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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第(2/2)页
今却对两个胖小子眉开眼笑,梅羡林也伸手去捏。
    “哇!”
    没轻没重把两个肥小子捏疼了,小的那个只会张嘴哭,大的那个给他一巴掌:“你坏!”
    手背被打红了,梅羡林默默缩回手,委屈巴巴地看他姐姐。
    渔娘双手叉腰:“你都多大了,不许欺负弟弟。”
    梅羡林生闷气,扭头不看他姐姐:“我跟张姐姐、周姐姐是一个辈分,这两个小子该叫我叔叔。”
    淼娘和张大娘子都大笑起来,张大娘子笑道:“该叫叔叔,七八岁的叔叔也是叔叔,必须对咱们羡林放尊重些。”
    梅羡林满意了,从兜里抓出一把桃干分给两个小侄子。
    渔娘也气笑了,拉着弟弟来跟前坐:“你听话些,下午我陪你下棋玩儿。”
    好吧,他乖乖的。
    逗了会儿孩子,小林氏带着丫头婆子把两位小客人抱去耳房玩儿,留主子们说话。
    “渔娘你听说吗?明日芸娘要成婚了。”
    “什么?”渔娘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王芸娘?"
    “正是她,听说嫁的是叙州府胡通判家的公子,也不知道两家什么提的亲,什么时候过的礼,如今竟要成婚了,我们都不知道。”
    “胡通判家?胡玮?"
    “不知道叫什么名儿,只听人说那位通判公子是王少爷的同窗。”
    既是王苍的同窗,又姓胡,是通判家的公子,不是胡玮还是谁?
    淼娘和张大娘子不知道两家何时做的亲,渔娘这个既认识芸娘,又认识胡玮的人也不知道,这两家的婚事倒是挺低调。
    “谁传出来的?”
    “这不是王少爷高中解元嘛,有人就问王家可要办喜事贺一贺,王家的管家就说这么多年有赖乡亲们照顾,九月初八他家小姐出嫁时办流水席,一块儿请乡亲们乐呵乐呵。”
    “渔娘你听听,要不是他们家主动说,外头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淼娘其实有点生气的,虽然她跟芸娘来往的不如渔娘频繁,她自认为她跟芸娘也是认识多年的好友,结果芸娘订婚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成婚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张大娘子道:“或许是她娘管得严,不许她出门。’
    渔娘和森娘一想,这大半年确实没见过芸娘了。
    渔娘:“芸娘都成婚了,那芸娘的堂姐露娘呢?”
    “也定亲了,也是嫁去叙州府,好似那家是做生意的,颇有家财。”
    淼娘摇摇头叹气:“我们拿芸娘当朋友,人家不拿我们当回事,等芸娘出嫁后,估计就更难见了。”
    渔娘笑道:“我成婚后也要走,你以后想见我也不容易。”
    “你要去哪儿?”
    “去京城啊,贺文嘉若是考上了进士要当官,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淼娘失落:“不能来南溪县当官?”
    “你又胡说了,当官哪能去自己家乡呢。”
    张大娘子却笑:“你别拿贺二少爷当话头,明明是你自己想出门远游,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想出门玩儿,他考科举当官也是要出门的嘛。我以后若是在京城,你们若是想我,就跟着我家送货的管事去京城找我去。”
    张大娘子却说:“年纪轻轻的就不玩了,这几年我要好生攒钱,过几年送我家大郎去读书,等我家大郎以后去京城赶考,我再去看你。”
    淼娘不可置信,张姐姐竟有如此志气。
    张大娘子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渔娘最欣赏张大娘子身上的勇气,她道:“那就努力去拼一拼,以后读书若是有不懂的,就给我写信,我对读书还是有点心得。”
    “咱们姐妹相称,那我就先替我家大娘谢谢你这个姨妈。”
    “不用客气啦。”
    渔娘的语气俏皮又可爱,惹来张大娘子和淼娘一顿笑闹。
    梅羡林坐在姐姐跟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以后也要跟姐姐一样交朋友,等长大了也有两个三五好友。
    下午张大娘子要回村里,淼娘也要回去,梅羡林跟着姐姐一块儿送她们走,看到那个打他手背的胖墩墩,梅羡林轻哼,不想跟他做朋友。
    芸娘成婚的事叫渔娘心里感叹了一声,虽王家没有来请,渔娘还是准备了贺礼叫人隔天送去。
    贺文嘉那儿也送了贺礼,心情十分低落。
    贺文茂安慰他:“各自有各自的前程,路不同,也不必挂怀。”
    “大哥,我知道。”
    梅家贺家送了贺礼,王苍当时才知道。只有贺礼没有人来,王苍问管家怎么回事,管家才说夫人吩咐了,不用给两家下帖子。
    “胡闹,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文嘉还是我同窗,梅小姐是妹妹的闺中好友,怎么能不下帖子?”
