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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这歪瓜裂枣的原始班底……第(2/2)页
有能力、有手段、有门路的太监都去内廷卷了,再不济配往外地做矿监、监军,那也是土皇帝一般的待遇。
    所以他甚至连一个自小看顾他长大的太监都没有。
    想到此处,朱由检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
    算了,就如原先打算,一众职司中,先拿下最要紧的几个吧。
    剩下则先用人事、人情互相制约,勉强裱糊一下。
    后面再慢慢从年轻太监中提拔心腹。
    终于,敲击声停了。
    朱由检睁开了双眼。
    殿中,竟响起一片清晰可闻的呼气声。
    这是因为太多人同时呼气,声音汇聚到一起,特别明显。
    朱由检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开口道:
    “徐应元。”
    “奴婢在!”一直侍立在旁的徐应元连忙出列。
    “接御马监掌印。”
    御马监印掌宫内净军,四卫营,是离他最近的一支武装力量,必须紧紧握在手里。
    而徐应元在过去是涂文辅的老叔,这层关系会让这次职位交接润滑不少。
    “王文政,任乾清宫掌事。”
    最紧要之地,莫过卧榻,乾清宫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让王府副承奉来担任虽然有些贬职的意味,但靠近圣颜恰恰是最大的机会,也不算薄待他。
    “王国泰,掌尚膳监印。”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打算只吃周钰开的的小灶,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先让近臣拿下,然后做几轮清洗再说。
    后面还要设计一套更严格的采买、制作、验毒、人员管理机制,他才敢把命放到这群厨子手里。
    他甚至已有打算,腾出一块皇庄,专供内使近臣的家眷居住,以防外人勾连。
    毕竟他未来要做的事情,几乎必定是会触犯各方各面的利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永祚,提督京营。”
    京营,京城规模最大,传谣最快、实力最弱的武装力量。
    勋贵们在其中盘根错节,抽拿吸血。
    先让王永祚去和他们照照面,摸摸现在京营的情况,再看看怎么重造他。
    “司之礼,掌内承运库印。”
    一连串的任命下来,被念到名字的原任者,个个面如死灰。
    而那些侥幸未被波及的人,也丝毫不敢庆幸,只是将羡慕、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满脸涨红的徐应元。
    朱由检看着徐应元那副激动得快要失态的模样,心中暗自摇头。
    “咳。”朱由检轻敲了一下桌子。
    徐应元这才如梦初醒,立刻板起脸,大声呵斥道:“肃静!”
    殿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朱由检这才再次开口:“高时明何在?”
    一名貌不惊人的中年太监从人群中走出,缓缓躬身:“奴婢在此。”
    朱由检点了点头:“你,接司礼监印。”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死死地抿住嘴唇,连呼吸都停止了。
    为什么是他?
    不对,陛下竟如此果决吗?
    反应慢的人还在看王体乾,反应快的已经注意到魏忠贤在微微发抖了。
    惊恐、猜疑,一阵阵复杂的情绪在众监之中传递。
    高时明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随即,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他重重拜伏在地,声音颤抖而决绝:“奴婢……叩谢天恩!谨遵陛下口谕!”
    这演技!不愧是老戏骨。
    朱由检又看了眼徐应元,此刻他的脸上已是青白交加,眼神死死盯着高时明。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高时明,何许人也?
    天启的侍读太监,孙承宗给天启教书的时候就是他在旁边伺候。
    内书堂考试杀出来的高材生。
    曾任秉笔太监,与魏忠贤交恶后被勒令闲住。
    这样一个人会对自己今天为何被叫过来没有预期吗?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所谓施恩于下,不如求恩于上。
    领导提拔你,先不说能力如何。你首先必须得满足领导的情绪价值啊。
    不然你让领导怎么提拔你,怎么重用你?
    领导不快乐,你还想快乐?
    此时站在一旁的王体乾,脸色微白,心中却是一片平静,甚至有一丝解脱。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这道理,在内书堂读书时他早就懂了。
    历朝历代的先皇太监,能有善终都已是善事。
    更何况他与这魏忠贤勾连到了一起。
    这一切从他站到魏忠贤身边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新君登基,清算旧党,天经地义。
    能得个体面,已是万幸。
    他深吸了口气,正要出列谢恩。
    朱由检却摆了摆手:“朕还没说完。”
    他看着王体乾,缓缓说道:“王体乾,你接任钦差掌印太监。”
    “轰!”
    人群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魏忠贤。
    钦差掌印太监,只有东厂的掌印才配叫“钦差”掌印太监!
    魏忠贤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曾经不可一世的九千岁,此刻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挣扎着拜伏在地,涕泪横流,浑身颤抖着道:“老奴……老奴……有罪……”
    说罢原地磕头不止,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大殿。
    大殿中,没有人敢说话,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御座之侧的周钰,一直安静地看着。
    此刻,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朱由检的衣袖,脸上全是装出来的镇定,内心却是一阵发慌。
    《资治通鉴》里都是怎么说来着?
    她的小脑袋里拼命检索着历朝历代新皇登基,清理权阉的故事。
    却因为紧张,头脑一片空白,嘴巴微微张开了都不知道。
    朱由检被她这傻乎乎的样子逗得心中一乐。
    他也不去看魏忠贤的狼狈样子,直接摆摆手说道。
    “今日分任各职,即刻交接,日落之前,务必完成。”
    “奴婢遵旨。”
    众人如蒙大赦,躬身告退,似慢实快地逃离了这座令人窒息的宫殿。
    转瞬之间,偌大的乾清宫,便只剩下朱由检、周钰、魏忠贤三人。
    朱由检先偷偷把带入宫的宝剑在桌案下调整了一下位置,以便第一时间拔出。
    然后他淡淡地说道,“魏四,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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