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狗男人第(2/2)页
个男孩子身上的衣裳都有些汗湿了。
她过来,三个孩子都怯生生的过来给她这个嫡母请安。
玉颜点点头,又闭了闭眼,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格格还在那里咳嗽。
她不敢咳出来,就只能那么憋着咳,那么小心翼翼地,玉颜都替她难受。
二阿哥和三阿哥都是体弱,运动一会儿就会呼吸气短,这是体能不足的表现。
今儿已经好些了,前几日还严重些。
玉颜却真是看不下去了。
胤?积威甚重,治家有规矩,他以前又低调藏事,嫡福晋也是板正性子,一府里刻板规矩,孩子在这样的重压之下,当然不得伸展。
就是李氏宋氏她们,也是不断的PUA自己,生的孩子不好,就是犯了错,对不起皇家对不起胤?,简直是被规训成了生子的机器。
玉颜她不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就怪不得她总是犯职业病了。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人人不能稍微自在一点,以后谈何兴旺发展?
抛开她自己的个人得失,从管事的战略眼光来观看,这里也不能总这样的。
“你们将大格格备用的衣裳拿来,给大格格换上。然后等汗干了后,送大格格回去。”
对着二阿哥和三阿哥这边,玉颜也是这样吩咐的。
伺候大格格二阿哥三阿哥的人一开始没动。
倒不是不敢动。他们都是宋氏还有李氏送过来的,都是贴身照顾几个孩子的人,大格格他们身上不舒服,他们当然也想让小主子们舒舒服服的。
福晋一吩咐,他们就想去办。
可主子爷在这里,主子爷不叫动,谁敢去呢?
在稻田轩,都是主子爷说了算的。前几日,他们已经吃过教训了。
玉颜见他们都看向胤?,心里也就明白了。
她直接看向胤?,目光直直望过去:“贝勒爷,我这个嫡福晋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么?”
胤?方才知道她来,心里还是高兴的。心说这可算是来了,这都好几日见不到人了。
结果人家来了也没看他,直接去管几个孩子。
胤?瞧见玉颜眼里有气,这会儿人多也说不上什么话,胤?便看向大格格那边:“福晋说话,按福晋说的去做。”
于是这里一时就忙起来了,等几个孩子收拾妥当了,给胤?还有玉颜行了礼,才叫人送回去了。
玉颜方才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胤?忙了几日,人似乎也瘦了点,黑是肯定黑了一个度的。
他本来也不是很白的那种,英俊的皇子,气度摆在那里,现在黑了一点点,也没有那种很难看的感觉。
但一看就是做活劳累了的。
他也没和农户家里干活那么穿短打,外头是长褂单衣,他潇洒的掖起来,比平日里的打扮更随性些。
只是更显身材高壮,站在那里的精神头倒是挺有活力的。
望着她的目光,是丝毫不掩饰的热切与喜悦,很高兴她过来。
玉颜一肚子气,直接就想发脾气,瞧见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忍住了:“贝勒爷把衣服换了吧。我有话要说。”
[我一骂人就停不下来。到时候怕你穿着湿衣服感冒了。我可真是,我这一肚子气还为他着想,要不要这么善良啊。]
胤?听见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玉颜听见这笑声,她忍不下去了。
“贝勒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四阿哥还小,怎么抱到我跟前养着?”
玉颜道,“这么热的天,叫李氏抱着孩子往我那里去,热着孩子哭,大人舍不得也对着哭,贝勒爷心里不高兴,就到外头折腾那害你的人去,别在府里折腾人!”
眼下人都退尽了,屋里只有胤?和玉颜身边伺候的人。
苏培盛一听,心里就哎哟一声。福晋这是生了大气了。
这么些年了,福晋可从没有这样和主子爷说过话了。
这话带着气,也很是不客气,主子爷听了怕不是也要生气的,两位主子该不会要吵起来吧?
这本来福晋就好几日不见主子爷了,主子爷每天去每天被拒,主子爷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未必痛快。要是吵起来可怎么办呢?
苏培盛愁死了。
跟福晋身边的小红偶尔对上目光,得,也是一个一同发愁的。
[就弘时一个还好好的。本来你这前头几个孩子都是活不下来了的,现在既然病歪歪的活着,就别折腾了。]
[锻炼孩子一开始哪能这么猛的?总是要先指定循序渐进的计划,慢慢将体质提升了,再来说体能。现在么,我说句不好听的,你阿玛还有你,现在简直是想把他们弄死!]
