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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第(2/2)页
白发苍苍,也就真的一辈子了。
    反身回抱住他,看着陆临意那双漂亮的,深沉的,像是海天尽头看不到彼岸的深邃似的眸子,伸了小拇指出来,“陆先生,我们拉钩,谁都不准反悔。”
    小姑娘的小手指细小,勾着他的手指,交叠缠绕,大拇指轻轻落印。
    仿佛许下的郑重承诺。
    落子无悔。
    明明是要给小丫头过个纪念日,可最后,好像又是她哄了自己开心。
    这般带着稚气却又认真的诺言,像是孩童最纯粹的一颗心。
    许岸落座后,自然最先看了那只黑丝绒的盒子。
    她原以为会是戒指,却不曾想是项链。
    一枚明代的金珠项链。
    项链算不得特别,但因为早年许多文物流落英国,临意送她的这条,恰好是她前一段时间上文史课看到的。
    算不得帝王家的出品,但胜在每颗金珠上竟然都暗雕了纹饰,坊间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这般富足去做这样的首饰,便有人猜想,大概是某位王爷亦或是后妃的私产物。
    流出英国,被私人收藏。
    现如今赫然展现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陆临意是兜兜转转了多少人,才把它买了回来。
    这般大手大脚,倒也不知道陆先生的家底够不够他败的。
    许岸把项链合起,思忖了半响,到底收了起来。
    既然是礼物,就没有拒绝的必要。
    将来给陆临意都放到烟斋的博古架上,哪天他若是缺钱,许岸给写份文书材料,最先放到望江楼去卖掉。
    于是猛地想起了施宁。
    她去香港实习前她便订了婚,这一晃一年多过去,再无结婚的半点消息。
    不由得托着腮问陆临意,“施宁和聂公子的婚事还没有定吗?”
    陆临意闻言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叹服似的点了点头,“还真让她说中了,这婚啊,拖着拖着,可能也就拖没了。”
    疫情当头,自然是不适合举行婚礼的。
    聂家和施家都算是有名望的大户,定然不可能小头小脸的几个人就把婚定了。
    是以施宁打着主意拖下去,倒是拖出了个聂二的孩子来。
    “分手之前怀孕的,后来女方一个人去美国把孩子生了下来,等到带回国时,已经周岁了。”
    许岸这才把前两天丁悦然给她分享的那个八卦与这件事情上。
    当红小花赴美生子,父不详。
    还真是圈子小,事情大。
    许岸倒是替施宁开心,这事情若是当真黄了,是要开香槟庆祝自由的。
    ===
    许岸正式入职宝德香港,已经是2022年春天的事情。
    她在欧洲多停留了半年,参加了宝德集团在德国总部的培训。
    一同参与培训的人不算多,零零散散四十余人,年龄和经历差异巨大,有从事多年文创行业的白人女性,也有深耕于金融系统的亚裔男性,甚至还有体育项目出身的黑人,许岸算是其中最年轻的亚洲面孔。
    因为受陈子?的保举,是亚洲区唯一的一个培训人。
    压力自然大。
    不论是专业知识的学习,还是旁支的法律、金融、管理等多头的深入研究,都需要大量的工作经历作为辅佐,而许岸至今没有完整的工作经历。
    能写入简历中的,也不过是实习和项目小组。
    与其他人比起来,相去甚远。
    几乎整整半年,她都是靠着压榨自己的睡眠来学习的。
    不敢告诉陆临意,便常常会在十一点就和他说晚安。
    但其实在三点入睡时,也会收到陆先生的晚安信息。
    他了解她,既然不能勒令她放弃这份事业,就只能默默在身边陪伴她。
    许岸是在这个过程中,第一次了解陆家的。
    作为亚洲区拍卖的主要函调对象,不论是北青市的几大世家,还是海城的金融新贵,宝德集团都有自己的一套内部体系。
    涉及买家的喜好、竞拍方式、意向产品以及黑色产业。
    需要依托拍卖行进行洗白的资金。
    信息自然不会外泄,但作为宝德香港的未来主培,许岸拿到了第一层的资料。
    她这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知道,陆临意身后是个多么庞大的、无法撼动的家族。
