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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the sixtieth-third day]第(2/2)页
心间倏然有些莫名的烦躁。
    就像那颗遥远的、触碰不到的星,闪着闪着就消失在云层之间。
    山区的温度凉,特别是夜间。
    越清舒去过这个世界很多地方,她的整个大学假期都在外面流浪。
    只要有空,她就会出门旅行。
    自己一个人也要去游荡。
    越清舒一直觉得,这些独自出门的勇气,会成为她未来的支撑。
    因为她会慢慢发现,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太多太多事情,以后,就不会在依赖别人了。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云贵川地区的山区。
    下午从花市出来后,两人坐了一班高铁到就近的某个县城,出来看着周围全是荒凉的山。
    当时越舒觉得,这里已经是终点了。
    但邓佩尔跟她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的大小姐,你这次跟我一起回来是要遭点罪咯。”
    “这哪儿是遭罪,这是跟好朋友一起探险。”越清舒说。
    去哪儿都可以,只要是跟好朋友在一起。
    她最近渐渐更加认知到了朋友的力量,也感到了朋友的重要性。
    或许她的少女时代算得上有些执拗的孤僻。
    越清舒那时候觉得,好像这个世界没有长久的感情,对父母爱情的失望、对朋友关系的抽离。
    她那时候跟沈念温和云见已经是朋友,但她的内心依旧有些轻微的疏离。
    但这个问题在最近慢慢得到了解决,因为她一直在被好好地爱着、被温暖着。
    从小镇上的动车站出来后,邓佩尔又叫了个车,两人一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她们那个村里。
    她家在一个山坡底下,车只能停在上面,下面的这段路窄实在不好走。
    前几天刚下过雨,满是泥泞,越舒下车一脚就踩到了了旁边的泥坑。
    溅起来的泥水把两个人的裤子都给溅脏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却被邓佩尔抢先一步:“怎么回事!越越你怎么快人一步先袭击我呀!”
    越清舒:“我...我哪儿有啦。”
    “你就有,我本来想着你对这里不熟悉,肯定是我先踩泥巴坑你的!怎么你先发制人啦?”
    越清舒紧跟着笑,又说:“那你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回家了...”
    “嗯,你说得对,我下次还是要多回来熟悉地形!"
    她们俩说说笑笑的,带着一大堆行李慢慢挪动,本来这次带的东西就多,路上还收获了一大捧花。
    这搞得她们俩更加寸步难行。
    晚上是邓佩尔的妈妈做的一顿便饭,她还担心越舒口味不习惯,吃着饭就一直问,生怕自己怠慢了。
    邓佩尔家中虽然条件一般,但足够温馨。
    越清舒来了一趟踩切身感觉到为什么当初她爸妈偷偷来沪城,邓佩尔第一反应是担心。
    这出来一次的确辛苦。
    邓佩尔是成绩好自己考出去的大学生,在村里争气,父母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硬是为了见女儿闯到陌生的沪城。
    他们村里人员走动大,听闻这家女儿和朋友一起回来了,街坊邻居全都过来凑热闹。
    越清舒这姑娘又漂亮,村里第二天就已经传遍了消息,说老邓家姑娘带了个特别漂亮的朋友来,跟女明星似的。
    第二天下午,越清舒在楼上处理遗留的工作问题,楼下就已经是吵吵闹闹。
    邓佩尔家这个位置其实还算远的,周围附近没有特别近的邻居,但这会儿男女老少全都过来围观了。
    还有很多小孩儿过来玩,小男生调皮,拿小弹珠打楼上的窗户。
    邓佩尔打开窗户就开始训斥他们:“干嘛!我出去一段时间就忘了挨揍的感觉了?”
    一群熊孩子,她在的时候可是全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越舒在旁边看得笑,学着她的样子去瞪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儿。
    邓佩尔被她逗得不行:“就你这样吓得到谁啊?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没什么脾气的。”
    邓佩尔性格风风火火,发起火来也吓人。
    越清舒人淡得很,就是生气,也好像不太能给人一个下马威。
    “谁说我没脾气的。”越清舒反驳,“我要是真的生气,还是很难哄的。”
    “你这种最难哄了。”邓佩尔说,“像我呢,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你很明显是扣分制。”
    “扣分制?”
    “
    就是你一直给人扣分,默默扣分,等到归零的时候转身就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越清舒笑了一声,没否人。
    邓佩尔带她下楼去玩,她说老家这边有几个小山坡可以爬,那是她这种山里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最大的乐趣。
    她们一边下午,邓佩尔一边继续念叨她。
    “你别看我平时来劲儿,其实我还是很怕你这种的,平时根本不爆发,给人一种你好像什么都接受,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
    “所以呢,就会让人误以为,你根本没有情绪,也根本不会离开和改变。”
    “但其实你已经狠狠给人扣分了,是不是?”
