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第(2/2)页
这个念头生出的瞬间,要翊那双冷眉骤然蹙起,心口涌出的烦闷让他脸色极为骇人。
    他冷冷移开视线,推门走了出去。
    再有几日,待那郑太医的信一到,一切便有了定论。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要翊白日尽可能与她避开,待到了夜里看寝屋熄灯之后,他才会回到房中,强行揽她入睡,若是哭叫,使用唇来堵,总之,她折腾不了多久就会累得放弃抵抗。
    第五日晌午,暗卫送来一则消息。
    顾若香身边的婢女安宁寻到了。
    这安宁比云舒机灵许多,赎身当日就先出了山阳郡,到了三日后出了兖州,最后寻到她时,她人在豫州,在当地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帮人照顾孩子。
    通常这般村户的人是请不起下人的,所以两人的雇佣关系多是口头协议,你今日来我家帮忙照顾一天孩子,我当日就能将工钱给你,你若做得好,日后还会来寻你,做的就是一个口碑,哪里还会去管身契之类的文书。
    如此才增加了暗卫寻找的难度,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她走过正路入州城,就会留下痕迹,只要想寻还是能寻得到。
    到底是机灵,那晚一看到暗卫现身,安宁便立即跪在了地上,没有半分争辩,也不得暗卫使出什么手段,便一股脑全部交代了。
    说的都是实话,她知道顾若香打算自缢,也知道宋知蕙可能要逃,所以拿了银子立即给自己赎身,没了命般跑去了豫州。
    翊让侍从将安宁带到面前。
    这是安宁第一次见到她,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那强烈的威压让她一开口牙根都在打颤,“奴婢......奴婢知错了,求王爷开恩。”
    如今一听到这番话,翊那眉心便倏然蹙起。
    屋内阴郁更重,连侍从都将头垂得更低。
    半晌后,那沉冷的声音道:“孤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当天给宋知蕙送午膳的人便是安宁。
    云舒也在场,三人碰面时皆落下泪来。
    “可有责罚你?”
    面对宋知蕙的关切,安宁哽咽着摇了摇头,“奴婢害怕,见那暗卫的时候便什么都说了,娘子可会怨我?”
    宋知蕙垂眼道:“怎会怨你,是我连累的你,那此番回来,可是签了死契?”
    见安宁点头,宋知蕙眉眼间郁色更重,又道了一遍,“是我连累你了。”
    安宁极有眼色,赶忙道:“娘子不要这样,无妨的,总归都是伺候人的命,要不是娘子,我自己也是没法赎身的。”
    说罢,她擦掉眼泪,上前道:“倒是娘子,这些日子受苦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云舒没有什么反应,宋知蕙却是忽然抬了眼皮,但很快又缓了神色。
    她用过膳后,想趁着午后日光好,去院中消食。
    这三月以来,皆是云舒去与刘福知会一声,刘福允了她便能出门,但还是出不得安泰轩。
    如今晏翊回来,便是云舒去问翊。
    云舒离开后,安宁便来到宋知蕙身前,帮她系那披风,“娘子往后可有何打算?”
    宋知蕙还是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安宁又拿手炉给她,“就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吗?”
    宋知蕙抬眼看她道:“你回来后,可曾见过王爷?”
    安宁愣了一瞬,赶忙摇头道:“没有,王爷哪里会见奴婢,是那刘福公公领奴婢过来,说要奴婢以后踏踏实实伺候娘子。”
    宋知蕙继续问道:“那公公可有与你说什么?”
    “没有啊......只是一些要奴婢小心着伺候之类的话。”安宁疑惑道,“娘子问这些做什么?"
    宋知蕙朝她淡淡一笑,“没事,就是怕他们训责你,云舒那时候回来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安宁暗暗松了口气,笑着道:“娘子放心,奴婢没事的。”
    云舒回来后,三人去了后院消食。
    深秋午后的日光落在身上,带着浓浓暖意。
    安宁见四周无人,便再一次上前低声道:“娘子,我们日后该怎么办啊?"
    宋知蕙闭着眼晒那日光,淡淡道:“这里是安泰轩,是王爷的主院,我如今能住进来,是多少人修不来的福气,有什么怎么办的,住着就是了。’
    安宁似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后,又蹙眉问道:“那娘子梦魇的事该怎么办?”
    宋知蕙缓缓睁开眼,朝她看来,“你知道了?”
    安宁压住心中慌乱,点头道:“奴婢......奴婢听刘公公说的,他让奴婢夜里要多仔细些伺候娘子。
    宋知蕙叹了口气,那眼中浮出几分哀怨,不等安宁追文,自己幽幽地开了口,“我的确会梦魇......每晚都会做同样的梦......”
    “我会梦见自己被断了手脚,泡在那坛子中......”宋知蕙垂眼落下泪来,搁在身前的手也开始隐隐发颤,“还会梦见………………王爷在我身前,用那剑断了我的......我的......”
    宋知蕙没能说完,便掩面痛哭起来。
    云舒见状赶忙拿出帕子朝她递去,“娘子不怕了......没事的,是梦而已,王爷不会的,不会的......”
    安宁怔住了神,片刻后也赶忙蹲在她身前温声去哄。
    与此同时,晏翊那盼了多日的回信送到了书房中。
    那手中沉甸甸的信件是郑太医执笔而写。
    郑太医向来细腻严谨,从分析病情到如何判断真假,再到如何医治,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五页。
    晏翊翻开第一页,这第一句还是与府内郎中所说一致,说这心病难医,且不好断定。
    不过他还是根据翊所述,试着去分析这女子得了心症的原因。
    “此女精神之变,并非不可理解,往昔亲惨死眼前的惨状,虽未即时表现出影响,但其伤害早已深植于心,如今其常伴身侧的下人之死,恰似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那些积攒在心底多年的伤痛,全然而出,这才使得其恍恍惚惚,惊
    UTE......"
    看完这第一页的病因,要翊沉沉地出了口气。
    他暂且没有去看如何医治那几页,而是直接抽出最后一页,去看到底该如何断定此症真伪。
    “心症难断,然非全无办法。若王爷意要探究竟,不妨一试此法,虽非万全之策,亦可窥见一二。”
    郑太医写下一道安神药方,叮嘱此药久服会伤身,偶有一两次便不打紧。
    “王爷可言此药为驱寒之效,令其服用之后,观其神色,待药效渐起之后,此女应觉得身心平静,此时王爷可去尝试,若其骤然发狂,惊惧挣扎,那便可能是故意为之,意在装疯。
    “反之,若此女只是双眼迷离涣散,王爷尝试时也只会略微畏惧,而不曾激烈反抗,则极有可能是真心受惊,得了心症。”
    晏翊抬起眼来,默了片刻后,出声唤来刘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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