    上至爷爷陆蒲山,军/功赫赫,下至陆临意的儒意集团,盘根错节,从能源到港口再到金融、互联网,无所不包。
    陆国忠身居高位,但从地方一路上来,人脉和关系自然不容小觑。
    母亲谈艳玲本就是书香门第,北青外国语学院的双教授家庭出身,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称得上小康富足。
    与顾家更是有姻亲关系,真正论起来,也不算是陆老先生一怒为红颜,舍下了半生前途。
    反倒是许岸。
    长呼了一口气,难怪顾淮总说她是青瓜皮似的姑娘。
    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赤/条条的,毫无依靠。
    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仿佛变成了一个个狂犬怒吠的小人,叽叽喳喳吵得许岸的脑子都痛。
    她开始盘算着,到底是陆先生把她娶回家造成的影响大,还是陆先生一辈子不娶可怕些。
    若是后者,她倒是乐得考虑。
    恋爱谈上一辈子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事情,无需面见双方父母,乐的永远清闲。
    从德国回来,许岸直飞香港。
    和陈子做了相关的培训汇报,便直接投入到了工作中。
    她原以为她的首个岗位将会是鉴定师,谁承想,陈子竟然直接把她扔去了 Phone Bid,电话委托。
    要知道,这个岗位几乎都是部门专业specialist去负责,每个负责人手上都握有相应的客户资源。
    几乎是最考验临场应变能力的业务岗位。
    不仅要同步场内情况,更要按照阶梯价格快速计算出下一次的出价,酬金以及虽是和拍卖官保持必要的语言和眼神的交流。
    甚至很多时候,还要考验外语的掌控力和小众语言的理解力。
    许岸这种只有理论知识,严重欠缺实操经验的人被扔去做电话委托,可以想象的高压。
    而且一连三场,春季的古今专场、现当代艺术专场以及珠宝专拍。
    单单是相应拍品的材料熟悉,许岸都熬了几个大夜。
    更多的压力则来自于客户资源。
    若是没有固定的客户,许岸的首次Phone Bid就会以自动分派为主。
    提前按照公司给定的客户联系方式去做事前沟通,不论是心理预期价格还是心意拍品,都需要仔细而详实的了解。
    许岸前一夜还曾问过陆临意。
    “陆先生这么多年,有电话委托过吗?”
    电话那边的思考了数秒,而后得了个否定的答案,“这些事情都是程源去做,我没有介入。”
    “哇哦,”许岸轻呼了声,“不愧是陆先生。
    这话倒是听不出揶揄或是调侃,倒像是真诚的感叹。
    所以第二天在接到陆临意的电话时,人震惊了数秒。
    这种临时来电,大多委派给没有固定客户的新人,但陆家在宝德香港是有专门的对接专家的。
    “陆先生?你,您是属意目前的竞拍品还是接下来竞拍目录中的那一只拍品?”
    陆临意笑意渐浓,可以想象到在电话那头勾唇带笑闲散慵懒的公子哥模样,声音穿过电话线,带了几分不正经的挑逗,“娇娇看看喜欢什么,喊了便是。”
    “陆先生!有录音!”
    每一通电话都是全程录音,后续还需要整理成文书材料入库保存,许岸被他打乱了思绪,险些要大名大姓的叫他。
    陆临意却笑的越发的浓郁,煞有介事的说着,“哦?那我无条件信任许小姐,今天许小姐觉得哪些品值得拍一拍,你尽可能举,我照单全付。”
    许岸抬眸刚要示意拍卖官的瞬间,猛地看到空庭二楼的落地窗前,站定的,熟悉的身姿。
    手机摇晃,嘴角勾笑。
    “许小姐,祝你首场顺利。”
    许岸到底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眼眸看向陆临意,手却举了价格牌。
    三千万,一只青白玉御题诗双鱼弦纹洗。
    首拍成功。
    只这一件拍品,就足以把许岸在宝德香港的地位稳固。
    做拍卖的,最重要的便是价格。
    许岸轻笑着,抬眸看着上方的人,对着电话只说了句,“陆先生,破费。”
    陆临意笑意不减,“许小姐,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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