,宴疆许久未曾与京中之人联系,若非要以此来定罪,寻不到证据,便难以服众。”
    “王爷莫着急,让妾慢慢来......”宋知蕙停在翊身前,解开身后鲜红丝带,顺滑的墨发从颊边倾泻,丝带也落入水中,被两手各勾起一端,打着圈缠在两指间,在水下拉出一条飘逸的红线,“王爷可书信一封,差人送去徐州,给那东海王。”
    晏翊眉心倏然蹙起,正要开口,却见那红色丝带从水中而出,直朝他胸前而来。
    "......"
    放肆二字还未说完,红线便先一步在左尖处剐蹭而过。
    这突如其来的碰触,让晏翊瞬间屏气,且下意识便朝前躬身,整个人似都颤了一下。
    然他很快便重新挺直腰背,靠回池边,用那似笑非笑地眼神,冷道:“继续。”
    宋知蕙柔柔应是,一面又用红线去触另一侧,一面缓缓道:“那信中以郭框名义,与他暗中密谋......”
    “嘶......”翊深深吸气,气息不仅凌乱,且隐隐带着颤意,这是他自七岁那年之事以后,头一次被人触及此处,平日里便是他自行擦身洗漱,胸口也只是极为简单的清洗一遍。他还从不知,原此处也能引人意动,且这舒意不可言喻,无法言
    说。
    “若他………………”翊倏然合眼,双拳也一并握住,手背与额上青筋也全然突出。
    “若东海王收下信后不动声色,那便正好说明他早有谋逆之心。”宋知蕙话音落下,手中红线也沉入水中。
    晏翊缓缓睁眼,“那要是他大义灭亲,或者根本不信呢?”
    “若不信,他必要将此信呈于殿前,圣上也自然会下令彻查,届时何愁东海王不归京?”宋知蕙说着,用那丝带开始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且郭框为表忠心,不必圣上开口,那金窟必定会双手奉上。”
    “此计可谓一石二鸟。”宋知蕙拉紧丝带。
    晏翊眸中幽暗似是已被某种情绪彻底取代,他灼灼望着眼前女子,“若查到最后,查到了孤的身上呢?”
    宋知蕙染了鲜红口脂的薄唇中,轻呼道:“是啊,此计到了最后,总得有人站出背锅,若王爷怕污了自己名讳,那便也可作罢,可若圣上信得过王爷,可提前知晓此计,届时因圣上念及手足情深,不忍过分苛责,只轻处而过。”
    “如此,圣上既能落个仁德之君的名声,又能解燃眉之急,再者还能令东海王归京,如此便一石三鸟,只是要苦王爷.......恐是要有损声名。”
    宋知蕙一席话落,晏翊沉闷地喟叹之后,便又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怪不得赵凌得她提点之后,那兵法行之如此古怪,他这计谋简直闻所未闻,绝非寻常谋士敢想。
    “王爷可曾满意?”宋知蕙转着发酸的手腕,抬眼朝那仰靠在池边的身影道。
    满意,怎会不满意呢?
    翊虽没有直接回答,但那神情和方才的反应,皆给了她答案。
    在那跳动的烛火下,翊那眸光里的灼热依旧未散,他望着宋知蕙,许久后缓声开口,“到底为何?”
    费尽这般心力,为何非要与他一道归京。
    宋知蕙正要回答,却见翊那眸子忽地沉了几分道:“想好了再回孤。”
    余光中那银盘上的匕首似是闪过一道银光,宋知意地想起了信,那日在石亭中,他也曾这样问过信。
    宋知蕙吸了口气,垂眸不再看他,也未立即回话。
    须臾,她她双眼紧闭,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沉,“去拜家父尸骨。”
    杨歙是在京中被处死的,那尸骨早已不见所踪,许是被处刑之人收殓,也许是早就曝尸荒野被那野兽啃食干净……………
    总之,所谓祭拜,必是要先将尸骨寻回。
    “求王爷......”宋知蕙缓缓睁眼时,那双眼已是噙满泪水,“若此举逾规,那我只远远跪拜,绝不给王爷招惹祸端……………”
    晶莹泪珠落在许久未动的水面上,激起层层涟漪。
    “后日寅时三刻,若迟一步,便在王府好生等孤回来。”晏翊垂眸,望着那水面冷冷道。
    宋知蕙感激涕零,连连谢恩,直到穿衣离开前,那眸中还在不住趟泪。
    若她最开始用这样的理由,要翊不会轻信,且即便信了,也不一定会应允,只有在他抽丝剥茧下,寻到了所谓的答案,这答案才可信。
    回到降雪轩,宋知蕙脸上泪痕已干,她将云舒唤到身前,将手中一包银饼推到她面前,低声道:“三日后,你寻赵嬷嬷自行赎身,赎身后,定要以最快速度离开兖州。”
    云舒不解,也不敢接那银子,只愣愣地看着她,“娘子这是......”
    “别问。”宋知蕙朝她弯唇,“不是想做云朵吗?待离开后,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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