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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春第(2/2)页
怎么了?你喝了就不能怪我了。”
    今晚也不是白来,学会了劝酒的说辞。
    楼望东接了过去,目光往她脸上一扫:“今晚和他们聊什么了?”
    周茉想到他奶奶那句:要见面就用力地见面,草原上总是很难相逢的。
    她眼睫一垂,说:“你妈妈讲怎么你爸爸去北京的事。”
    男人喉结一滚,那酒就顺了半杯入喉,才说:“怎么拐?”
    天上的月亮照着头顶的树,无数的叶子像无数的星星发着光。
    周茉心口往下陷着,说:“她让你爸爸喝了酒,然后问他??愿不愿意陪我去北京。”
    风声一过,头顶的树叶落下了几片,像有流星跟着坠在脚边。
    楼望东的气息浓烈在酒精里,问她:“瓶子里还有酒吗?”
    周茉摇了摇头,攒着的最后一点酒都是给他留的。
    楼望东说:“那我杯子里剩下的这点就是「福根」了。”
    她眼睫一颤,看到男人把酒杯递到她唇边,嗓音里含着风声落下:“我把这「根儿」给你了。”
    又被他哄好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却等不到有多失落。
    而且那个晚会里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楼妈妈有楼爸爸,也不能一直给她做翻译,她被陌生的语言围着,急切地想找一个熟悉的支点。
    此刻周茉侧仰起头,脖颈顺着透明的酒液吞咽又吞咽,他给她灌了剩下的酒后,忽然俯身搂住了她的腰,一阵急烈的风涌来,周茉的喉咙被他咬住了。
    "......"
    她的声带顷刻颤着他的凉唇,他仿佛在吮吸着流经此处的津液,周茉的手去推他时,被他捏着酒杯的左手圈住,抬起,连同她的脖子也送向了他。
    远离他时她的心会丢,靠近他时觉得命也要丢了。
    这里的街道生怕有人经过,周茉细声地咽着气劝道:“会被看见的………………你在这里都是熟人………………会丢脸......”
    她半忍耐着哭腔半是威胁,这句话在他们重逢的时候,她也说过,当时就被他抱进车里啃了,这次她说出来登时有些后悔了,怕他又要将自己掳上车去。
    谁知他松开了她的脖子,好像被他留了一个标记了。
    烈风转而包裹着她全身,周茉整个人陷入他宽大的怀抱里,听见他说:“那就去北京。”
    心弦一扣,她眼眸在暗夜里湿湿地一怔。
    原本在喉咙漫延的酸涩,刚才被楼望东一咬,嘬地一声,酒精变成了一块糖。
    周茉含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照镜子,下巴往下的脖颈处,牙印还在。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饿着肚子在行李箱里找衣服,原本要收拢的衣物又被她翻了出来,最后终于找到她之前怕温差大带的薄围巾了。
    莹粉色的轻柔,也只有鄂尔多斯能产这样的羊毛。
    手机“嘟嘟”做响,一解开飞行模式,就看到楼望东十一点发的短信,电话估计是忍无可忍打的。
    “下来吃粉。”
    周茉听他这命令的口吻,摸着脖子上牙印,若不是他咬得这么明显,她也不至于磨蹭半天,于是“啪”地一下把手机挂断了。
    等踩着木质楼梯下来时,就看见一道长影倚在柜台边,双手插兜,旁边的桌上放着个熟悉的保温桶,男人正跟前台闲聊。
    周茉眼睛一掠,想往门口大步出去,手腕就被他攥住了。
    他聊天还能分心盯她呢!
    男人的目光扫了她脖子上的围巾一眼,另一道手提起保温桶,牵着她出门,却并没有走远,门边不远处放了张木凳子和矮桌,楼望东把保温桶放到桌上,脑袋微微一歪,眼神一挑,草原的阳光自他眼瞳照晒着她。
    周茉目光一瞥:“为什么要在外面吃啊!”
    “睡到大中午才起来,还玩什么,吃饭的时候看看景吧。”
    周茉本来还被他这句话说得要原谅他了,直到她看见隔壁一户的小孩跟她一起坐在小板凳上吃饭,因为不听话在哭闹,被妈妈拽出来了。
    周茉一手捂着围巾,一手用筷子捞粉,不忘瞪了他一眼,但看到不远处一只一只点缀着草原的羊,又消了下气了。
    他恐怕是知道美景能治疗人的脾气,也不对昨天咬她的事说对不起,就是让她看风景。
    草原像一张云朵的床,上面低低地飘浮着巨大的白色棉花糖,深蓝的天空澄澈又明亮,周茉说:“我想吃棉花糖。
    楼望东眼眸斜了她一眼:“你看我像吗?”
