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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曹文诏第(2/2)页
他。
    却是要输了......
    夜色沉暮,杀气愈浓。
    清军御营。
    中军望台之上。
    黄台吉已是怒不可遏。
    “一群废物!”
    “真是一群废物!”
    黄台吉的声音冷冽,宛若从九幽之下传来。
    “什么叫做不能抵挡?!”
    “你们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不能抵挡!”
    黄台吉目光冰冷,犹若钢刀一般。
    “移驾,移什么驾?”
    “多尔济在哪里,布延又在哪里,塔瞻又在哪里?!”
    如今之局,如何能退。
    如今前线局势混乱,各地护军还在赶来的路上。
    身为主帅,身为皇帝,他如何能够在这个时候后退。
    在这个时候后退,各处的护军只会以为战事不利,明军突进到了御前,必然引起慌乱。
    一旦士气落下,袭营明军趁势掩杀而来,局面将会彻底的崩坏。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退!
    黄台吉屹然不动,寒声道。
    “明兵不过数百人,御营护军足有两千,为何不能抵挡?!”
    黄台吉的话音落下没有多久,前线便已经是传来了消息解答了他此前的疑惑。
    “多尔济大人已被曹文诏所斩,布延大人和塔瞻大人相继率部来援,也被冲散,敌军正往我中军而来。”
    不用探马的汇报,黄台吉也已经是看到了直冲而来的明军。
    黄台吉的神色越发的阴沉,他的心中又惊又怒。
    沿途的阻拦的护军已经崩溃。
    “兵凶战险,陛下万金之躯,还请先回中军帐内。”
    内大臣遏必隆和锡翰两人对视一眼,跪在地上,再度劝谏道。
    但是黄台吉再次回绝了他们的提议。
    “不必了。”
    黄台吉神色冰冷,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朕,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击退来敌!”
    黄台吉抬起头,向着东南的方向望去,看着远处那成片成片跃动的火光,脸色的越发的阴沉。、
    眼见劝谏无果,遏必隆和锡翰两人只能是走下望台,组织人手防御。
    只是传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更为糟糕,不断的有将校殒命、部队溃散的消息传来。
    只是,一队甲兵崩溃了,另外一队甲兵马上又会接上。
    一名将校阵亡了,更多的将校已经是领着兵马再度赶来。
    长岭山左右清军两营也已经是缓过了神来。
    一队队兵马正从长岭山下,疾驰而来。
    山道之上,无数跃动火把犹若一条一条的火龙,炽热而又恐怖………………
    长夜漫漫,风势渐起。
    旌旗鼓荡,甲兵锋锐。
    哀嚎声遍野,杀伐声震天。
    曹文诏微微低头,粘稠的鲜血顺着他头顶的盔沿缓缓流淌而下。
    他的衣袍早已经被鲜血所侵染,甲胄之上刀砍斧劈,箭伤枪创不再少数。
    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衣甲汨汨流落。
    曹文诏手执虎枪,立于阵前。
    连番的战急剧的消耗着他的体力,身上的伤势让他感觉身体越发的沉重。
    曹文诏心中清明,他尚且如此,一直以来跟随着他的那些甲兵只怕是更加不堪。
    在他的身前,倒伏着十数名清国的护军。
    所谓护军,即是巴牙喇。
    老奴时期,后金每牛录抽丁口一百,选白巴牙喇十人、红巴牙喇四十人,黑营兵五十人。
    白巴牙喇和红巴牙喇,便是现如今护军营的前身。
    他们,都是各旗之中的精锐。
    经历长久的战争,凭借着战功,一步一步的成为护军。
    然而现在就像是垃圾一样倒伏在曹文诏的脚下。
    身前,一众清国的护军甲兵手持着各式的兵刃站立着,竟无一人敢于上前。
    曹文诏的神色冷漠,抬起手用手腕处的衣袍缓缓驶去了上面的血污。
    战场之上的气氛极为诡异。
    一名牛录章京终于是难以忍受这样的气氛,他怒吼一声越众而出,挺起虎枪向着曹文诏直刺而去。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曹文诏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一点寒芒已是在众人的眼前绽放而开。
    曹文诏手中的虎枪便已经穿透了那牛录章京脖颈处的护喉。
    殷弘的鲜血顺着曹文诏手中的虎枪流淌而下。
    而那牛录章京直刺而去的虎枪,却是落在了曹文诏护喉的右侧些许位置。
    电光石火之间,胜负已分,生死已决。
    曹文诏抬起头,目光越过身前重重的甲兵,凝望着不远处御营的中军望台。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望台的位置不过三十步。
    他已经可以看到那些因为他的到来而混乱的满蒙大臣。
    曹文诏重新抽出虎枪,注视着那大纛之下的伫立不动的身影。
    三十步的距离,并不算长,人行而过不过数息。
    但是三十步的距离,在现在却是宛若天堑一般。
    他终究不是铁打之躯,厮杀这么久,体力早已经是消耗到了极限,完全是靠着意志强撑着。
    “杀!”
    凶厉的满语再度响起,冷森森的寒芒在曹文诏的眼前再度浮现。
    更多的清军甲兵从外围再度蜂拥而来......
    鲜血顺着盔沿流淌而下,流进了曹文诏的眼中。
    他的眼前昏暗一片,猩红一片。
    曹文诏将虎枪拄在地上,竭力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甲。
    沉重的倦意侵袭着他的意识。
    曹文诏能够感受到身上的气力,正从一点一滴的流逝。
    时代的洪流裹挟着个人的命运。
    被时代裹挟的命运,只能随着时代沉浮。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
    个人命运为时代的洪流所裹挟,在翻涌的洪流之中艰难的挣扎着。
    大势的车轮一刻不歇。
    所有的人只能跟随着这股汹涌浪潮,奔流向前。
    松锦。
    从始至终。
    就是一场必败的战役。
    松锦的失败,并非战略的失败。
    松锦的失败,是政治的失败。
    罪不在将校兵卒。
    罪在朝廷,罪在腐败,罪在体制。
    明帝国。
    早已是病入膏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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