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第(2/2)页
她低垂着眸,静默几秒说:“太多记不清了。”
“经验很丰富。”梁宗铭说,“可惜我一次都没有。”
应季雨仍旧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对于年轻的投资者,您有什么建议给他们?”
梁宗铭说:“投资重要的不是进场,设定合理的止损点,有计划退出。”
应季雨一字没差把他的话写在文稿里,一直到晚上六点半才结束工作。
梁宗铭接受完采访就接了电话从公司离开了。
这个点公司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合上电脑下楼,看到室友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问她在不在家,她忘记拿钥匙了。
就算是过年这两年室友白瑶都没回来,应季雨还以为她回家了。
【我刚下班,你开门了吗?】
【开了开了,那个我男朋友今天晚上要跟我住一晚。】
应季雨瞬间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公司楼下路边,冷冽的风吹的耳朵泛红。
房间玻璃窗还挺隔音,但卧室跟卧室就隔着一堵墙隔音效果极差,在卧室的说话声能听得一清二楚。
对面大概从间隔的时间中看出了她的犹豫跟拒绝,又发来一条。
【就这一天,你今天可以去朋友那儿住一下吗?拜托拜托,他不太习惯去酒店......】
应季雨沉了口气,回了个好字。
平常室友不常在的原因,水电费都是应季雨占便宜,很多时候她都想要多分摊一些,但对方说了不用之后每个月就直接跟她说让她付多少,应季雨知道对方大概不在乎这点。
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好该有的距离更好。
她低着头站在路边搜索附近的酒店,市中心酒店价格都要五百往上一晚。
筛选了半天,还没选好在酒店下方看到购买/春山寺的门票,明天有新年活动只要六十块。
她顺手点进去买了一张明天的门票想去还愿。
即便她的工作并不是求来的。
不知道是步入社会太久还是逐渐成熟,反倒是相信一些灵运的事了。
就算求个心安。
刚买完,面前就停了一辆车,应季雨下意识以为是出租车,招了招手拉开车门,才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梁宗铭,还没做出反应,耳畔传来车门上锁的“啪嗒”声响。
她不太认识迈巴赫,更何况站在车侧方看不到车标跟车牌。
“刚下班吗?”
漆口仄的车内,坐进来的一瞬间仿佛被密不透风的黑布裹住。
应季雨没吭声。
她还是警惕性太低才会误上了别人的车。
车缓慢涌入人流,应季雨才说话:“放我下来。”
梁宗铭手肘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说:“送你回去?”
“你还知道我住在哪。”
梁宗铭就冲着后视镜笑了声:“我这样的混蛋,不折手段想知道不挺容易的么。
应季雨深沉了口气:“我不回去,你放我下来,我定了酒店。”
“被赶出来了?”梁宗铭。
随后车头被调转,梁宗铭给贺知周的助理打了个电话,问他贺知周在不在家。
“在。”
助理的声音欲言又止:“少爷你要回去吗?”
“怎么了?”
助理犹豫了几秒,梁宗铭意识到什么,说了句“知道了”撂了电话。
开车去了半岛酒店,位于江城外滩附近,距离她公司一刻钟的距离。
领着人给前台开了房,跟她一同上了楼。
梁宗铭并没有打算在这儿睡,他还有工作要忙,在江城呆的太久,朱诚给他买了晚上十点飞纽约的机票,中间还要在伦敦中转参加一个招标。
门卡插入酒店房门,灯光亮起。
身后的门被关上。
梁宗铭走进客厅倒了杯水。
距离他去机场还要几个小时,就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回消息。
回复完没听到旁边的动静,侧目一抬眼,倏然看到衣服重重地齐齐堆在脚踝。
他一时之间盯着她的身体没反应,即便室内开着空调,但空气还是冷的,刺着她被灯光照得莹白如玉的皮肤。
她的身材确实很好,个头够高,比例也漂亮,连胸型都挺得很自然像是在送人嘴里。
梁宗铭瞬间有了抬旗的姿态,脑袋嗡声作响。
视线往上,跟她的眼睛对上。
“干什么?”
