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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站在了最旁边,同事站在中间,瞅着应季雨的表情:“笑啊,一起喊茄子,我的相纸二十块一张呢!”
    那张拍立得的照片最后给了梁宗铭,路人大概不太会用富士,成像不太好看。
    第二天一早就从日本飞回了江城的飞机上。
    应季雨绷着脸皱紧眉,翻出手机想发微信给他,点开了那个德牧头像的聊天框,手指在输入框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吭声。
    或是碰巧,或是故意的偶遇,但在之后很久都没见过。
    那大概真的就是偶遇了。
    梁宗铭收到了一条视频,来自一个陌生的账号,发到了助理的工作邮箱中。
    消息是在一周前发的,工作太忙,即便是工作邮箱也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私人消息,于是被自动筛选掉了以至于现在才看到。
    朱诚收到后就找人追踪了账号来源,是杞县的那家烧烤店,当初应季雨出事的那家,那时县城的监控并不发达,小偷肆无忌惮,所以有不少店里都偷偷安装了摄像头。
    老板没敢拿出来,他不想惹事,警察问时,老婆不知道他刚安装了,说了没有安,他也索性没说话默认。
    当时他就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只有一个妈,还有个后爸,没什么背景一看就好欺负好惹,但那几个混混可是街上出了名的恶名昭彰,谁都不想让自己店平白遭受什么。
    大概是案子上了新闻,才偷偷想要拿出来视频当做佐证,可惜已经没用了。
    梁宗铭就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的视频看。
    当时的应季雨十八岁,身上还穿着蓝白的宽大校服,背着书包扎着高马尾,脸颊稚嫩青雉,眉目干净眼眸透亮。
    隐形摄像头并不能拍摄出来声音。
    她站在房间里快速反应过来想跑时,被黄毛一把拽住几乎是踹到了墙上,能从她身体反弹的那一瞬间看出砸的很疼,额头破开往下流血。
    她眼神里染上恐惧,蜷缩着全身发抖,盯着房间里的男生看。
    沈南泽嗓音在旁边想起,想要去抽走他的手机。梁宗铭扣着手机的手背的青筋全部显形,下一秒就要爆裂而出。
    “不想看就别看了。”
    他躲开了一下,硬生生看完的,抬起头时眼睛通红着,眼白处全都是红血丝。
    “他死了吗?”
    沈南泽张了张唇,沉了口气才说:“无期,你不是知道么。”
    “他能出来吗?”
    沈南泽被他此时的语气听得心里都一股凉气,还从来没见到梁宗铭这样过,平静又透着股收不住的阴狠狰狞。
    “你......别发疯,放心吧,他在牢里不会好过。”
    “参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梁宗铭合上手机,手指紧紧攥着,手掌心里泛着红,挤压的手心都快捏碎了。
    他扔掉手机,站起身,攒着眉眼间的暴戾,“陪我打会儿拳。
    沈南泽忙不迭地跟上,忙给助理发消息叫几个专业拳击手过来。
    他又不是想找死。
    拳击场传来肉搏的声响,那声音听的沈南泽都不敢睁开眼往那边看。
    梁宗铭跟不要命似的发泄,像是当年刚去美国留学那会,似乎想要自己的人生就停在纸醉金迷当中,什么刺激玩什么,什么最能发泄玩什么。
    那时候团体里不缺乏有几个坏的,给他送了好东西过去。
    他刚出车祸从医院出来,朋友给他接风洗尘。
    他当时正醉着,坐在包厢的最边缘,盯着桌面那包东西,声音润哑又懒散,人跟没骨头似的,带着醉酒后的撩人,忽然喃声说了句:“她说让我别学坏。”
    说他跟别人不一样。
    当时梁宗铭就没懂哪不一样了,明明是一样的,他一个学习不好被整天拉着玩,被父母抛弃没人真的会爱的混混,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就她真的把他当好人。
    “卧槽谁啊。”
    “你这人还有喜欢的女孩呢?什么神人把你拿下。”
    沈南泽把东西冲马桶里了,骂着那几个带东西的朋友:“别他妈乱搞啊。”
    第二天他就去了公司开始上班,没再去过酒吧也没再跟那群人玩过,身边朋友也就剩下了个沈南泽。
    如果不是沈南泽那句话,或许他也不会有这么个朋友。
    脱掉手套从拳击场下来,梁宗铭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浑身都泛着红。
    沈南泽侧头瞅着他,又有些费解问:“我真不明白了,你喜欢她什么?”
