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第(2/2)页
下巴。
萍萍目光追随乐伶,左右张望,不自?咧嘴角笑,皓齿酒窝。
四、五舞伎也凑过来,围着萍萍柳湛绕圈,今日大喜,人人春风满面,唢呐又热闹。萍萍情不自禁学舞伎扭腰、摆手、踏步,一曲终了前面仍堵着不得进,乐伶就掏喜糖要分给二人,一大把糖塞进柳湛怀里:“讨个彩头啊,愿我们今日的主顾也
如您二位一般,夫妻恩爱,蜜里调油!!
那糖给太多,从柳湛指缝漏出去一颗,他半蹲去接,口中辨道:“不是。”
他的正妻将由官家拟定,绝不可能是萍萍,且也称不上蜜里调油吧,如今仍有几分做戏的成分。
俩乐伶听见柳湛否认,相视而笑,他们天天迎亲接亲,见得多了,眼前的大官人口是心非,口嫌心爱??他们第一回吹奏时大官人就紧张得不得了,始终臂护住小娘子,生怕她受伤害。
再则,他那双眼啊,简直是线追风筝,从那头到这头,一直长在小娘子身上。
还有,将才明明是嘴角扬起先笑了一下,而后才极速撇下,口称不是。
前面路复通,乐伶舞伎们随队前行,萍萍和柳湛在路边跟着走,到新郎官家门口,马停轿停,围观的百姓一下子变多,萍萍光听见里面念诗拦门,求利市钱红,但就是看不见,踮起脚也看不见。
她落下脚跟,心底叹气,忽觉后背一热,竟是柳湛圈臂将她完全护在怀中。
“劳烦?一?。”柳湛护着她挤入人潮,“?一让。”
门里门外,张灯结彩,正进行到克择官望门“撒谷豆”。
说是“谷豆”,但其实包含五谷、钱、果和糖,四面八方滚,孩童们一拥而上,争相拾取。有个孩童随糖倒退,眼看就要撞到萍萍身上,她伸手柳湛也伸手,同时按住孩童。
“小心。”萍萍提醒。
孩童扭头瞟她一眼,攥着糖跑远了。
萍萍回头同柳湛说笑:“虽然没有记忆,但总觉着我小时候肯定也这样捡过糖。”
柳湛盯她少倾,轻轻一笑:“看着像是会干这种事的。”说完抿住双唇。
萍萍本就在柳湛怀里,稍稍后仰,轻靠上他胸膛,然后就感觉这胸膛也在朝前用力,似要完全粘乃至嵌进她的后背里。
萍萍侧仰首觑柳湛,他正直视前方,似看迎亲入迷。
克择官执着花斟又撒一回,许多人捡了糖径直剥开吃,见那糖和乐伶给的蜡纸一样,萍萍便也剥开一颗,送入口中。又听左右闲聊,说这糖有数种口味,萍萍便回头问柳湛:“你吃的什么口味的?”
“甜的。”柳湛答完,萍萍错愕。
她说真相:“你压根没吃。”
柳湛不会吃这种来路不明的食物,将方才装的那把糖一股脑转交给萍萍:“留给你吃。”
“让一让,让一让!”新郎家的家仆驱散人群,从轿子到家门口辟开一条通道,家仆们麻利铺好一卷青席。礼官这时才囔:“请新人下轿??”
轿往前倾,两位女扶出新娘,销金盖头遮面,只能瞧见她的红罗大袖,和同色的销金裙,红霞帔,萍萍痴痴凝视,虽然没有迎亲的记忆,但有拜堂的,她也穿过类似的一身,但盖的不是绸缎盖头,而是能瞧见面目的绛纱,纱罩住她头戴的云
月纹缕金冠,萍萍立马回头告诉柳湛:“我戴过冠子的!”
柳湛嗯了一声,哪个女子不爱戴漂亮冠子,她后悔又想买哪个了,明天回去买便是。
“我们拜堂的时候我戴的冠子。”
鞭炮炸着,唢呐吹着,四周人声鼎沸,柳湛少听一个“的”字,以为她想封御侍的仪式上戴冠子,俯视萍萍,随口就应:“好。”
萍萍嗫嚅。
新娘子进了门,天也渐黑,门前一下冷清下来,萍萍和柳湛跟着围观的百姓散去。好在这一趟顺路,朱方巷就在不远处,二人?手归家,越走行人越少,到最后只一条窄巷和天边月亮。
月华如练,满月冰盘,她突然想起来今天竟已是三月十五:“今天已经十五了,难怪,难怪。”
难怪月亮又圆又大。
她抬手摸钗,反复摩挲,嘴角一直弯着,酒窝深陷。
柳湛瞥萍萍,瞟,又瞧天上的溶溶月,笑道:“你好像很喜欢月亮?”
