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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ventieth-fourth day]
越舒的手是疼的。
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更是被人捏紧,那种有些轻微窒息的感觉在身上萦绕。
她真的...
不是一个喜欢争吵的人。
也明明最痛恨、讨厌这种大动干戈的方式,动手打了岑景以后,越舒有些自责也有些愧疚。
她愣在原地。
岑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一直在耳鸣,明明那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的。
越舒却觉得像是扇在自己心上。
岑景没有察觉到她的过度的异样,以为她只是还没消气、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那一巴掌动静不算小。
毕竟会在马路边上大声吵架又忽然接吻,转而动手的情侣并不常见。
再加上他们俩人的外形都很出众。
从饭店一路吵着架出来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看着他们,这会儿也是,来往的脚步走走停停。
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岑景趁着她出神,索性把人搂进自己的大衣外套里,他的大衣宽敞,可以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越清舒被他用衣物和温度罩着,世界安静了许多。
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心跳,也能感觉到岑景将她保护起来。
声音有些嗡嗡的。
“越清舒。”他轻声唤她的名,“还生气吗?”
越清舒没回答,继续听着他慢悠悠地开着口,也是在哄的。
“还生气的话。”他轻笑,“再打一巴掌?”
越清舒有些失笑,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岑景内搭的毛衣,软乎的手感像是婴儿襁褓时期的安全感来源。
她突突直跳的心脏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越清舒还是没想好要跟岑景说什么,她说不上来是真的消气了,只是被这个巴掌打断了。
一下子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进退维谷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跟岑景说些什么话。
她愣着,没想到极为戏剧性的一幕在他们身边上演??
耳畔传来倒计时,随后是“嘭”地一道烟花炸开的声音。
岑景松手,让她从自己的外套笼罩里退出来,但却没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
越清舒抬头看过去,发现江的对岸、入海口的方向,不知为何燃放起来一场烟花。
他们的目光一起落过去。
“清水湾?”岑景忽然淡淡地开口。
越清舒听到这个地名,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轻拨了一下,那是她曾经十分在乎的一个地方。
她依旧没回答,只看着那边不断澎湃的烟花。
这场烟花盛宴似乎没有结束的打算,不断地朝着更高的地方飞去。
沪城这些年并没有完全禁止燃放烟花,但每一场大型烟花秀也是需要经过审批的。
是会有人喜欢烟花这种俗气的浪漫的。
冬日冷风呼啸而过,年后这几天最为冷,节气里的立春就要来临,可温度依旧低。
倒春寒。
就是在等到春天正式来临的时候,还有一场寒潮。
“越清舒。”岑景忽然又开口叫她。
这次越清舒回了头,看到岑景朝自己伸出手,这次是他主动的。
“想散会儿步吗。”
“不聊工作。”
就像他们以前做过的那样,一起沿着河岸散步,走到清水湾的入海口才算结束。
越清舒忽然肩膀一松,她的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好。”
一场争吵似乎就此化解,没有人再提起前面那些不愉快的话题。
越清舒跟他并排走着这条路,和曾经一起走过的那条路一样的路。
其实那天岑景抽时间陪她,她已经很感动了。
整整一晚,她当时是要求岑景跟她一起熬个通宵,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岑景还说过她。
“你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我可不是。”
他那会儿二十六岁,跟她也不是一个年龄段。
但最后岑景还是陪她去了。
他们又沿着走过的那条路,越清舒发现自己的记忆还是无比清晰。
她甚至还记得哪些地方原本是哪些店。
“这家电玩城果然倒闭了。”越舒站在一栋大厦前驻足。
岑景嗯了一声,问她:“可惜吗?”
“时代变了,倒也是正常。”越舒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们的喜好也是,十年前电玩城盛行,但放在现在肯定不够。”
科技和时代的发展,现在大家玩的都是高科技AR产品。
他们当时来的时候,那家电玩城其实已经快要倒闭了,但能感觉到运营者是带着爱在运作的。
虽然已有些过时,但里面的设备都非常干净、有秩序。
没有人可以只靠热爱抵得过生活的万难。
他们会倒闭,并不在越清舒的意料之外。
再往前,这一路走得些许无聊,以前越舒觉得有趣的东西和事物都不有趣。
路程还没有过半,她跟岑景说要不要算了。
这么无聊还要在这么冷的天气往下走,对他们俩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这么快就觉得无聊了?”岑景笑她,“你以前不是挺乐在其中的?”