玉颜心里的话又快又急。而且十分直白,胤?却一直听得眼眸微亮。
她性子这么泼辣。可见之前还是收敛了。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的。
[爱新觉罗?胤?。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啊。说到弘时这个健康孩子。那就更得从现在好好教育了。要不然以后他长大以后被人引导背刺你。他向着外人,向着和你争夺皇位的胤?,这孩子也是倒霉催的,被你赶去做了老八的儿子。所以说啊,你要
好好盘算一下你孩子的教育问题!]
[不要管生不管养。也不要瞎养。]
胤?想起李氏所生的,现在还只有一岁多的弘时。
那孩子现在小,看不出个什么来,但是先前在皇父面前的表现也并不出彩,胤?瞧着,资质有些平庸,也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
现在听福晋所说,以后还是个糊涂耳根子软的?听了别人的教唆对自己阿玛不利?
不过现在胤?没功夫计较弘时的事。弘时还小,究竟怎么样,养起来再说。
他的这几个孩子,看来要真正养大,还是要颇费一番功夫的。
胤?瞧着玉颜这一路过来,额上也有细汗,一来了就生气,这对身体可不好。
胤?就去牵玉颜的手,奈何福晋不给他牵,自己去气鼓鼓的坐下了。
胤?就笑了,将手边未动的绿豆汤送上去,温声道:“福晋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玉颜深吸一口气,也对,生气伤身,她要慢慢平静下来。
可是看见递到跟前的绿豆汤,不行,还是很生气。
她冷着脸道:“绿豆寒凉。贝勒爷有心,但是我喝不了。”
胤?立刻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十分利索的端了温水来。
胤?又将温水递过来,好脾气的送到玉颜跟前:“这个不凉。福晋尝一尝,缓一缓精神再说话。”
玉颜瞧他,他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脸上挂着汗珠子,却还望着她笑,好像看着还挺高兴的。
玉颜不亏待自己,接过温水来喝了几口,觉得冒烟的嗓子眼舒坦多了,这会儿也过来一口气,就望着胤?道:“贝勒爷是在嘲笑我?”
胤?忙道:“绝无此意。”
玉颜追问:“那贝勒爷是什么意思?”
她都气成这样了,他还在那笑,有什么好笑的。
苏培盛紧张关注着局势,生怕主子爷和福晋吵起来,自己急出一身汗来,却见主子爷一点儿都不生气,还十分好脾气的和福晋说话。
福晋也像是缓和下来了。
苏培盛这心里头才松了一口气。
他记起自己的差事,见主子爷身上的衣裳都汗湿了,肯定是不能就穿着这个跟福晋说话的。
福晋往常瞧见了一定会让主子爷更衣,这会儿跟主子爷生气,那他们做奴才的就更要照顾好主子爷了。
苏培盛忙让人拿了衣裳来更换。
自己福晋都气成这样了,胤?人都还没哄好,也不愿意丢下福晋拿着衣裳去屏风后头换。
再说不当着福晋的面换衣裳,有些需要福晋看见的东西不就看不见了么?
胤?一个眼色,脱衣裳的时候,苏培盛就领着人忙不迭的退出去候着了。
片刻功夫,屋里就只剩下胤?和玉颜在。
胤?含笑慢吞吞的换医生,悠悠道:“若不是爷那样说,福晋怎么肯过来瞧一眼呢?这都有五天了吧,福晋拒了爷五天了。"
五天都说累,早早的就关了门熄了灯,叫小红在外头守着,拦着他说自个儿睡了不许他进去。
胤?又能怎么办呢?胤?又不能真的闯进去,只好用此计策。
福晋这么一直躲着不见他怎么成呢?
他总得让福晋知道他不是那样的心思。不然两个人就真的生疏下去了。难道还能一辈子这样躲着?
