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霜降第(2/2)页
叶满很惊讶,她以为那天姜弥问她要资料也就是过个场子。
那可是姜导。
国内武侠电影的开山鼻祖,在这个赛道里没有竞争对手,金字塔尖的导演,出了名的具有匠心,十年磨一剑,直到现在,他十年前的作品还挂在内地票房榜上呢。
虽然叶满还没有拿到角色,姜弥只是把她的资料递了上去。
但因为太优秀了,所以他的主要角色从来都是邀约制的,不可能会接受外投,别说张珂,就连钱,都是递不上资料的。
姜你是怎么做到的?
深秋后天气多变,是流感高发的季节,连同张珂在内的简心的好大一批员工都中招了。
单衣已经完全不能抵抗这天气,昌京十一月下了一场小雪。
叶满去横店赶活之前被钱筱叫到了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戴眼镜文文气气的女孩子站在门边对她微笑。
叶满也回了个微笑。
她进来的时候钱正在打电话,嗓子都还是哑着的,见到叶满进来了,和对面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小满,站着干什么,快坐。”
钱筱招呼她坐下来后给她引荐着:“这是小陶,以后你的助理。
小陶闻言上前自我介绍:“叶满老师您好,我叫陶欣,你可以叫我小陶,以后您有什么事都可以让我去做。’
叶满如今的咖位半只脚都还没有入局呢,哪能配什么助理。
叶满:“钱总,我身边也不需要......”
“车也给你配了一辆,往后你出入就不要搭尹尔的车了,王师傅那边给你调遣,只要是公事,打个招呼就可以。”钱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即便着流感带来的嗓子疼看起来是让她挺苦恼的。
又配人又配车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叶满:“钱总,我目前也没有那么多商务,而且我经常待在剧组,也没有什么出行的安排的。”
钱筱笑着说:“现在没有以后不代表没有啊。”
她人从老板桌后面出来,笑吟吟地走到叶满身边:“小满,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没等叶满回答她就继续说。
钱筱:“沈先生你是知道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从来也是不能轻易接触到的,他能从阆总手里把东西买下来送给你,说明人家是把你当能入的了眼的朋友的。”
钱筱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看着叶满的神色。
叶满只是回答:“那东西贵重,我也是要找机会还给他的。”
“咳咳咳。”钱筱咳了几声,下意识用手捂住口鼻,离叶满远一点,随即去拿自己的杯子,灌了几口水才勉强压下去,“还不还的另说,但咱们做人吧,得知恩图报,我听说这次流感,沈先生也中招了,人还搬到北郊的四合院去养病了,我想着,
咱们和他也算是有交情,你要不代替我去探望一下。”
他病了吗?还特地搬到北郊去,病得这么严重?
钱筱什么意思叶满是明白的,而且出于私心,出于他之前的照拂,他病了她是得去看看。
叶满:“我明白了钱总,我过两天去看看。”
过两天?
过两天人都好了。
钱筱哑着嗓子挥挥手:“明日就去。”
北郊燕山下那片四合院落年代久远却保存完整。
落霜红枫树下的石桌上沏了一壶上好的乌龙茶,袅袅茶香流淌在本就浓密的晚桂里。
树下一黑一白坐着两个男子。
苏资言长品了一口茶,啧啧道:“也就能在二哥屋里才能翻出来这么正宗的茶了。”
孟砚呷一口茶,轻飘飘地说一句:“你偷偷泡他的茶喝也不怕他与你生气。”
苏资言看他一眼:“你不是喝的正欢,没你的份?”
