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第(1/2)页
北京的菜市场是怎么样的?孟开颜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有点像超市和小吃街的结合体。
    刘思霏:“跟我老家的菜市场真不像,我家那边是露天菜市场,有室内的,但是那种四周都没墙,只留个顶的室内。”
    “我查过攻略,露天的有。我同学也说门头沟那边就有露天菜市场。但要都是露天的也不行,冬天不说把肉冻得邦邦硬,就是这些卖菜的叔叔阿姨也得被冻得邦邦硬。”说着孟开颜来到一家卤味摊前,指着鸡腿道,“阿姨,鸡腿给我两个。’
    “好嘞,还要啥不?”
    孟开颜瞧着卤得红亮红亮的鸡爪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摇头:“不要了,麻烦您帮我分两个袋子装。
    鸡腿去皮后热量不高,鸡爪除了骨头可都是皮。
    买完递一个给刘思霏,孟开颜把口罩拉到下巴处迫不不及地吃起来。
    菜市场内环境喧嚣,不是卖菜的就是买菜的,像孟开颜这种闲逛的人少。因此大部分人没空关心与自己擦肩而过之人是谁,孟开颜久违地感到宁静。
    她逛一圈,来到门口找地方坐下,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风吹着,又有建筑物遮挡太阳,倒也不觉得热。
    孟开颜将头微微仰起,感受着风轻拂的感觉。于是她身体逐渐变得轻松,变得自由,变得毫无阻碍地接受所有的刺激。
    她眼睛慢慢闭上,呼吸节奏放缓,似乎在把自己,在把“孟开颜”这个灵魂清空。
    “风中的温度微热,带着杂乱的食物瓜果香。李阿妹经过菜市场时间到的大概就是这个味道......哦不,那不是菜市场,是农村大集,大集中熟食大概不多,气味远没有这里来的香浓,但也足够让李阿妹两人肚子呱呱叫。”
    刘思霏微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孟开颜这是在走情节。
    李阿妹是新电影中的人物,也是孟开颜一直无法靠近的人物。
    “李阿妹和王秀不同,她逃跑时没带钱,她只能忍受饥饿。”
    “包子摊气味最重,所以她离得远远的,尽量不让自己闻到的包子味过浓。这大概跟她在家中的经历有关,家里的食物优先供给父亲和哥哥,每当家里做好菜时她都得离远点,即便很馋也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否则会被母亲甩一巴掌,并且再一次接受女人不要太嘴馋的教导。”
    “所以饥饿应该是什么感觉呢?”孟开颜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茫然不解。
    刘思霏:“你之前减肥减得天天喊饿。”
    “不不不。”孟开颜困惑不减,“和那种饿不同。减肥虽然饿,但我心里是有底的,我知道自己不会饿死,想到饭点就有陈阿姨做的焖牛肉吃我心里就有盼头。”
    “李阿妹的饿,是没有盼头,看不到未来的饿。她在家里吃不上好东西,嫁人后大概会同她母亲一样也吃不上好东西。”
    “她身边有太多的“妻子”母亲,她想到未来心里会升起一股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惶恐。所以当王秀提出要逃跑时,那股惶恐驱使着这位老实姑娘逃离了她待了18年的家。”
    孟开颜暂时无法准确演出这种饥饿感,也不纠结,放着慢慢琢磨就是。
    马路上有车在快速行驶,想过马路的人都在斑马线边站着,等待绿灯来临。
    孟开颜眯眯眼睛,随着中午的临近,阳光越来越盛,照射在车上时产生的反射令她感到刺眼。
    “当李阿妹来到大城市后,她会很拘谨。头不一定低着,但眼睛肯定不敢和人对视,她会......”
    孟开颜不禁想起还不漂亮时的自己,期待却也惧怕和选角导演见面的自己。
    她落落大方地给导演问好,扬着微笑将脸抬起和人家对视。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短短几秒她练了好久好久。
    她害怕,她自卑,她逼着自己将牙齿露出来,逼着自己不把眼睛移开。
    她需要选角导演把注意力从她的外表放到她的资质上,她想让选角导演说句:啊,这姑娘真够开朗大胆的,大概不怕镜头,那就去镜头前试试吧!
    孟开颜收起回忆,沉默片刻眼眸下,她试着重新感受几年前的情绪??
    眼部肌肉僵硬,眨眼变得频繁,鼓起勇气和选角导演对视后两秒又迅速移开。
    身体同样僵硬,但她决不弯腰驼背,她甚至将腰板挺得跟竹子一样直,她只是浑身散发出局促而已。
    旁边的刘思罪就觉得孟开颜又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来。
    半分钟,一分钟,三分钟......孟开颜才慢慢地恢复正常。
    又过半分钟,刘思霏才敢问她:“开颜你还好吗?”