“我也长大了,现在不觉得有趣。”越舒说着,又顿了顿,“真是难为二十六岁的你陪我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她那时候年纪多小啊,觉得一起散步好浪漫。
别的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他一起留下一段整夜散步的记忆。
现在却觉得这些都很空。
难怪当年的岑景一开始对她的提议不是很乐意接受,但最后还是看在交情上赴约。
越清舒不愿意往下走,他们也就此罢了。
离刚才停车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些距离,越舒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正想跟司机说,回去刚才吃饭那条街,岑景方便去开车,却没想到岑景竟然先开了口。
“去清水湾公交站。”岑景说。
越清舒猛地回头,想问话,却被景伸手捂住了嘴,他没有让她说话,也没有让她选择。
“清水湾公交站?”司机也愣了下,“是那个老公交站?拆了的那个?”
清水湾那边暂时没有新项目入场。
说是最近正在进行招标阶段。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里不会会是公交站了。
“是。”岑景回答道。
他跟司机说定,出发后,越舒才有机会问他:“为什么??”
要去那个地方?
“说好的走完这段,你偷懒呢。”岑景语气懒洋洋的,“坐车去也成。”
越清舒不懂他,只觉得,岑景这人的确也怪癖,且有自己莫名其妙的坚持。
打车到清水湾这条路很畅行,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目的地。
入海口这边的风大,刚下车,越清舒的头发被吹得到处、胡乱地飞。
人对熟悉的地点是会有特别的记忆和感受的。
所以越舒一站在这里,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喜欢他,站在此处对他表白的模样。
那种复杂的感情瞬间在心间冗杂、被揉成一团。
丝线交织着的杂乱。
旁边还有刚燃放过的烟花空壳,清洁工人还在努力清理着这些剩下的残骸。
空气中有呛人的烟雾。
越舒在这里站着都觉得不舒服,催促着岑景离开,她阴着海浪拍打的声音说。
“你家比这儿风景好多了,你这也是好日子不想过,偏要自己来吹海风!”
岑景轻笑,“这儿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
但越舒没有说是哪里不一样,毕竟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
“再呆会儿吧。”岑景跟她说,“很久没来了。”
越清舒其实没有再来过清水湾。
她不想要这里结尾的那段回忆不断拍打自己。
两人相望无言的数秒。
越清舒的手机屏幕亮起,她低着头回朋友信息,不再关心身边岑景的反应。
没有人知道这段路走下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
在浓浓夜色中,岑景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的光落在她的脸上,照亮了越舒那张极为漂亮的脸。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漂亮的。
但此时此刻,她的漂亮在他心间莫名有些具象化了。
过了很久。
岑景才开口问她。
“明天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暂时没有。
“明天去水族馆吧。”他说。
越清舒的手略微停顿,问他:“我们是要去约会吗?”
“也可以算项目考察。”岑景如此回答道,“后面那块空地我们在竞标,我想了很久要用来做什么。”
越清舒忽然明白岑景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原来....
他是对清水湾这块地感兴趣啊。
若是要投资,的确要来实地考察一下,他真不愧是个商人,可以一心二用。
可以在陪她散步、消气的同时,顺便定下来现在要投资的内容。
“老板,那这算加班吗?”越舒收起手,“那我要加钱的,周末时间宝贵,我要按小时计费。”
岑景应声好。
越清舒也一脸愉快,说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走吧,现在可以回家休息了!”越舒率先转身,走了几步以后发现岑景没跟上来。
前面有一辆车经过,像是初生的朝阳,慢慢爬起来的光,开始落在她的脸上。
“岑景!”她开口唤他的名字。
岑景抬眸,恰好见到此刻。
他想到六年前的夏天。
也是这样的一束光,在她的身形上落下阴影,影子被拉得很长。
那天,她脆弱又平静地说喜欢他,他不算很意外,又自然、熟练的拒绝。
只是那段过往,放在今日,不知为何成为了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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