    “夫人说,为什么不下帖子您应该知道。”
    王苍顿时语塞。
    过了会儿,王苍才道:“胡玮下午才到,到时候会有许多府学同窗一块儿来迎亲,我先去贺家、梅家请客来,还来得及。”
    王苍亲自去梅家贺家道不是,又请两家去喝喜酒,梅家以渔娘备嫁不好出门为由拒了。
    贺文嘉却去了,换了身新衣裳,高高兴兴跟王苍去王家,胡玮带着同窗来迎亲时他还充当女方的亲友拦门,在门口好一番对诗作画,闹的格外热闹。
    胡玮大笑:“我也是你同窗,怎的你只帮王苍,不给我放点水?”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跟王苍少年相交的情谊,岂是你能比的?别废话,赶紧对诗来。”
    贺文嘉话音一落,围在大门前看热闹的年轻人都跟着起哄。
    胡玮做了一首贺文嘉不满意,叫他再来,胡玮大喊着贺公子饶过,王苍站在门里笑。
    被折腾了许久胡玮终于冲进门迎亲,胡玮忍不住笑骂:“贺二!还有几日你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给我等着!”
    贺文嘉大笑:“那随便你拦,我跟我岳父家只隔了一道墙,怎么着都耽误不了吉时。”
    跟来迎亲的汪直大喊一声:“王苍,到时候你帮谁?”
    “自然是帮二郎!"
    同窗们顿时觉得牙酸,不叫名字竟叫二郎,肉不肉麻呀。
    芸娘风光出嫁,一场婚事办得体体面面。
    晚上贺文嘉回家时脸上还带着笑,仿佛一切都还好着呢。
    九月十二,等到贺文嘉跟渔娘成婚那日,黄有功带着他媳妇儿从老家来了,朱润玉夫妻也来了,他们都算贺家的宾客。
    下午迎亲时候,胡玮把不满八岁的梅羡林推到前头,他带着温子乔和前几日帮他迎亲的同窗在梅家大门口跟朱润玉、黄有功他们对诗,不满意就喝酒,大门口吵闹的厉害,被堵的进不去人。
    “黄有功你傻不傻,怎么只你喝酒?贺文嘉呢?”
    “新郎官儿去哪儿了?”
    吵闹一阵众人这才发现,贺文嘉这个新郎官儿竟然躲开了。
    贺文嘉这次准备妥当,早就叫人贺升准备好了结实的梯子,趁人不注意从他哥东院墙翻过去,可把梅家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等贺文嘉带着他的新媳妇儿拜别爹娘师长等要出门时,胡玮他们都惊呆了。
    “好你个贺二!你怎么去从屋里出来?”
    “还能为什么,这小子肯定爬墙了!"
    “大家快来看呀,爬墙举人娶媳妇儿了哦!”
    大门外围观书生们对诗的街坊们都大笑起来,都说贺二郎这小子跟爬墙干上了,上回没爬成,这次娶媳妇儿了都要爬墙,这还了得。
    “梅老爷,还不快把你这毛脚女婿打一顿!”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惹来众人大笑。
    梅长湖站出来道:“别误了吉时,大家都快去落座吧。”
    “里边请,里边请!”贺宁远也站在贺家门口请诸位亲友快进门落座。
    胡玮几人也不拦着了,胡玮笑看贺文嘉一眼,这小子娶媳妇儿自己背过门,以后在家定然是说不上话的,以后再看这小子的热闹。
    红艳艳的盖头遮挡了渔娘的视线,渔娘双手攀着他的肩膀,他肌肤的热度透过喜服浸染了她的手,她得手心都冒汗了。
    头一回感觉到他的肩膀这样宽,他长得这么高,背着她这样稳当,顶天立地的,叫她安心。
    “渔娘,我们走了!”
    “嗯。”
    随着他的脚步,她头上的红盖头晃悠起来,她感觉到他跨出了一道门,又进了一道门,他小心地把她放下来,被他牵着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就是成亲了吧!
    台下亲友见证,贺文嘉,梅羡渔,今日结为夫妻,至死不渝!
    隔着一道盖头渔娘什么都看不见,观礼的宾客却都看见了,看见贺文嘉泛红的眼眶,他畅快地笑,他多快活呀!
    黄昏漫漫行,新人同寝时。
    外头的婚宴的热闹散尽,屋里百子帐内春情正燃。渔娘受不住咬牙时,欲骂贺二不要太张狂,贺二却不停地夸她美。
    贺文嘉癫狂时嘴里的好话就跟不要钱一样,黄昏时的垂柳不及她窈窕多姿,暗夜绽放的昙花不及她娇美,雨后的杏花不及她细白,他真的爱极了她,从里到外......
