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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春第(2/2)页
她说:“今天天气真好,是吧?”
    楼望东却说:“没什么特产好买,徒增锱重。”
    “那我们先把行李拿下去放到门卫那儿,再去吃羊肉汤早餐,接着逛一下步行街,最后去机场。”
    她说“我们”的时候,楼望东目光撩起看了她一眼。
    她悄悄避了避,好在他没说什么,将行李替她拿下了楼。
    周茉刚要跟门卫打招呼,楼望东就说:“放我车的后备箱。”
    周茉奇怪,下意识问:“你不是骑马过来的吗?”
    说完自己僵了僵唇,是心里想证明他为了送她,特意开车过来了吗?
    她实在好没胆量,既要眷恋又没有把握的力气。
    倒是楼望东替她解了围:“别对我们有刻板印象。”
    周茉便抿唇笑了,就望着他笑。
    两人就这样散着步子走去早餐店,羊杂汤刚溅到周茉的唇边时,手机响了起来,她实在有些手忙脚乱,要去拿手机又拿不到纸巾,眼见那汤珠子要滑至下巴滴到衣服上,她下意识抬起了头。
    就这一下,楼望东起身抽了手帕纸,探来给她擦嘴角,心无杂念,他的目光只是看着她的唇。
    "......
    周茉耳边接着电话,以为他擦完了,谁知另一道指腹来捏她下巴,箍着,手帕纸从唇角碾过唇下的小小凹陷处,轻擦。
    "*30*......"
    她换了粤语声调,很轻软,楼望东听出是叫妈妈,世界上对母亲的称呼,大抵都有共同音节。
    周茉的唇被揉着,不太好说出幅度过大的话,却也没有拒绝他的擦拭,这个地方好像专属于他。
    “我想......”
    周
    茉轻启一个声调,唇型说出来是裹的,楼望东收了手帕纸,也不再捏她下巴,反而左掌在桌面上,就这样俯身看着她,像在等着她什么时候说完,他再继续擦。
    周茉脸颊被他看红了,只好低下头,握紧手机说:“我想迟睇返。”
    话落,电话那头的语气变成指责:“我已经俾你去两年,你仲想掂啊?马上返香港,黎份工有咩好做!简直是晒时间。”
    周茉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紧,整个人沉在压抑中,声带拼命往下落,说:“你唔好再讲,我自己知自己事,是?先,拜拜。”
    她挂断了电话,双手放在腿上,楼望东看着她的脸,往边上一撇,眼睛又红了,她难受时眼睛会用力,因为泛着水光又显得人畜无害,有种明明很努力了,却还是受委屈的样子。
    他又抽了张纸巾,对她说:“还吃吗?”
    周茉说:“不想吃了。”
    她很生气,是来自母亲的命令和不理解,不尊重,她不断被泼冷水,总是不被支持,以至于这种情绪突然涌上来的时候,她有些没掩饰好,让他感知到了。
    然后,他手上干净的纸巾将她整张唇都擦拭了遍,说:“好了,走吧。”
    周茉眼瞳微微一颤,刚才心里被挖的山洼,被他一瓢水填满了。
    两人往步行街过去,周茉双手揣兜,她今天画了妆的,玻璃镜里再也不是脏脏的邋遢鬼,而是一个长直发披在水蓝色大衣上的都市女郎,六厘米的白色高跟靴踩在石板上,她的脑袋也只够楼望东的肩。
    她先开口:“你平时喜欢玩什么?骑马射箭?”
    “等你学会了再去玩吧。”
    楼望东听出她在想行程,不打算让她迁就自己,可这句话说出来,周茉的语气又低丧:“我还没学会呢,我整天跟你说马背上的法庭,其实我还不会骑马呢。”
    男人轻勾了下唇角:“又不难,你连官司都会打,法官都能做,有什么难事不会过去?”
    他最后那句话像在安慰她的情绪,周茉轻咽一口气,甚至觉得这街有什么好逛的呢,越开心的时候,不开心就越容易到来。
    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扫兴,于是走到一个摊子前随手拿了块石头看了看,其实是无心的,倒是摊主很热心地介绍:“这是内蒙自产的天然玉石,叫巴林石。色彩斑斓,粉霞透光,被誉为草原瑰宝。”
    周茉问:“这块石头能做什么呢?”
