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2/2)页
悔不后悔……若不是那样你怎么能够留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你恨我那又如何?你恨我——可心里也总算是有了我那时我快活得很想着慢慢的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后来我们3个有多好……可你用自己的命来逼我放手我能怎么办?宛琬宛琬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不能再没有你了我后悔了怎么办?我后悔了我要你我要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一行清泪滑过眼角允禵双目紧阖绝望低泣。
朦胧中她一颦一笑历历在目唇角含笑眉梢轻皱一个个影像霸道的疯狂的执拗的坚韧的冲入将他心里面所有空间全部占据满满的只留下她一个!可笑吧——险山恶水边疆他以为自己横刀立马早已练就死生不惧到头来面对着她却如此胆怯懦弱。好笑吧——戎马生涯一生功名到头来空怀凌云之志空负满腔柔情放手后悔懦弱勇敢……宛琬宛琬——从来都只是为她。
下雪了天黑黑的有些冷允禵不禁抱紧双臂。前方隐隐约约似有光亮眯细了眼瞧原是有人举着灯笼。眼前弯弯曲曲有条道路。环顾四周探指不见他不由自主踏着那条小道向着前方唯一光亮处行去。突地一阵狂风袭来风沙蒙灰了他的眼他手忙脚乱抹袖遮挡前方哪还见人影?心一急一脚踏出脚底突然陷落身体直直坠下……
“啊!”允禵伸手乱抓霍然坐起身来垂喘着粗气。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又像只刚刚躺了一会他只觉四肢酸痛无比。
烟玉起身关切道:“爷是不是做噩梦了?梦都是相反的做不得数。”
允禵这才看见身边女子云鬓松散酥胸半裸漆黑浓眉紧紧蹙起他完全想不起生了些什么。如火烧身允禵暗叫糟糕若是叫宛琬知道她定然不高兴他猛掀被褥起身下地方醒悟如今宛琬又怎会在意他与谁在一起?也许还巴不得心一点点冷下手却还是推开正欲伺候他着衫的烟玉自顾穿上外袍扔下银票没再看一眼的夺门而去。
允禵走出院子自己原来已待了很久院外积雪埋过靴背白花花的有些晃眼。四下静极了天地如此辽阔他却如此孤独。他眯起眼睛吸了口寒冷的空气。不禁又抬望天点点疏星中浮现出她清丽却冷漠的容颜他的心底似有两股背道而驰的力量各自拼命拉扯着他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允禵摇摔去胡思不不他不能再想了。
十四贝勒府。
福晋梳洗罢便回厢房歇息上了床两眼睁睁却是睡不着心莫名慌慌乱跳。“彩儿爷有没有回来?”
彩儿忙披衣起身回道:“主子戌半叫人去瞧了说是还没回呢。”
“那你出去叫人预备下我要过去瞧瞧。”
彩儿唤小丫鬟们入内伏侍起身出去吩咐几句。入内见福晋已着好衣便道:“主子外面还下着雪天阴着呢还是再加套毛毡的吧。”
福晋点点头随即有人上前替她换了衣衫。彩儿手搭着件雀毛大氅替她披上身。
“少些人就你和嬷嬷跟着便行。”福晋道。
“是。”彩儿应了便随之走出去走至厅前唤了嬷嬷打开青绸油伞出了厅堂。
外面已有小厮们停轿伺候着。彩儿携了福晋坐上嬷嬷放下轿帘方命小厮们抬起由后廊往西而去。
自允禵回京后他便一直留宿在凤鸣居旁书斋那。
轿子直至仪门前方停下彩儿先下扶出福晋进入院中才入正室早有书僮丫鬟迎上。
福晋随问了几句便命人出去独自在外书房中等着。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突然听见声响她抬头一看进来的果然是允禵面色似乎有些憔悴。
福晋站起身来“爷你怎么才回来?”她见允禵面色苍白于是上前扶住他隐约间闻到他身上传来酒气。“你喝酒了?”
允禵摇头强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似没注意到她是深夜等候在此便轻推开她进了里间暖阁关上房门。
留下福晋一人伫立原地。
允禵掩上房门后将背依靠在门上不知是一路跑得太疾还是酒的缘故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连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半响也不点灯他摸黑走去躺上了床榻眼睁睁地望着帐顶沉淀下去的绝望、羞辱、伤心、懊悔等等情绪又齐齐涌上心头。
黑暗中往事一幕幕重闪眼帘美好记忆不过是瞬间。只是长长十多年岁月他已用尽生命中所有力气爱恨痴狂到头来难道终是要化成灰随风而去?不甘啊!一切可还有转圜馀地?!
风雪簌簌扑拍窗棂。允禵躺在黑暗中聆听着声响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觉得冷得厉害便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冷还是冷得厉害。明日待明日太阳升起时可会暖些?迷迷糊糊中他昏昏入睡。
静夜中福晋推门而入。
允禵双目紧阖唇瓣摩擦苦恼地言语着:“有什么了不起你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我要忘了你忘了你……怎么你又回来了?不不你怎么会来一定是做梦。”
福晋双唇陡地抿紧那闷痛的气息再度充斥胸臆间教她找不到出处宣泄。
“宛琬宛琬……我是在做梦一定是你走吧别再来我梦里别再折磨我……”他双眼紧闭眉间有着浓浓皱痕。
听到他近乎恳求的哀唤她心口悸痛脚下踉跄伸手扶墙。
“宛琬你不要走不要走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他眉宇渐渐舒缓如沐春风般轻柔喃语“琬琬……”
福晋神思恍惚地走出寝室候在外边的嬷嬷赶紧上前搀扶住她。“没事爷房里也不让人跟着我瞧一眼也就放心了。”福晋微笑着。
一行人跨进后院供门福晋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望了望围墙外一角天空。残月如勾昼夜交界之时冷得刺骨她胸中那股抑郁的酸涩渐渐扩散开来。
“主子夜风刺骨还是回房吧。”彩儿小声劝道。
福晋轻轻“嗯”了声转身朝里走去。
彩儿见她脸色煞是青白也不知是冻着还是伤怀自是不敢言语小心伺候着她卸妆宽衣。待福晋盥洗毕上床歇下彩儿放下绡帘才欲移灯便听见她隔帘轻问。
“彩儿你说一个人做梦时老是喊另一个人的名字这是为了啥?是爱那个人还是恨那个人?”
彩儿一愣几疑是否幻听迟钝了下才道:“要是他说时的表情不是咬牙切齿那多半就是爱了。”
福晋面色一阵煞白咬着嘴唇半响不语。
“原来那多半是爱。”她阖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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