    渔娘羞红了脸,再听不得半句,手指捏着枕巾,忍不住踹他。
    “哎哟!”
    贺文嘉滚下床,屋里的突然的喊叫惊动了外头的下人。
    “主子,可要叫水?"
    “不急,不急,再等等!!
    贺文嘉狼狈地爬起来,不叫人进来,掀开床帐又钻了进去。
    渔娘捂住脸不想说话,两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渔娘,亲亲。”
    一把推开他的脸:“叫水来,我要洗漱。”
    “再等等。”
    等不了一点:“你够了。”
    “不够,再来一回!”
    渔娘羞红了脸:“叫不叫水?”
    “一会儿一会儿。”
    被按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身汗滑坐进热水里时,渔娘昏昏沉沉想,贺二你给我等着。
    大喜之日两人都要闹一回,隔日醒来,已经是快中午了,渔娘打仗一样穿戴好去给公婆敬茶。
    贺文嘉懒懒散散的不着急,他摸摸脖子道:“中午再去,敬完茶正好用午食。”
    “你起不起?”
    听出渔娘语气不对,贺文嘉一个反身起来:“别生气别生气,这不就起来了嘛。”
    贺文嘉不用人伺候,自己起身换了身衣裳拉着渔娘去正院拜见爹娘,等走出门时渔娘才看到他脖子上鲜红的抓痕,呼吸都缓了。
    贺文嘉不解:“站着做什么,不去拜见爹娘?”
    渔娘真不想去,叫长辈看到了,又要去一回人。
    贺文嘉怕她累着,拉着她赶紧走:“咱们去敬完茶就回去休息啊。”
    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去给公婆敬茶。
    贺宁远和阮氏见新婚夫妻两人,一个骄傲欢喜地仰起头,一个脑袋低到恨不得埋地里,贺宁远和阮氏倒是能忍住,一本正经地喝茶,给见面礼。
    范江桥这个师长也忍得住,轻咳一声给了见面礼。
    贺文茂和孟氏夫妻俩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
    贺文嘉不解:“大哥大嫂,你们笑什么?”
    孟氏顿时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渔娘尴尬地给大哥大嫂行礼,收完见面礼,借口有事拉着贺文嘉跑了。
    他们还没跑出院子,屋里的笑声又多了几个,渔娘顿时从脖子红到耳朵。
    回到他们屋里,贺文嘉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抓痕,他轻笑一声:“这算什么,也值得他们笑一回。”
    渔娘叹气,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别坐着,多累呀,我陪你歇一歇。”
    贺文嘉往跟前凑,渔娘才不想跟她歇一歇,叫他自己玩儿去。
    贺文嘉如今正新鲜呢,跟狗皮膏药似的,哪里是说撵就撵得走的哟。
    “走嘛,走嘛,我们一起。”
    小夫妻俩一块儿回去歇息,这一觉连午饭都睡不过去了,再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用了饭食后两人都精神得很,没事儿做,渔娘就叫人把昨日的礼单拿来瞧瞧。
    贺文嘉同窗们送的贺礼都很寻常,只有王苍送的礼物有些特别,礼单上的东西不像是新婚贺礼,倒像是………………
    贺文嘉看着桌上做工精致的盒子里摆着一块巴掌大的青玉,这块玉质地透亮细腻,整块玉被雕成一条快活的小鱼模样。
    贺文嘉抿嘴,还不等他开口,渔娘把玉佩扔进盒子里关上,立刻叫来阿青。
    “王少爷的贺礼都收起来,再添加上我之前给王少爷之前的回礼,明日给人送去,就说我们夫妻知他要去京城,专门给他送的诚意,还有提前送他的新婚贺礼。”
    贺文嘉心中那股气被压下来,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什么之前的回礼?”
    “以前他送的书呀,书我收下了,总要给人回礼吧。还是你舍不得回礼的钱财 ?"
    “哼,我哪里舍不得了,必须回礼,回两倍礼,三倍也行。”
    “得了吧,我可舍不得咱们的银子,按规矩回礼就是了。”
    听到咱们两个字,贺文嘉心里的气顿时就顺了,他笑着搂媳妇儿的腰:“咱们家的银子都归你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渔娘轻笑一声,叫他起来。
    贺文嘉不起,两人又在那儿黏黏糊糊的拉扯起来。
    夫妻俩送的程仪王苍收到了,装礼物的箱子摆在王苍的书房里,好多日都没有打开过。
    王苍要去京城前的头一天晚上箱子才被打开。
    隔日清晨启程,装着玉鱼的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书房的架子上,书房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王苍走后,他交代不许旁人进去。
    清澈的南溪水呀,蜿蜒着向东流,等到了最东边即将入海时,再逆流而上,向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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