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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天大的事第(2/2)页
墙外,低声道:“那回军屯的大人们如今还在外头等着呢。”
    老朱头满面诧异,正思忖中,阿弦从内出来,高建又将来意说明,从腰间搭绊里掏出一封信:“刺史大人亲自叫我送来,还说要让你小心留意这差事。”
    阿弦皱眉间,外头传来两声马嘶,又是玄影的叫声。
    老朱头忙走出去把玄影叫出,歪头打量的时候,果然见几个军汉,雄眉怒眼地骑在马上,架势非凡。
    老朱头吓了一跳,忙窜回来紧紧地拉住阿弦:“这差事不能去,我看那几个人不是好的,看这模样,不像是来请人,倒像是来抢人的。”
    高建哑然失笑:“伯伯,您怎么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老朱头眦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高建只得低头,把嘴藏进衣领里,眼睛却逡着阿弦。
    阿弦看看高建,又往外看了眼:“既然是袁大人亲自吩咐的,我还得去一趟。”
    老朱头急得又要说,阿弦在他手腕上一搭:“如果袁大人真想害我,只要他一句话而已,又何必再惊动军屯的人?何况我知道袁大人不是那等恶人,您放心。”
    老朱头满面失望跟无奈:“可是……”
    高建看出他的担忧,忙陪笑开解:“其实阿弦去倒也使得,这军屯里的好东西最多,若是那边的大人看阿弦差事办得好,一高兴,赏些什么东西下来,岂不是好?”
    老朱头啐道:“不开眼的小子,赏你什么?几个鸭蛋?”
    高建哈哈笑道:“那也成啊,我正馋着呢!”
    阿弦见已经妥了,便入内更换衣裳。这边高建道:“不瞒您老人家说,其实我也还想跟着去呢,只是刺史大人说只要阿弦一个人,我是想求还求不得呢。”
    高建以为这是美差,故而说了安慰老朱头,谁知老朱头听了这话,脸上越发阴云密布。
    外头的军官已等得不耐烦,若不是雷副将吩咐要好生相待,早就发起脾气了。如今见阿弦换了公服露面,才各自松了口气,缓和面色。
    其中一人将一匹高头军马牵了过来,请阿弦上马。阿弦呆了呆,原来这小县城内马儿虽有,她却从来没骑过,如今见了,不免打怵。
    可这会儿再要退缩,却已晚了。然那马儿生得威武雄壮,阿弦心里有些畏惧,又有些喜欢,不由探手过去,试着摸了摸它的脖颈。
    手掌心擦过马匹健硕的肌体,就在一刹那,阿弦的眼前响起风呼雪啸的声响,无数的雪片子迎面拍来,打的她满面生疼。
    等她能勉强睁眼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在马上,前方是一条有些狭窄的长路。
    风迷马嘶,雪乱人眼,马儿也仿佛察觉不祥,不时地扭头摆尾,发出躁动呜鸣。
    摇摇欲坠,阿弦拼命地想要控制马儿。
    路边儿的雪被风吹得堆积起来,马蹄踩入的瞬间,厚厚地雪中忽然探出一只枯瘦修长的手。
    马儿受惊,猛地窜起。
    阿弦猝不及防,身形腾空而起,她大叫一声,从马背上跌入路边儿深深沟壑。
    面汤里调有山药,极易入喉且滋补。
    小典的精神总算又恢复了几分,却仍未完全脱离险境。
    阿弦想到他方才所说的梦话,心里也仍有许多疑惑,却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开口询问。
    小典却好像不记得了自己方才的梦话,歪头望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那位大人……真的是个好官吗?”
    阿弦沉默了会儿:“我觉着他跟别的官不一样。”
    小典轻声说:“我相信你。”
    他说相信阿弦,却并未说相信袁恕己。阿弦道:“你是如何落入井内的?”
    小典目光晃乱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我记得的,只是被他们捉回去。”
    随着这句话,阿弦看见受伤的小典被粗鲁地拖曳过草丛,枯草上留下零星鲜血。
    阿弦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典:“你自寻死路,去了地下,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法子。”
    下一刻,眼前天晕地旋,阿弦被那种极真的坠落感所迷惑,摇摇欲坠,伸手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身形。
    手好似也折了,无法动弹,她看见少年试图呼救,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无法出声,好像是她只身来到一个被天上地下,神魔鬼怪都抛弃的地方。
    小典道:“我不知道自己在井里,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饿了我会胡乱啃咬周围,有些奇怪的可吃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其实,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少年的声音轻弱而颤抖。
    阿弦凝眸,看见黑暗中少年倚靠在井壁边儿上,艰难地啃食那滑腻的青苔,忽然间,从井口纷纷扬扬飘落许多细碎如雪之物,落在少年头顶,肩上,他颤抖着衔住一朵,缓慢地吞咽。
    井下的暗色里,那小小地粲金之色仍清晰可见。
    那是……
    ——连翘。
    那在初春料峭的寒风里最先盛开,能清热驱毒的连翘!
    阿弦暗怀战栗,无法言语。
    小典喘了片刻,忽然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
    有道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春寒漫袭的辽东之夜。
    有人被困在牢狱中,满腹惶恐,生死难测;有人于暗夜中冷笑,欲只手遮天,故技重施。
    有人宝剑出鞘欲杀人,嗜血方能回;有人在不见天日处,等待一线光明的救赎。
    还有的人不惧寒冷,在小小地县城一隅,四面透风的小食摊上,捧着一碗热热地汤面,暖暖地一口入喉,舒心地展开双眉。
    或许……贫者富者,高尚者卑微者,所有尘世间奔走忙碌的人,说到底,最可贵的无非是“平安喜乐”四字。
    曹廉年毫无疑问是桐县数得上名号的财主老爷,在大多人看来,做人做到曹廉年的份上,应该是再无什么遗憾苦难了。曹员外家财万贯,衣食无忧,三四妻妾,开枝散叶,应该是做人的极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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