    周茉轻呵了声:“你哪块跟棉花糖有关系?”
    男人双手揣兜站在吃羊肉粉的她旁边,这时阳光往墙面移了过来,光影的边缘照在她的肩膀上,楼望东弯身挪了下桌子,说:“这儿没有,等到了海拉尔给你找。”
    周茉抿了下唇,看到他宽肩给她挡住了一片太阳,低头用木筷子搅了搅汤,好像在里面搅出了一片棉花糖了。
    “你………………你爸妈也回北京的话,他们是不是也要和你一起走呢?”
    “我要去北京,外公那儿有我和陈叙屿看着,他们就在这儿陪奶奶,而且下个月就是瑟宾节了,正是热闹的时候。”
    周茉才想起来,六月是鄂温克族的盛大节日,而她之前上网查过,留港的申请流程大约一个多月就有反馈。
    她拢了拢指尖,说:“在哪里办啊?到时候你会参加吗?”
    他给她掖了掖围巾,免得滴到汤水了,说:“你在内地待多久?”
    好像由她决定要不要参加了。
    周茉咽了口汤,他的指腹刚好碰到她的喉咙,那道牙印更烫了,她轻轻动了动声带:“不管留不留港,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吗?”
    她已经不想由那一张通行证决定自己的感情,其实所有的纠结都来源于能否留港,她已经试过从香港飞来额尔古纳,确实很遥远,但比起心里一直为此犹豫而制造的阻隔,这点距离又算什么呢?
    楼望东此时半蹲下身,说:“把粉吃完,一会是收拾行李还是先睡午觉?”
    “你呢?”
    周茉眼眶红彤彤地看他,好像这碗粉加了辣椒似的,男人抽出纸巾给她擦嘴巴,说:“你睡到中午才醒,应该不困了,我上去给你收拾行李。”
    “你又不是我对象,干嘛给我收拾呢。”
    周茉自己就会捧起碗喝汤。
    楼望东逆着光,天有多明亮,他的眼睛就有多乌沉。
    周茉擦干净嘴巴,嘎吱踩着楼梯上去了,楼望东收拾桌面,又借民宿的厨房洗干净了保温桶,放进车里后上楼。
    周茉的房间门敞开着,光涌进去,风也吹进去,她蹲在地上塞衣服。
    他的步子停在她脚边,唤了她一声:“茉莉。”
    她扭过头去,行李箱乱糟糟的,越急越乱,越急越让他看见了那一堆睡衣内裤,他说:“昨天吃瓜子的婶婶问的是,你一个人来吗?”
    周茉压住内衣的手一紧,男人半蹲在她身边替她往里收拢了,道:“我跟她说你跟男朋友一起。”
    她眼瞳颤了颤,似有大朵的云涌了进来,男人替她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轻轻叹了声:“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就谈恋爱。”
    周茉脑子嗡地一下被水漫上,忽然转身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后背就被他的大掌一推,顺势往他胸膛里压,她啜泣着说:“以后不可以看别人跳舞了,你有女朋友了……………”
    男人低低沉笑了声,胸膛连着她的胸口在震:“我不喜欢看人跳舞,骑马才有意思。”
    周茉想到自己不会跳舞还不会骑马,所以他们汉族到底擅长什么!
    楼望东听她在那儿哭着说:“我更不会了……………”
    前路的渺茫让她更搂紧了他。
    楼望东坐到地上盘腿抱她,低头让她嘴唇擦过他的脸颊,又用鼻梁去拱她的下巴,而后叹了声,说:“茉莉,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之前不是不跟你谈,只是这次我没想到你会来,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
    导火线一点就着了,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周茉眼眶含着一汪水,吸了吸鼻子说:“奶奶讲,要见面就要用力地见面,不然我何苦来这一趟,你跟我说的我都知道的,万一异地分手会弄得难看,可是如果我提分手的话,你会怎么做呢,你总不能真的会分手吧?”
    现在便做好最差的预设,也就有心理准备了。
    而男人陡然掐住了她的腰,腰下的两处贴住,呼吸比平日都要沉,要喘,俯首哑声道:“别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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