    越清舒被她吃透,没否认,只能点头说:“嗯。”
    她就是这样,不喜欢爆发巨大冲突的性格,总是自己偷偷疏远。
    邓佩尔叹了口气,说:“你对男人可以这样,但对朋友不能这样哦。”
    越清舒又笑,不深入往里说。
    她们俩就这么去慢悠悠地爬山,临近晚饭的时候,邓佩尔的母亲忽然打来一通电话。
    “尔尔,我跟你爹今天回不来了,你一会儿自己做点吃的啊!或者你们现在去街上买点小菜,别耽误咯。”
    “怎么突然不回来了?”
    “哎,我们下午去你二爷爷家串门哇,谁知道他家儿子那么不争气,前面...”邓妈妈压低了声音,“在外面借贷款输了好多钱,这事今天才捅出来,你二爷爷刚才高血压犯了...”
    辛苦了一辈子,培养出这么不孝顺的败家儿子,还是在这种过年过节的日子。
    闹心死了。
    “所以我们现在都陪着去医院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只能你们俩先解决了哦。”
    这事也没什么办法,邓佩尔觉得毕竟是家事,没跟越舒详说。
    毕竟要回去自己解决晚饭,她们又匆匆下山了。
    村里安静得早,刚刚过九点,外面就没什么声音和动静了。
    本来俩姑娘都打算洗完澡窝在电热毯里看会儿电视节目了,越舒已经脱了外套,抱着洗澡的盆子准备去洗澡。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听得越清舒心慌,但邓佩尔好像挺习惯,她安慰她说没事就下楼去了。
    “谁呀。”这大晚上的。
    她下楼去开门,过后越舒就没怎么听到动静。
    越清舒怎么都有些不放心,心中不安,她回房间去把外套重新穿上,也下楼去了。
    刚下楼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接近一米八的男人。
    他们在那边说着话,声音很轻。
    “尔尔,我没办法,我还是放不下你...”
    “都过去了,上次我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我的追求你也理解不了。”
    “不...我现在可以理解了,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再也不阻止你了...”
    “不是这件事的问题。”邓佩尔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有耐心。
    “庞杰,你没懂吗?我们俩之间问题是,我一直在前进和改变,你一直在原地踏步,想守着曾经的一切不变。”
    “你以为只有那一个问题,是因为你只看到了那一个问题。”
    “你看不到我们之间有别的问题,大大小小的事情,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跟你谈这种婆婆妈妈的恋爱。”
    “你根本不会长大,我也不愿意一直给你当妈,你说的那些幼稚可笑的话再过几年来看,自己也会觉得令人发笑,我实在没有精力等你的心智成熟和长大。”
    “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自己的朋友和人际,我现在过得很好。”
    越清舒就着昏暗的灯,也稍微松了口气,她觉得是自己想得有点太多了。
    或许他们之间的确有一些话要说吧。
    她看到男生红起来的眼,氤氲着眼泪的样子,倒是有些深情和可怜。
    但也可笑。
    越清舒这一刻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多余,她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事,又打算转身上去。
    只是人刚刚走了几步路,走到楼梯转角,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嘭??”地巨响。
    爆炸声一般,尖锐地划破她的耳膜。
    越清舒整个人一僵,马上转身又跑下去:“尔尔!”
    刚才还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男人,这时候已经掐住邓佩尔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
    旁边是被撞倒的桌子。
    男人的语气发狠。
    “我给你什么你都不要,我还对你不够好吗?我不够爱你吗?!”
    “事业,什么事业?你出去打工一辈子,能赚到我现在拥有的吗?”
    “我让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松拥有一切,你为什么不接受?你说,你去沪城是不是为了去追他?你那个白月光?”
    “臭.婊子,你跟我装什么??”
    邓佩尔个子不高,瘦小的南方姑娘,根本无力抵抗,越舒也来不及思考,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来不及捡。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要保护她,越舒立马扑了上去,试图把男人拽开。
    邓佩尔的一张脸憋得通红,自顾不暇却还是在担心她,眼泪往下掉。
    “越越...你,你上去...”
    越清舒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和画面,整个大脑都在嗡嗡响,她的眼泪也跟着掉。
    “你放开她??”
    “快放手啊!!”
    越清舒拉拽着男人,但这人根本不理她,把她一巴掌甩到一边。
    “都他妈给老子滚!”
    “别逼老子一起收拾你们!”
    越清舒跌到在地上,手掌被水泥地擦破了皮。
    屋内的灯光明晃晃地亮着
    。
    但她从未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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