    孟开颜用力揉揉脸颊:“我很好。”
    刘思罪还想继续问什么,就连孟开颜看着不远处的人道:“提着黄色袋子那人左腿应该受过伤,稍微走快点就有点瘸。”
    “是吗,你怎么知道?”刘思霏果然被这话吸引,眼睛看过去。
    “看出来的。”
    说着,孟开颜忽然戴上口罩,起身朝着那人走过去:“叔叔您好,请问一下您左腿是不是受过伤?”
    刘思霏被吓一跳,赶紧抓起放在旁边的包包跑过去。
    那男人回答:“是啊,两月前受过伤,骑自行车摔的,摔老惨了!”
    孟开颜热情高昂,拍拍自己的腿:“我就知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是左腿摔了,现在根本不能走快。”
    刘思罪:“......”
    她表情有点尴尬,呵呵笑着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男人就问:“你摔到啥程度啊?”
    孟开颜只叹气道:“我是滑板摔的,钉了钉子,安了钢板,在床上待了一个多月才敢下床呢。”
    男人惊讶,往她腿上看好几眼:“呦!那你这腿可比我腿严重多了,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得废大功夫吧。”
    孟开颜:“我走两步您瞧瞧?”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为啥要给他看,但他是热心肠的东北人,点头同意:“走呗!”
    孟开颜就模仿着他的姿势,慢走时只跟正常人一般。可当她速度渐渐加快,左腿就不由得微瘸起来,右肩下沉,右脚承受更多的力,而左脚抬起的速度要快很多。
    “等等小姑娘……………你这不对啊。”男人皱眉说道,看着孟开颜的背影有点疑惑。
    孟开颜转身盯着他:“哪儿不对呢?”
    男人双手抱胸:“你脚摔多久了?”
    孟开颜回忆片刻:“五年多吧,我是不是还得去骨科看看。”
    男人恍然,指指她:“那你不该去骨科,得去精神科。”
    孟开颜扬起眉毛:“精神科!”
    “对。你走的姿势怪别扭的,可能你的腿早都好了,但是......哎你知道吧,幻觉,幻觉让你觉得你的腿还没好。”
    男人说完点开手机看眼时间,冲孟开颜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了。”
    孟开颜:“谢谢叔叔,您慢走。”
    等人走后顿时蔫了,转身对刘思霏耸耸肩道:“我肢体练的还是不行,还得继续练。”
    李阿妹腿微瘸,她需要在这方面下功夫。
    刘思霏要被她无语死了,环顾四周,低声说道:“我是真怕你等会儿出现在热搜上。”
    爆!孟开颜与陌生男子嬉戏玩笑!
    沸!孟开颜疑似残疾!
    “咱们回去吧。”孟开颜看眼天色,“你放心肯定不会的,要是在商场里还有认出来的可能,在这里大概率没有。”
    中国很大,明星再火也有很多人不认识,更何况她还没火到那种地步。
    回到家里孟开颜来不及吃饭,迅速把刚刚的一些感悟记下来。
    她复盘那位叔叔走路的姿势,又打开相关纪录片细细观察。
    天渐暗了,晚高峰来临,车流堵在路上,点点红灯形成把道路形状勾勒出来,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孟开颜还在镜子前挥洒汗水,餐桌上的午餐早已冷了,水汽聚集在餐盒盖上,偶尔滴到饭菜中。
    门铃响起,把孟开颜从沉浸式练习中拉出来。
    “陈阿姨。”
    孟开颜开门,负责给她做饭送饭的陈阿姨将饭给她,“开颜你这是又在练习啊,先停下赶紧吃饭吧,中午的饭盒给我。”
    “哎!”孟开颜猛地一拍脑袋,“我中午的饭都还没吃呢,这样,我明天再给你吧。”
    她吃完饭大概还要练,到时候微波炉叮两分钟就当夜宵吃了。
    陈阿姨应好离开。
    “砰”一声门关上,孟开颜将饭盒放在桌上,去卫生间里洗把脸才出来吃饭。
    今天晚上主菜是香煎鸡胸肉,孟开颜吃着没啥滋味的鸡肉,又想起早晨吃的卤鸡腿。
    她的味觉已经被淡口菜驯化得连普普通通的卤味都觉得好吃无比了。
    距离《渡湘江》播出已经快过去一年,它成功入围白玉兰,孟开颜提名最佳女主角。
    这是孟开颜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提名,她即便要跑路演,也得去现场一趟。
    萧锦拉着孟开颜叮嘱道:“虽然获奖几率很小,但这是你第一次在主流活动中亮相,造和状态都相当重要。”
    孟开颜摊开手,蹙眉道:“姐你别说了,越说我越紧张,你瞧瞧我手心里的汗!”
    萧锦:“你紧张什么?”
    孟开颜:"走红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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