胤?的话其实并不是叫李氏立刻将弘时送到福晋那里养着。
他就说李氏养二格格二阿哥三阿哥辛苦,是不是把弘时送到福晋那里养些时日,缓一缓再说。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知道福晋不会乐意,等着福晋来寻他。他再收回这话就是了。
谁知道李氏倒是有些心思的,直接大喇喇的抱着孩子去了。这么相逼,福晋当然生他的气了。
但效果也很好,福晋直接就寻他兴师问罪来了。
胤?其实也知道这主意损得很。
他当年那么小,就被从额娘身边送到了佟佳皇后身边,佟佳皇后待他是极好的,但养母不是生母的处境与困境,成长过程种会经历什么,胤?都知道。
但他就是这么说了。挑动了福晋与李氏的情绪。福晋闭门不见,这是最快能让福晋自己找过来的办法。
尽管不是真的要这样。
玉颜很快反应过来:“贝勒爷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这个男人就更可恨了!怎么能这样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
“对。故意的。”
挨骂了的胤?也不知道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但是现在瞧见福晋杏眼圆睁,水亮亮的眼睛里头都是对他的怒意与指责,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好像不停的在骂他。
胤?觉得心里很舒服。完全不像之前几天见不到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哪怕是被骂,也比被躲着不见面强多了。
胤?深深地望着玉颜,“我要是不这样,你怎么愿意来我这里和我说话?”
“福晋都冷落我好几天了。”
他还挺委屈的。
[狗男人还挺诚实。不对,这不是重点。这狗男人他不老实。]
胤?扬声说了几句,告诉苏培盛去传话,说弘时还小,不宜离开亲额娘的身边,不必抱到福晋那里了。
外头苏培盛答应一声,连忙安排人去办了。
玉颜这会儿也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注意力不再被李氏那件事所牵动,就注意到胤?的衣服竟然还没有换完。
他换衣服就跟在放慢动作似的。
打底的裤子是套上了,可那布料十分柔软,贴在他的身上,贴身的衣裳,穿了跟没穿似的。
里衣就那么松垮垮的披在肩上,带子都没系,露出大片的胸膛,甚至他动一动,还能看见肩背上的大片皮肉。
肩背上的大片晒痕吸引了玉颜的目光。
那一看就是长时间晒出来的。
胤?这几天都在稻田轩这边奋斗。
都已经晒伤了。如果不好好处理,这层皮肉就别想要了。回头一定就晒脱了。
玉颜忍不住皱了眉头,苏培盛怎么没照顾好?
转念又想,这男人犟的很,怕是苏培盛也劝不住的。
胤?早瞧见玉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了。机不可失。
一个冰凉的小瓷瓶被送到了玉颜的手上。
胤?撩起衣衫,背对着玉颜在她面前坐下:“这几日晒伤了。苏培盛不在,劳福晋给我上药。”
距离近了看,那晒痕确实很厉害,上药能稍微缓解一些,但若是继续晒下去的话,这层皮肉还是没法要了。
玉颜这下真的没脾气了。
从她将胤?拒之门外这几天,胤?也没怎么去他的屋子那边办公,成天都在这稻田轩里干活。
宋氏李氏虽然过来,基本上忙得也都是几个孩子的事。与胤?只是寻常接触,没什么|味。胤?也没有给她们接近的机会。
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因为她有小红。
胤?这几日都睡在这里。就在他们现在待的这间屋子里起居。
堂堂贝勒爷,也不是在皇上跟前失宠了,府里也绝对不是缺银子,他居然在这里置办的是一张硬板床。
宽倒是挺宽的,但这不可能睡得舒服。
随身的东西没几样,这屋子里的东西一览无余,简单,或者说简陋的像是庄户上人家住的房间。
甚至人家庄头都不住这样的屋子。
玉颜现在知道这男人的套路了。
她给他擦药的动作轻轻柔柔的,说话的语气就没那么客气了。
“贝勒爷是不是故意的?”
既然故意引她过来,肯定能故意让她看见这些,故意让她擦药,故意招惹她心疼,让她心软。
上药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动。
胤?转了转身子,侧着望过来,目光幽深似海,却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福晋觉得呢?”
这么动作其实有点疼,但胤?不在乎。
如果这些晒伤晒痕能博得福晋哪怕一点点的心疼和心软,胤?觉得再伤的重点儿都可以。
要是福晋知道他心里是这样的想法,又要骂他狗男人了。
“贝勒爷这是对皇上孝顺,孝心虔诚可以感动天地,但不该只有我看见。”
“福晋这几日,为什么躲着我?”
短暂无声后,两个人同时说话。
玉颜对上胤?的目光,他眉眼弯弯,和气地问她。
玉颜的心忽然在蝉鸣声声中静了下来。
外头的阳光灿烂到喧嚣,望着胤?的眉眼,与他对视着,她散发着深幽药味的指尖在他的背上轻轻蜷缩了一下。
她说:“我怕你要和我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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