    沈南泽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女生,除了漂亮,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
    没相处过,也只能以貌取人。
    “她对我好。”梁宗倏然说。
    黑发被汗水浸湿,脖颈的热汗顺着往胸口留,衣服湿透了,浑身上下透着股野性的张力,说这句话时却平静到不像是他日常里给人的冷漠无情。
    沈南泽依然沉默。
    梁宗铭嗓音沙哑,眼底一片淡淡的阴影,目光有些散焦。
    “我高中离开的时候以为没什么的,大家不都是那样吗。”
    即便后来闲暇之余偶尔会回想,但会回忆很正常,更何况应季雨对他来说不一样,他奶奶去世那天是她陪着他熬过去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跟着不想活了。
    他回国后看到她过得不好,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
    她那样善良又明媚的女孩,应该站在世界的顶端,挑选她喜欢的生活,亦或是果断地挣脱开家庭或者其他的束缚,潇洒又幸福地上班谈恋爱。
    他不允许她生活是那样子的,更何况加重她苦难的那个人还是他。
    如果那天他没有离开,她就不会误以为烧烤店是他在,没有跟她认识也不会被卓宇找上麻烦,她耳朵不会受伤,大学也不用做那么多兼职来还债凑学费跟生活费。
    他接受不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以为她会过得很好的。
    “她讨厌我,不对,应该挺恨我吧。”梁宗铭松了口气似的,笑的有些无力,从旁边地上捡起来烟盒捻出来一根。
    所以试图把她锁在身边。这是他一贯的处事方法。
    嘴唇叼着烟,深吸一口,喉结上下涌动,再缓慢呼出来。
    烟雾模糊了那双略显轻浮的眼。
    她说对了,他太过自私也太不尊重人,在那样的环境里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一味的想要补偿,甚至贪心的想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沈南泽绷紧呼吸,没敢说话,他清晰看到梁宗铭说完那几个字,低垂下头就红了眼。
    雾城下了第一场雪那天应季雨回了趟夏河。
    姥爷住院,叶韵说病的很严重,让她回来一趟,大概是熬不过这场雪了。
    连忙买了车票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便回去了。
    去了县城医院陪床,中午又去给姥姥跟叶韵买了饭。
    踩着雪急忙买了午餐回去,坐在床边听叶韵跟姥姥说话。
    “王谦他公司还在忙,等明天再过来,哥怎么没来?”
    姥姥就说:“他前几个月就去外地了,也还没赶回来呢,你弟弟倒是在这边厂里上班,等晚上让他过来照顾。”
    叶韵就点了点头,又说:“妈你休息会儿吧,我来照顾。”
    姥姥就说:“行,我回去把房间收拾一下。”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应季雨忽然说:“不用了,我定了酒店,就在医院旁边。”
    姥姥脚步顿住没吭声,倒是正在削水果的叶韵说:“住什么酒店啊?姥姥家又没人,你小舅住在厂里,我们俩睡一个房间,也好久没跟你一起睡了。”
    姥姥也跟着符合:“对啊,在家住吧,等过两天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姥爷在医院住了一周,几个孩子轮流照顾的。
    小舅倒是除了医院都没回过家。
    叶韵跟应季雨睡在那个房间,家里静悄悄的。
    室内开了空调,她躺在床上不太能睡着,大概是不太能习惯环境,翻来覆去。
    叶韵听到她翻身,才轻声说:“睡不着?”
    “嗯。”应季雨说。
    “你睡吧,我起来烧点水喝,要喝吗?”
    “不喝了。”叶韵白天累得太狠,迷迷糊糊说。
    应季雨去了客厅,烧着水,裹着厚重的棉袄,盯着客厅的门看,随后走出门看向楼梯道。
    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过道上方亮着模糊的灯光,她走到窗户口,窗外漆黑又寂静,夏河几年都不下一次的雪今年正在频繁静静降落。
    小区楼房临街,车辆来来往往。
    人行道那颗梧桐树下正坐在路边抽烟的男人,短茬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棉袄,坐姿玩世不恭,他弓着肩,脑袋埋进臂弯中间,路灯拓在他背上,一口一口抽着那根烟。
    路边停了辆黑色跑车,车顶的雪积了挺厚了。
    看了不到一分钟,那个模糊的男人抬了下头,灭了烟走进了车里,把车开走了。
    车从视线中驶离,那一瞬间,看着仍旧奔流不息的街道,应季雨感觉是自己花了眼。
    关上窗户,进了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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