怎么这么宝贝高兴?这月料子很低廉的,既然喜欢,日后回去东京,给她再打套有份量的,都呼应皓月,她岂不是会更高兴?
柳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想方设法博佳人一笑。
萍萍停下脚步,半转身,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话要讲,柳湛便也驻足,微微歪头,萍萍没被牵着的那只手空攥胸前:“因为......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月亮!”
柳湛缓慢挑眉,只听天子明如日,她的比喻倒新鲜。
“我在西宁醒来,靠着石头,脑海里第一段冒出的记忆就是你,你侧首看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你穿着白袍,开口讲我听过最温润的官话,我想,你就是仙人,就是月亮!”萍萍激动得耸肩,复又垂首,声音也变小:“后来我渐渐恢
复多了记忆,得知你是我的官人,第一反应竟是自卑,我何能何德能攀上月亮。”
她是地上凡俗物,如何堪配太阴君。
萍萍重扬起脑袋,眸光灼灼,既大胆又诚挚:“总之我很喜欢月亮,也很喜欢你。”
她现在牵着月亮,戴着月亮,天上还有一轮。
黑夜里,柳湛脸颊暗自发烫。
萍萍和他十指紧扣往家走,两人再无话讲,但手上皆在用力,拼命把十指扣紧,萍萍想:官人说六年前的海棠不是如今的花,但今晚的月亮还是六年前的月亮。
她朝柳湛靠近数分。
柳湛这厢却十分紧张,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每走一步更添一份忐忑,但心里却高兴的,甚至还有点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他也不自觉朝萍萍方向挪了一寸。
于是两人越走越近,原先牵着手中间有半身距离,现在是胳膊贴着胳膊,且两只胳膊都在用力相抵,却依旧谁也不讲话。
到门前萍萍单手开锁,另外一只手还反牵着,两人的姿势分外别扭,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
砰??砰??
锁开的那一霎忽闻巨响,萍萍和柳湛循声望去,是那新郎官家的方向绽放烟花。
“烟花。”萍萍呢喃。
“嗯。”柳湛沉沉应声。
两人只瞥了须臾就无心再赏烟花,试图手牵手,胳膊贴胳膊,,并排挤进门,果不其然卡住了,又你让我,我让你:“你先。”
“还是你先。”
突然都变得极其客气。
萍萍反锁门,柳湛伫在身后等她,她锁好一转身就看见他低下来的脸,二人俱屏息。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然后都瞟向唇。
柳湛心忖,如果点到即止,应该不算蜂狂蝶乱,不算失德。
他就只尝一尝……………
柳湛弯腰,企图飞快在萍萍唇上一啄,然而四瓣相触的瞬间,他就明白了,有些事想是一回事,真发生了又是一回事。方才敢那样想,因为没有和想吻的那个人试过。
星火燎原,非他所能掌控。
粘了几刹,萍萍欲分开,柳湛却轻蹙两眉,似乎不满她的动作,他不由分说托住她的后脑勺,按着脑袋迫使四瓣唇继续胶黏。他无师自通转头,一会吸吮一会舌尖轻触,逐步加深,开闸的洪,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只能汹涌澎湃。
还有她那对坠子,摇摇晃晃,早就令他心神荡漾,柳湛伸手摸向那对蜜蜂,捧着她的脸,从唇挪到唇角、面颊、脖颈再到耳垂。
萍萍一开始被柳湛气势慑住,完全不能动弹,后来才抬起两只藕似的胳膊搭上柳湛肩头,箍着他的脖子,她的指腹在他后脖颈游走,然后往上,摸到他耳后那颗小痣。
柳湛的欲念在这一霎到极点,喉结滚动,喘息.粗.重,崩堤只在瞬间。
不可。
此刻若继续到底,是偷试,是苟合,无礼未封,不成体统。况且他从未有过,第一次怎么也要尊重之,先礼后行。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迫捉住萍萍的手,将她的胳膊带离肩膀。
然后,极其艰难缓慢地后仰,上身一寸寸与温床般的萍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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