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7章 为了人而书写  文豪1879:独行法兰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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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为了人而书写第(2/2)页
个故事的序幕时,现实主义对氛围、对情感、对人物关系的细腻描摹又不可或缺。”
    他环视众人,最后落在福楼拜身上,眼神明亮而坦诚:“所以,您问我属于哪个‘主义’?福楼拜先生,我只能说,我属于故事本身的需要。
    我渴望的,是在创作中拥有这样一种自由——当故事需要精确的历史考据时,我能严谨如档案管理员;
    当它需要探究人性在环境中如何异化时,我能冷酷如解剖学家;
    当它需要一个惊世骇俗的设定来叩问人类的存在本身时,我又像个寓言里的巫师。”
    客厅里一片寂静,这种“自由选择、混合应用”的创作观,无疑挑战了19世纪习惯以流派划分作家阵营的清晰边界。
    莫泊桑忍不住开口,带着一丝困惑和好奇:“莱昂纳尔,这听起来……很自由。但这种自由,难道不会导致混乱吗?
    没有一种核心的理念或方法作为锚点,作品如何保持风格的统一和主题的深度?”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作家。
    莱昂纳尔看向莫泊桑:“居伊,问得好。这种自由的锚点,不在外部某个‘主义’的教条里,而在于内部——在于‘人’本身。”
    于斯曼笑了起来:“听起来像是400年前的说法。”
    莱昂纳尔知道他说的是「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文主义、人本主义,但没有急于反驳,而是再次强调了这个词:“‘人’!这才是我们一切书写的最终指向。
    福楼拜先生曾教导我们,‘包法利夫人,就是我!’不正揭示了文学最深层的奥秘吗?我们书写人,理解人,最终是为了理解自身。
    我们被牢牢束缚于肉身之中——饥饿、病痛、衰老、死亡是铁律,是自然主义观察的领域。
    我们又生活在具体的社会环境里——大革命的风暴、帝国的荣光、公社的血火……这是现实主义耕耘的土地。
    然而,这沉重的肉身与现实的枷锁,都不能阻止我们凭借想象无拘无束地翱翔!甚至让时间倒流、死者复生。”
    他停顿片刻,让众人消化他的话。
    “本雅明·布冬,”莱昂纳尔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感情,“他就是一个极致的象征,一个将人的这种‘混合’本质推向极端的载体。
    我书写他,不是为了证明某个‘主义’的正确,而是试图通过这个极端的、虚构的‘人’,去折射、去放大、去叩问我们所有‘人’在时间、命运、孤独、爱与被爱面前共通的困境与希望。”
    莱昂纳尔最后总结道,目光清澈而坚定:“因此,我的创作理念,或许可以称之为一种‘服务于人的自由混合’。
    我自由地取用各种‘主义’提供的工具——现实的描摹、自然的观察、文献的精确、幻想的翅膀、象征的诗意——但这一切,都紧紧围绕着对‘人’的探索、理解和表达。
    不是为了主义而主义,而是为了人而书写。人本身,就是现实与幻想、肉体与精神、历史与当下、具体与象征,最奇妙也最复杂的混合体。
    至于它该被归入哪个现成的抽屉?我相信时间会给出答案,或许,它本就不该被放进任何一个现成的抽屉里。”
    莱昂纳尔的话音落下,沙龙陷入了一段更长的沉默,窗外天光正明,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复杂的神情——有深思,有震撼,有疑惑,也有豁然开朗的微光。
    过了很久,福楼拜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用力拍了拍莱昂纳尔的肩膀,眼中满是激赏:“好!说得好!
    ‘为了人而书写’!‘人是奇妙的混合体’!
    福楼拜举起酒杯:“敬莱昂纳尔·索雷尔!敬他的‘怪胎婴儿’!”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起来。
    尽管疑惑和争论的种子已然埋下;但至少此刻,莱昂纳尔用一种并不尖锐,却很清晰的方式,宣告了自己不是任何阵营或者流派的附庸。:wbsh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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