    “印章,雕刻,首饰,都可以,看你喜欢哪种。”
    周茉手里捏着的是块原石,她看那些摆件千篇一律,恐怕拿回香港也要被精致主义者们说是无用之物,既不保值又不贵价。
    她扯了扯唇,说:“美玉虽握着礼轻,但本身石头之重又能代表情意,不过香港没什么人值得我不辞千里带给他。
    周茉把那块晶莹粉嫩的巴林石放回去,对老板说了声谢谢。
    楼望东在她身旁开口:“我们其实最大的爱好不是骑马射箭。’
    周茉说:“索伦骑射闻天下,我只见你玩过一次,就差点被你射死了。”
    楼望东“嗤”笑了声:“我准头好,怎么会把你射死,不信再射一次?"
    周茉吓坏了:“你是不是喝了外卖袋里的「弄死你们」啤酒,要弄死我?”
    只见男人朝前头摆满气球写着「射击赢奖品」的游戏摊位挑了挑下巴。
    周茉才松了口气,宛如捡回一条小命:“你们现在都上交猎枪了,就拿这种游戏摊子过瘾?”
    楼望东像看小弱智一样侧眸瞥了她一眼:“我的弹珠都给你射,要不要?”
    周茉正想撒气发泄呢,脱口道:“要!”
    两人来到摊位前,上午游人不多,老板热情招待:“奖品都在这儿,有玩偶,纸牌,烟花棒……………”
    “行李箱太重,不能再塞玩偶,就要个轻便点的吧。”
    正当周茉挑起奖品时,老板在一旁哈哈大笑:“还没打气球呢,就知道能赢什么奖品了?”
    周茉此时煞有介事地指了指望东:“他说呢,最大的爱好是玩枪。”
    老板看了眼周茉身旁的高大男人,顿时正色了些,说:“弹珠的价钱都在墙上,你们要几发?”
    周茉说:“我看了你们的奖品价格,就要十发吧,多了就亏了。”
    老板对楼望东参与游戏感到不太殷勤,可能因为楼望东是男人,他也是男人,同性相斥吧。
    直到楼望东把买来的弹珠和枪递给周茉,老板顿时喜笑颜开了。
    周茉接过来研究,那是一把猎枪形制的玩具,楼望东越过老板,教周茉如何将枪尾抵在肩头,扶着她的手腕放平,对准目标,食指间或点她的折扣,说:“打。”
    “砰”的一声。
    没中。
    周茉拧眉怀疑地看他。
    楼望东清了下嗓子:“再试一次。”
    他站在她身侧指点,距离并没有太亲近,反而老板在旁边双手环胸地看戏,第二把,预料中的又没中。
    楼望东说:“怎么又丢了。”
    周茉生气道:“要不是你,我至于丢了吗?”
    望东不信自己的指导水平,“把枪给我。”
    猎枪到他手中如鱼得水,男人只是一抬枪,眨眼的功法打了一发,“砰”的一声,是气球爆裂的声音,在周茉平荡压抑的心湖里骤响。
    这时老板站直了身,“嚯”了声:“帅哥,跟其他带女朋友调情的三脚猫不同啊。”
    楼望东看了她一眼,她也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否认「女朋友」三个字,不过或许老板这句话指的是那些情侣,是他敏感。
    楼望东将枪递回给她:“你再像我刚才那样试试。”
    周茉握过枪,这次预料中的又丢子弹了,因为她心跳不稳,偷偷在抖。
    楼望东叹了声:“用点心学了么?”
    周茉偏过头去,像是一点都不能受他教训似的,嘴犟道:“心也?了。”
    跟宿舍里所有修不好的东西一起,留在鄂温克旗了。
    楼望东微微一愣,沉默了一息,站在她身侧,右手松搭窄腰,没有碰她,只是左手替她摆正枪头,说:“去哪儿了,我去捡。
    “砰!”
    子弹射出的刹那,周茉肩膀被枪把手挫得发麻,抬眼,正中红色气球,它爆开的瞬间,像周茉的心脏。
    楼望东说:“这颗心捡回来了。”
    周茉放下枪,实在无法再平静举起来了,而一旁的老板问:“鄂温克族的?”
    楼望东点了点头。
    老板笑着打趣:“你们鄂温克男人狩猎规定不带女人啊,哪怕是妻子也没有特权。”
    言下之意就是让楼望东别教周茉了。
    但他依然专注为她扶准枪头,嗓音不高不低,恰恰落进周茉耳边:“我喜欢一个人,就算规定不能带,也会把她拴到裤腰上。”
    周茉被他这句话说得心惊,但男人现在沉迷教学,她下意识说:“那多危险啊!”
    楼望东这时沉眸看她,长硬的食指强势进入她狭窄的扳机圈口,扣上她的开关,气息也随着抬起的枪压向了她,男人锐目锋利,自有杀伐果断的气场,对她说:“有我在,你怎么会危险?”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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