他说完后慢悠悠地把茶杯放下:“再说了,这会子正被姑娘缠着脱不了身,哪有闲工夫管我们。
孟砚:“明明是为了躲任姨娘的聚会才慌称病的,躲得了明枪躲不了暗箭,沈家阿祖一把他生病的消息放出去,这京城里的莺莺燕燕就如过江之鲫,汹涌地就朝着这避世的四合院来了。”
孟砚听着前厅的叽叽喳喳的,叹口气。
苏资言:“你叹什么气啊,这是好事,算起来二哥也有二十七八了,顾家老三都成婚了他身边还人影都没有,二哥姥爷已经退休了,萌荫不了几年,沈家阿祖这会子想给他挑一门心事那是司马昭之心。据说这会子过来周家的这位小姐,周家独生
女,她父亲你我都见过,派别正确,又是中坚力量,还是二哥姥爷原先的学生。”
孟砚没抬眼,只是淡淡说:“算门第,也高攀了。”
苏资言笑:“那能配得上二哥如今的,昌京城里还有几个?不过是姥爷总忌惮着沈家那几个旁系子弟的势力,想让二哥把位置坐的更稳些。”
孟砚心想,苏资言从来话说不到重点上去,今儿倒是心里明朗。
两人正这头聊着呢,院落外吹来一阵风,晚桂送来清香,一阵悦耳的男声传来。
“偷我的茶,背后还说我小话,你俩当真是活腻了。”
话音刚落,穿了一身单薄黑色衬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到梨花木长桌前坐下,顺了个空杯子过来,忙不迭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品,径直喝了。
苏资言说他:“再怎么说二哥你对外也是宣称恶疾在身,穿这样单薄身子这样强健,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恶疾在身?”沈谦遇脸上虽没什么神色变化,但单边眉毛却抬了起来:“我阿祖杜撰我些什么了?”
苏资言耸耸肩:“说了流感,但你说这流感也是会传染的,这些贵门小姐也不怕自己染上,生怕来晚了你就好全咯。”
沈谦遇边听苏资言说边又喝了一口茶,他眉头微微皱起来,顿时向前盯了会杯口里的茶色,又去掀盖子开茶汤,发现过来后提高嗓音:“我在前厅焦头烂额的,你俩倒好,在院子里喝我都不舍得喝的茶。”
苏资言见被发现,有些心虚,看了看孟砚。
孟砚帮着解围:“二哥什么好东西没有,不过一壶茶,总也是要拿出来喝的,不与我们喝,难道是要和前厅那些络绎不绝的姑娘喝?”
说起那群人,沈谦遇就头疼。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又是“探病”而来的,总不能翻脸。
说完他也没再计较苏资言偷茶之事了,支在那儿的手又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苏资言见状多给自己倒了两杯茶水,故作羡慕地说:“二哥苦恼什么,那都是个顶个的美女。”
沈谦遇眉眼向下,依旧揉着自己太阳穴:“我称病不想去任明月的寿宴被阿祖识破,他就拿这事来堵我。”
孟砚给沈谦遇斟茶:“自你去年坐上这个位置起,这便是迟早的事,你要躲,也是躲不了的。”
沈谦遇停下动作,拿起倒的茶:“我又何曾要躲,也没说不要,用不着中途生出这么多事来,时不时地拉郎配地共处一室生出这许多的来往。我哪里有这么多闲情逸致与什么张小姐李小姐周旋。”
沈谦遇说起来是头疼,苏资言却不以为意:“周旋?二哥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脸上神色都懒得变化,只是表面客气,配不上周旋两个字的。
沈谦遇瞅他一眼,把苏资言面前的杯子拿走了:“表面客气也是客气。”
说罢他又生生把茶叶罐给扣上了。
“哎,我还没有喝完呢…….……”
苏资言本想把茶打包带走,这会儿喝也喝不上了,拿也拿不走了。
林营这会子又过来说道:“沈先生,外面有个姑娘,也是来探病的。”
沈谦遇眼皮都没抬:“不见。”
林营看了看坐在那儿的三个人,得到回复后也没退下,依旧在那儿杵着。
沈谦遇看他一眼:“怎么了?”
林营答到:“是小满小姐。”
苏资言趁沈谦遇和别人讲话,撬着茶叶罐头。
是她?
她怎么也过来了?
沈谦遇原先不耐的神色褪去了大半,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眉头此刻舒展了许多。
他的动作因此更为闲适自得,身体靠在椅背上,问着林营:“她有说是为了什么事过来的吗?”
林营摇摇头:“但看小满小姐手上拎着的东西,大约是为了您的病而来的。”
沈谦遇听完,手握着虚拳,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长桌对面的苏资言和孟砚猛然抬起头,一时间面面相觑。
咳嗽完,沈谦遇的嗓音顿时都低沉了许多,一瞬间宛如病色上脸:“起风了,把我的外套拿出来。”
苏资言:………………
Zil: ......
沈谦遇:“家里既然来了客人,那二位就先回吧。”
苏资言:………………
Ziel:..
苏资言心里口吐芬芳,他随即抱起心悦已久的茶罐子以泄其愤。
他人才正面朝外背朝里地要踏出院子里去,又听到沈谦遇在身后吩咐林助:
“这茶不行。”
“林助,去茶室最高一层冬青釉暗月耳玉罐里拿那支红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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