应季雨缩着身子,双腿都有些发颤,但还是站在刺目的灯光下,站在被暴露无遗的目光里纹丝不动。
“你不就是想要吗?是不是今天之后你就能不要参与我的生活了。”
梁宗铭没吭声,捞起沙发上的毛毯,步伐平稳走过去,整个包裹住人,声音沙哑落下:“去洗澡。”
一瞬间,应季雨眼睛有些红。
她转身往卧室的浴室走,滚烫的水把皮肤冲的泛红,一遍一遍擦着身体,热气把脸颊都熏得通红。
赤着脚从浴室走出来,床上扔着一件白色的吊带长裙睡衣,很简单的没有什么装饰,只有后背裸露很多,只有两根带子衔接着。
她抿着唇走过去穿上,刚穿好,门就被推开了。
梁宗铭拿出手机,朝她说:“手机给我拉回来。”
应季雨就拿过手机,在他的视线下把他的微信发出来了。
卧室的窗帘紧闭着,梁宗铭本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关上灯,卧室就只剩下窗头的小灯还有一直盖了透明灯罩的香薰蜡烛默默燃着。
宗铭径直走过去,没看她,掀开被子躺下。
梁
“过来我抱着。"
应季雨站在原地做了一秒,随后抬起步子走过去。
走过去躺下的一瞬间就被他捞进了怀里。
他身上滚烫,双臂都环着她的腰,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能感觉到肌肉有力的线条,几乎被困在他怀里,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
陌生感侵袭着全身,她甚至不敢放松呼吸,只是绷紧着,呼吸速率变慢,整个人都没办法放松。
卧室里很安静,应季雨努力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模糊透进来的那一点点光。
身后松开了手,一瞬间彻底跟她划开距离。
“明天我跟你一起。”
应季雨没吭声,闭上眼,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大概能知道她这个身份证下的所有动向。
睡不着,她不太能习惯跟陌生人在同一个空间同一张床上,闭上眼很久脑袋却更活跃了,睁开眼的一瞬间又听到梁宗铭口气不太好说:
“睡不着就做,做睡着就舒服了。”
应季雨没说话,只是说:“我渴了。”
空气沉寂下来,过了两秒,梁宗铭下床去客厅吧台给她倒了杯水,是凉的,又坐在电热水壶前,抽了根登喜路咬在嘴巴里,捏着打火机点燃用力抽了下,烟过肺又从唇角溢出,一张冷硬的脸隐藏在黑暗里没有情绪起伏,只有指尖的火猩红燃
着,烟灰下落。
烧好水那根烟被用力碾灭在烟灰缸里。
倒了一杯,又兑了凉水,自己尝了口才拿进去。
应季雨接过喝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梁宗铭刚才睡着了,他有些起床气。
她没说话,喝完那杯水,把纸杯放在旁边床头柜上。
还没躺下,又被抓着胳膊起身,听到他漆黑着眸面无表情说:“睡不着了,别睡了。”
应季雨就没吭声。
才凌晨三点。
“梁宗铭。”
她叫了声,声音带着没睡醒又疲乏时的沙哑,低低的荡入寂静黑夜。
梁宗铭倏然看向她。
他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从知道是他是梁宗铭之后,应季雨嘴巴里从来都是一口一个贺总的叫,把他跟以前那个人区分的很清。
“干什么。”
应季雨眼眸清明,坐起身身子往前低伏着,露出晦暗不明的浑,圆。
手掌在绵软的床被上,那双眼睛即便在黑夜里也漂亮的过分,直直地看着他,微仰着头,饱满又漂亮的唇带着薄荷的味道递在眼前。
梁宗铭低垂着眸,目光盯着他这张脸,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感觉空气都是滚烫撕扯着的。
鼻息声交织,道不明分不清,只要稍稍低下头,就能浅尝那份柔,软,像是车厘子的甜汁。正要追求原始的欲,念吻下去,又被她躲开。
一瞬间醒神。
梁宗铭看着她,目光注意到床头的灯光坠入她的眼睛里,那目光中带着的些许居高临下的厌恶。
仿佛在唾弃他的欲望。
梁
宗铭不偏不倚看着她那张脸,从嘴角溢出一丝笑。
“应季雨,你手上的纹身哪来的。”
“我不知道,原来你高中这么喜欢我。”
说完,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有些发麻,带着火辣辣的刺痛感。
梁宗铭偏着头,舌尖抵着腮帮,又看了她一眼,下了床去了另一间客卧。
应季雨坐在床上,手掌还发着麻,她死死攥紧手,眼睛通红着,呼吸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开始后悔遇上他,宁可在那个除夕烟花夜,用瓷片留下很重的疤,也不想此时是洗掉的如同烙印一般的纹身印记。
第二天一早梁宗铭就醒了,因临时取消了回曼哈顿的计划,开了个早会。
一
整晚他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酒店送来了早餐,应季雨洗漱完吃了两口,他就坐在对面,没什么胃口,也跟着尝了她吃的那两样。
开车去的春山寺,车程一个半小时,路途中她倒是没什么反应了,甚至于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漠然的,呆滞的,像是失了魂的木头人。
春山寺以四月份绽放的樱花出名,庄严肃穆,香火鼎盛,黄色外墙很显清净。
进来上香祈求的人也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买手串的店内会传出些许细碎对话声。
应季雨上次独自来时买了一串十八子跟红朱砂,至今还佩戴在手腕处。
她领了香去了殿堂内跪拜祈求,身后梁宗铭就穿着件黑风衣,单手揣着兜,倚靠着门犯困,抬起眼皮看见她跪在蒲团上,直着腰板那么虔诚的样子,梁宗铭就很想知道她在求什么。
求他不是更快么。
旁边还有一个穿得褴褛的女人跟一个满脸疲惫的年轻男人,拜了大概有七次,又崩溃到掉着眼泪从口袋中掏出皱巴巴的钱往前面功德箱里放。
好奇抬眼看着面前金镀的大佛,看不清旁边祈愿牌上的字,不知道在拜的什么。
梁宗铭意兴索然地从寺庙离开了,寺庙不走回头路,出了门,坐在豪车内看着窗外人群来来往往。
昨晚下了一夜雨,路旁樱花树湿漉漉的树叶坠在迈巴赫的车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