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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第(2/2)页
她在清醒与蒙昧间挣扎,近乎昏厥。
    不能这样放任下去,等不到明天了,他抱起青蘅跃过仍然沉迷欲-火不得挣脱的马奴们,开始砸门。
    无人应。
    他竟踹破了门,抱着青蘅往马厩赶。
    好在他懂些浅显药理,马奴病了是不会有大夫来瞧的,他多多少少有些自救的本领。
    简单地处理过后,捣了自摘的草药煮好,一勺一勺喂青蘅喝下。
    好几勺青蘅都没能咽下去,他赶紧擦了继续喂。
    喝些,喝一点也好。
    折腾许久喂下半碗,他打来冷水沾湿巾帕,反反复复擦拭青蘅的额头与四肢。
    顾不得男女之隔。
    青蘅眼睫濡湿,渐渐昏睡过去。
    今夜恰是月圆时分。
    他守着她,直到天将明,青蘅忽地睁开了眼睛。
    惊恐的情绪叫她急促地叫了两声,嗓子里挤出不成音的叫,仿佛被扼住了脖颈垂死挣扎。
    他站起来,站远些,举起双手示意:“没事、没事??”
    青蘅望向他,眼泪簌簌落下。
    被子之下,她探手抚摸自己的身体,确保那样的事没有发生。
    探查过后,她猛地泄了劲儿,瘫软在床上。
    阿娘保佑她了。
    好半晌她才有力气看向远远站着的男人。
    头昏沉发疼,她搜寻着零丁闪过的画面。
    是他救了她。
    她嘶哑地开口,问他的名字。
    “骓奴。”他把手放了下来。
    骓[zhuī]奴,骓,骏马名骓……马奴的名字。
    她想要说一番话表明她记得他的恩情,希望尽可能维持他的善意。起码在她能离开之前,她不能激怒他。
    可她太疼了,一时之间组织不了言语,忘了该怎么开口。
    骓奴泡了蜜水端来,这蜂蜜是他自己掏的马蜂窝,一贯珍惜得紧。
    这次却整罐端到青蘅身边去,她的脸色太苍白了。
    若是蜜水不够甜,就喂蜂蜜给她吃。
    他喂过来时,青蘅攥住了他的手,虚弱地喘着气:“我、我会报答你,骓奴定将脱掉奴籍。”
    脱下奴籍总比脱下她衣裳划算。女人总会有的,但脱离奴籍的机会极少。
    骓奴的手很稳,即使青蘅攥住他手腕,勺子里的蜜水也未洒半滴。
    他想了会儿,低下头弯下背就着这样的姿态自己尝了这口蜜水。
    他道:“没有毒,不是药,糖水,很甜。”
    青蘅心里的隐忧散了一些,她抬眸看他神情,见不是动怒模样,才缓缓松开了手。
    他慢慢地喂她喝一些,补充体力,可没喝几勺她又开始疼了。
    什么都吃不下,她按着小腹,绞痛得直冷颤。
    渐渐的,她闻到了血腥气。
    些许血露自腹下缓缓流,她笑了下,可悲又可笑。
    绝子汤啊??
    她攥住被子,额汗滴滴,想要搂住自己,试图回到娘亲的怀里。
    可她是个大孩子了。
    回不去了。
    骓奴舀了蜜沾在青蘅唇瓣上。
    这是他最能拿出手的东西,他这样笨拙地安慰她。
    青蘅笑着舔了下。
    真的好甜。
    可骓奴看在眼里,她分明在哭,只是没有力气落泪了。
    只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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